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傅玉央在心里暗暗轻叹。
最后一问,问得太没水准了。
难道在她眼里,靳劭飏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吗?
好吧,当初,他接受这场订婚时,是因为想要得到傅家的支持,但是,这绝不仅仅因为傅家富可敌国。
“这与钱财无关。”
靳劭飏的回答很平静。
“那是为什么?”
她不死心,继续追问。
“你不懂我,她很懂我。”
他一字一顿。
南方滟一愣:“我不懂你,她很懂你?”
“对,所以,滟子,请你把放在我身上的心全收回去吧……一个女人,如果不能守在一个爱她的男人身边,那就是在浪费自己的青春,虚度自己的人生。不值得。”
这话深深刺痛了她。
原以为,他只喜欢初晨表姐,心里有了人,所以容不下别人,而对傅玉央,是因为利益关系,他需要她的钱袋子,所以才一味的维护她。现在,依他的意思是,全是因为喜欢?
“煜之,你说这话太不公平了。你都不给我机会走近你,怎么让我来懂你?”她悲屈地控诉着:“你宁愿认一个你从来没见过面的女子为未婚妻,也不愿正眼瞧我一下,这底下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否则,这些年,你为何总是对我避而远之……你要是不说出一个能让我信服的原因,我就认定你是在搪塞我……”
唉……
她太冥顽不灵了。
靳劭飏沉默,斟酌良久,才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点下了头:“你想知道为什么是吧,好,你跟我过来,我告诉你为什么?”
他从靳夫人手上推过南方滟,转头看向傅玉央:“我去和滟子单独说两句。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去。”
“好。”
傅玉央点头,看着他推着南方滟往外去,心下好奇,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她面说的。
但是,她没追问。
相信他,是她必须给予的。
这时,身后,响起了靳劭珩的说话声:“父亲,我想带明珠回去谈谈,烦您差人将金小姐送回家去。”
她转头看,只见靳劭珩一手抱上儿子,一手拉上陆明珠,冲她这个方向而来,在越过她时冷冷瞟了一眼,就好像他老婆的反常,全是她教导的。
好吧,的确有她的功劳在内,但是,如果陆明珠骨子里没有那份对平等婚姻的渴望,就做不出今天的反抗。
一个人的改变,外因有一定的激发作用,但最最主要的还是内因。
长西餐桌边上,金翩苒站在那里,一脸恨意难平地盯着她:好像认定她就是罪魁祸首。
“玉央,跟我到书房……夫人,你去安排一下,送金小姐回家。”
靳中华寒着脸,扔下一句命令,转身往书房方向而去。
傅玉央应了一声:“是。”
靳夫人答应着,走向金翩苒,安慰了她一番,二姨太也在边上哄着,说着一些动听的话。
靳温晴震惊着这餐桌上的一幕,惊讶于大嫂敢于反抗父亲、宣战丈夫的勇气,以及傅玉央悍卫婚姻的胆魄,如果换作是她,她敢吗?
靳温绾也在惊羡两位嫂嫂,在这样一个父权、夫权主义浓烈的家庭中,奋力崛起,敢于争取婚姻中的平等,敢于宣扬女权,太鼓舞她了。她从来就是一个胆小的姑娘,今天,她忽然觉得,她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被别人左右了命运。
靳温娴还小,倒没太多感觉,只觉得,做人就当做得像大嫂二嫂那般,敢为自己发声,而嫁人就该嫁二哥那样,一心一意,才是最好的良配。
靳劭离的心,深深震撼着:傅玉央的确非比寻常,会吸引二哥,是有道理的。她生着一个敢爱敢恨、又拿得起放得下的豪爽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