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央跟着靳劭飏走进大帅的书房,第一眼看到的是靳劭离,正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而五姨太荀卿则在边上站着,神情显得焦急,看到傅玉央时,暗暗咬了咬唇,心下自然是恼的。
靳中华坐在书桌前,座下,一身军装的靳劭珩,还有南方博,站得军姿笔挺。
前者扯唇,笑意深深,似有看好戏的味道,后者面色沉沉,露着耐人寻味地打量。
二人走近后,靳劭飏极淡寡地瞟了一眼地上的老四,恭敬地道了一句:“父亲,我和玉央回来了。”
傅玉央心思暗转,一边琢磨靳家这大家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边静静地唤了一声:“父亲,您回来了,玉央身边有人出了点事故,是以没能在家相迎,还请见谅。”
话语说得极为得体。
靳中华其实一早知道家里出了事,虽然他人在北地,可这不代表在平城他就没消息往来了。
平城是什么地方,那是他靳中华的地盘,城里城外布防的人全是他的心腹,府中的兵,也都是他的兵,是以,香草被构陷,云瀚绅劫持老二媳妇,老二媳妇平安归来,香草被杀,老二媳妇为香草办丧礼……这桩桩件件在这几天内发生的事,都有一五一十传到他耳朵里。
在北地忙着阅兵事宜的他什么也没说,静观老二的反应。
老二很平静,根本就不知道平城发生了什么。
原因何在?
一,长子没有私下做小动作。
二,傅玉央没让陈年上报。
作为一个新妇,受了这样的委屈,以及惊吓,却没有向丈夫哭诉,这件事,再一次证明了一件事:这是一个内心强大、凡事足可一力担当的小姑娘。比大帅府任何一个女人都强。甚至,比他夫人还要厉害。
一个人,能力越强,就越难掌控。
他可以确定,傅玉央不是一个轻易能驯服的人。
她的桀骜,长在骨子里。
此刻,他深深地打量傅玉央,一脸平静无波,眉目不露半点怒色。
闻言,他点了点头,应道:“府里发生的事,我一回来就听说了,玉央,老四和老二打小不对盘,想不到这一次会这般胡闹,把你带来的人害得惨死,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回城时,老三的车子开得最快,这可以理解,新婚燕尔嘛,分开这几天,的确会有点归心似箭。
等他回到大帅府时,听说老三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事,立刻跑了出去,他寻思着就把老四给绑了过来。
在香草这件事上,他清楚,问题不全在老四,如果不是他夫人在里面推波助澜,老四那点小心思,成不了,可现在既然老四已经把所有罪名全认了,那他也不想多事,就只问罪他。
“哦,是吗?不知父亲想如何教育四弟,玉央能否过问一下?”
傅玉央面色沉静,并且将“教训”一词,改成了“教育”,这话的味道一下变得婉转多了。
靳中华看不透这个没有趁机哭诉的儿媳,反问了回来:“你想我怎么教训他?”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傅玉央身上。
靳劭离也极不情愿地望向了她,郁闷自己竟落得这般被动,这么好的机会,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