靳劭飏不觉抱起了胸,审视她,“苏毓,你要是在我父帅面前这么说,他一定会怀疑你是别的派系派过来搞分裂的。你对我们靳家太了解了。这些消息,你到底从哪获取的?”
“抱歉,无口奉告。”
她不看他,自顾自喝水。
就是这么的拽。
偏偏他却一反平常的严谨,莫名其妙相信她不可能是奸细,这么问,只是好奇她为什么会对大帅府了解得这么深?
听完这些话时,他还因为她的第一个理由,心里莫名有点欢喜。
原来在她心里,虽认定他很不男人,但还是满信任他的。
“那就说一说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会找人害你?”
“你要害我,在我烧了坤书时早该一枪崩了我……那时你都没开枪,后来又怎么可能拐着弯地来害我,然后让你家老三恨上你……那么蠢的事,你要是会做,那还是靳家二少吗?”
她把所有水喝光了,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那因中毒而蒙尘的眼珠子,此刻神奇的发亮起来。
“这还是一出借刀杀人。”
她是如此断言的。
对,他和老三都是这么认为的。
“后来小翠是这么辩解的,说,中午的时候,我七妹的人找过她,然后,七妹说,她的确给你下了药,但下的是泻药,可老三却在七妹房里查出了毒粉……这个,你又怎么看?”
见她唇边沾了水,他去拧了一把面巾递她擦嘴——递完才发现,他竟在做这种下人才做的事。
傅玉央接过,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目光闪烁一番后,轻哼着笑了笑,“下毒之人也不可能是七小姐。”
这个判断,咬音极为地铿锵肯定。
靳劭飏目光一动,立刻露出了浓浓的兴趣,“何以见得,你和她不是早上才起过争执吗?怎么想都没想就将她排除了?”
“这是表象,很明显,有人在引导整个事件:借七小姐之手害我,继而制造你们靳家内部的窝里斗……
“二少,你和大帅,为了平息南方顼而引发的内部分裂,杀了南方家的姨太,还有那证人以及解剖官,可有人却不甘心,非要让你们斗起来……
“现在看来内鬼不除,我看你们家宅难安啊……”
这是一个新旧交替着的时代,这个时代培养了一批优秀男子,因为接受新思想的洗礼,又被复杂的政治逼迫着,而养成了异常敏锐的嗅觉,可以看透很多复杂的世事。
靳劭飏就是这样一个男子,他轻易看透了这一切,此刻,他则惊讶于傅玉央的判断——昏睡这么久,也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却在醒来第一时间把事件理得这么条理清楚,她的大脑很不可思议。
“那你觉得,凶手会藏身于何处?”
他再次发了一问。
“在作判断之前,你得和我说一说,小翠在厨房那边曾遇上过哪几个人……算了,我还是不要听你陈述了,你去把小翠叫过来,我想听她亲口说……”
他人的复述,很容易漏掉关键性问题……
“行。”
靳劭飏站起,走出门,对守在门外的顾海道:“去把小翠带过来。苏小姐醒了,想问她话……”
“是……”
没一会儿,小翠过来了,看到苏毓醒了,眼睛红红的,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苏小姐,对不起,真对不起,全是我的疏忽,害您差点出事……”
“跪什么跪,起来,我兴的是洋礼节,不兴跪的……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快,快起来说话……”
这份不计较,一下就赢得了小翠的心。
她本以为这番被叫来定会被怪罪,想不到苏小姐竟全没放心上,这心胸,可真是大得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