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家里出了奸细,我能不过来看看吗?”
靳劭离一身西装,笑得有点邪气,双手插袋地走过来,目光在那个囚犯身上一瞟而过,那眼神,有点古怪。
靳温晴瞄着傅玉央,心下对她怀了太多太多的不满:明明已经查清楚了,她还要查查查,摆明了认为是靳家人想陷害她,如此护短,真是让人厌恶之极。
“四弟,奸细一说,现在就下定论,真的为时尚早,待查明白了再下定论比较好。”
傅玉央笑吟吟纠正着他的说法。
“哎,编号HB01D01H,你自己说,你到底是日本间谍,还是云瀚绅……”
靳劭离望着这个男人,笑着问,这光景,看上去俨然就像他是一时心血来潮跑来闹着玩的。
“我是日本间谍。”
男人一径这么回答,说得肯定无比。
靳劭离耸耸肩,双手一摊,示意傅玉央道:“二嫂,你听明白了吗?他说了,他就是日本间谍,不是什么云瀚绅,你非咬定他是什么云瀚绅,那全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你难道还想推翻军中已经有定论的旧案不成?”
“四弟,我倒是有法子证明他是云瀚绅的,就不知他想怎么证明他是日本间谍?”
傅玉央浅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有的是法子应对。
“哎,你听到没,让你证明你就是日本间谍,要不,说一段日语?听说四嫂通晓五国语言,就不知会不会日语?”
靳劭离靠在边上,站姿甚为潇洒。
“真不巧,我不懂日语。”
“那可以由我来翻译,你看如何?”
傅玉央浅浅一笑:“这是说得哪家笑话?四弟难道不知道吗?云家大公子精通日语、英语,若说会一口日语就认定他是间谍,这是不是显得太儿戏了?要是这样的话,四弟岂不是也能成日本间谍了?”
靳劭离不觉撇了撇嘴,心下暗叫:这女人,还真是难缠。
“那你想怎么证明我就是云瀚绅?”
那男人不答反问,用意极深。
“很简单,三年前,我在盘口认得了卢蕙姐姐,与小菊一起帮她治了伤后,我六舅就将她送去了上海,大隐隐于市,保她母子以安全,所以,想要知道你是不是云瀚绅,有一个最为直接的法子。小菊……”
她忽高声叫唤。
“在呢!”
小菊应声过来。
傅玉央看向她:“把卢姐姐送你的那个玉坠子拿来。”
“是。”
小菊自领子下挖出一枚坠子奉上。
傅玉央刻意将那坠子在那男人面前露了露脸,在看到他的脸色微微暗变之后,才交给了身后的江山:
“江叔,烦你带上信物,去上海将卢姐姐带来这里。哦,对了,顺便把我干儿子小云骋一起带过来,我想,姐姐一定很想见她的情郎,而小云骋一定很希望见一见他从未见过面的爸爸的……”
“是。”
“对了,一路之上,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人劫走了,或是杀人灭口了才好,否则就太对不起卢姐姐了。切记啊,多派人手。要是让东北那边的人知道,云大公子还有儿子在这世上,那就是给她制造杀机。我可不想卢姐姐因为我而有任何闪失。”
这番话,她说得抑扬顿挫,将“杀人灭口”、“儿子”、“杀机”等字眼咬得格外的富有威胁意味。
江山哪能听不懂,心下暗自一乐,抱拳应道:“是……”
“去吧!”
傅玉央笑眯眯挥了挥玉手。
江山却没有马上走,而是很有默契地又询问了一句:“大小姐,您还没对我说卢小姐住在那里呢?”
“哎哟,瞧我这记性……”
傅玉央不觉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目光则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男人,薄唇轻启道:“卢姐姐啊,她现住在上海法租界……”
“请等一下……”
精确的地址还没说完,那个男人终于忍耐不住破口急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