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那个厨子在撒谎。”
香草涨红着脸,愤怒地直叫,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可见心里有多恨了。
“香草,你可是实实在在偷了军事图的人,当时人赃并获,看到地图从你身上被搜出来时,巡园营的人也都在场——这可是铁板钉钉的事,是你无论怎么赖也赖不掉的。现在,我倒要问问你了,一个是已经犯了大罪的人,一个是为靳家工作了十几年的掌厨,与你无冤又无仇,甚至不认得你,请问,他为什么要撒谎作伪证?”
都说靳夫人身边的杨姑,善于府中的经营管理,而巧姑则更精于与人谈判,其心思深不可测,但凡由她经手的商业谈判,她都能巧抓要害,将对方将死,为己方赢得最大的利益。
今天,傅玉央算是见识到了。
“大小姐,那图不是我偷的,昨天主楼那边肯定隐藏了一个知道地图收藏位置的元凶,那人联合了大厨,这是故意要置我于死地,更是想借机毁了大小姐您的名声。”
如今傅玉央初初接手华夏,真要是传出这种丑事,肯定会影响她在集团内部的地位。
所以,诚如香草所言,对方志不在香草,而在她傅玉央。
巧姑则跟着冷冷一笑,“香草,你倒是真能翻得起脸啊,昨天明明什么都招了,今天,当着你家主子的面,却把这一切全都赖了一个精光,现在居然还编出了这种谎话来?
“请问,如果不是你心怀叵测,谁会来找你一个初初来靳家的小丫头的麻烦?
“二少奶奶,你可千万别上了这个小蹄子的当,她两面三刀,可不是省油的灯……
“如果,您要是执意为她开罪,那就是想包庇她……靳家可是容不得日本间谍的。
“又或是传言是真的,傅夫人能在东北做上生意,全是因为和日本人勾联在一起?”
论起辩说之能力,香草只是一个小姑娘,虽然常年跟在茹姨身边,会得到一些点拨,但是,比起巧姑这种混迹商海的老狐狸,轻易败下阵来,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听听啊,这一句复一句,巧言如簧的,笃定香草的话尽是欲免其罪而编造的连篇鬼话,甚至于把傅夫人都牵连了进来。
傅玉央不觉嗤然一笑,站起来,歪着头看这个想抹黑母亲的小人——母亲说靳夫人也算是个不俗的女中豪杰,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可笑了。
“二少奶奶,你在笑什么?”
巧姑被笑得有点毛骨悚然。
“我笑你说得好滑稽,依你的意思是,但凡在东北做生意的,那都是在和日本人勾连?哎,那我还听说大夫人的娘家秦家还是东北巨商呢……如此说来,秦家上上下下就都成汉奸了?我还听说,大夫人做生意,全靠娘家支持,这样一联系的话,大夫人也就间接在和日本人做买卖了……”
傅玉央犀利无比地反击了过去。
巧姑的脸色赫然一变,当即叫了起来:“在东北做生意那是要分地区的。日本人驻扎的地区,秦家大义,不设任何商号,这是天下人众所周知的事,倒是你们傅家……有些话,可传得真的是极为不好听……”
话下的影射令傅玉央勃然一怒,不觉冷一笑,高声驳了过去:
“我们傅家离东北十万八千里,反而能勾结到一处,秦家就在东北境内,倒是可以和日本人撇得干干净净。巧姑,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吗……”
巧姑想要再辩,可她丝毫不再给机会,而是牢牢捏着话柄权,语锋忽就来了一个大转折:
“不过今天,我们辩论的不是秦家如何傅家如何,我们辩的是谁在冤枉香草。
“想要辩清这件事,很简单,我们从头查起。
“首先,为了公平起见,我需要见一见那个掌厨,以及所有昨天在主楼那边给掌厨帮过忙的佣人,以及巡园营的士兵……
“然后,你们那么肯定:香草肩上的编号就是日本间谍的标志,那就让我亲眼见识一下真正的日本间谍身上的标识,否则,恕我难以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