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你都和她说了?”
一个人,只有失去了至亲至爱,才能感受到那种被绝望没顶的滋味。
如果换作以前,傅玉央肯定不懂,但现在,她懂的。
二十二岁的她,已是一个成年人,亲眼看到母亲一寸一寸在面前死去时,她是这么的痛不欲生。
而靳劭飏失去母亲时,只是一个孩子,亲眼见到母亲惨死,这与他来说,真的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她听着心疼极了,这个坚强的男人,心里是极脆弱的,童年带给他的全是阴影,怪不得总是板着一张脸,不得开心颜。
“嗯。”
靳劭飏点头。
傅玉央不觉轻轻一叹:“翻出这样一桩旧恨,这下,咱们算是彻底和南方家撕破脸了,这与你的军旅生涯来说,真不是一件好事。”
“没事,有你就够了。”他凑过来亲亲她的额角,嗅着她身上的暗香,“至于其他事,那就顺天意,应民心吧!我说过,谁当权都可以,只要可以齐心合力保国卫民。”
这份心态,在她看来挺好,一个人若是权利欲望太重,就有可能顾不到民生;一个人只有心怀百姓,才能从大局出发,为百姓谋福祉。
“南方滟有什么反应?”
“哭得厉害。”
可以想像。
喜欢了这么多年,突然被心上人告知这样一个残忍的真相,与她情何以堪,站在她那个角度看,也是够悲催的。
“唉……”
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他低头看她,有点困惑:“你叹什么气?”
她蹙了蹙秀眉,对上他:“自古多情空余恨。这世上,最惨的是,单恋——说来,我也算有先见之明了,知道感情不是那么好玩的,这么多年没对任何人动过情。不动情,不伤心。多好。现在居然被你骗去了心……哎,听好了……”
忽然伸手捏他耳朵,娇娇着叫道:“你要是敢负我,我就……”
“就怎么样?”
靳劭飏搂紧她的腰,低问。
“那我就把心收回,再也不要你。”
她说得有点小骄傲,还把头给转了开去。
“给我了,还想收回?想得美啊你……”
靳劭飏勾回她的小脸,刮她鼻子,抵上了她额头,低低地说:
“绝不给你机会。”
傅玉央轻轻笑着,把头靠在他肩上,就这样与他紧紧地依偎着,这几天在寺庙里的心冷,与浮躁,好像一点一点被他捋去了。
闭上眼,她觉得,被他搂着,有种被母亲拥抱着的滋味,是安心的,会觉得,未来不管如何沉重,有他与她一起担着,便无所畏惧。
四周变得好安静,有一种柔情蜜意在空气中散开来,能把人醉死。
“煜之。”
她柔情似水地叫了一声。
靳劭飏觉得这两个字自她嘴里出来时,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能令她浑身觉得舒服。虽然已经不止一次在人前听她这么叫了,可是,于私底下,她却是第一次这么叫。
“嗯。”
他想,他整个儿都要酥掉了。
儿女情长果然最让英雄气短。
“我喜欢这么抱着你,看一看星星,吹一吹晚风,如果国内太平无事,那该多好,我就可以和你去泛舟五湖,遨游四海。”
是啊,要是世道太平,得此佳偶,正是人生最意气分发的美事。
“等国家平太了,无论你想去哪,我都陪你。”一顿,低低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江北不需要我来守护了,那我把时间空出来,一心一意只管着你,守着你,嗯,顺带再生两个小娃娃来,一起管着,一起护着……”
他亲亲她的脸颊。
看着她闭着眼在弯唇笑,这样的画面,无疑是他眼里最美的画面。
他望着,忽想到了一句话:人比花娇花色憔,江山不如美人笑。
原来,在某些情动的时候,美人一笑,当真可令男人抛去一切——这绝对是荷尔蒙在作祟。
“好,我等着天下太平,等着你实现承诺的一天。”
“嗯。”
“呀,你干嘛?”
他突然抱起了她。
“睡觉去了,虽然今天不能生娃娃,但是,抱着睡也挺好。”
他坏坏笑着。
而她无奈一笑:这人还真是惦记上了。
“我自己能走。”
“我想抱着。”
“喂……”
两个人吵吵闹闹进了屋子,直把在屋子里悄悄守望着小菊惹得笑歪了嘴:
哎呀,这小两口,还真是越来越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