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央拾阶而上,身边跟着陈年,还有关山。
有人发现了她,高叫了一声:“你们快看,是傅小姐。”
这么一喊,记者们纷纷转过了头,蜂拥而至,一个个对着她询问了起来:
“傅小姐,今天是令堂傅夫人丧礼最后一晚,你和你先生靳劭飏不在灵堂守着,却一先一后来到和平饭店,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傅小姐,请问一下,傅夫人在江北出事时,你怎么不在身边。听说你对这门婚事很不满,是不是真的?”
“傅小姐,傅夫人是在江北出的事,如今盛年早逝,实在让人引以为憾,请问,你会因为这件事而牵怒江北靳家吗?”
“傅小姐,听说傅夫人之死,另有内情,这件事,你会追究到底吗?”
傅玉央踩着稳稳的步子,往里进,一列隐卫围了上来,他们皆认得她,无比尽职地将她和记者隔开,以确保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没作任何回答,她跨进了饭店大门,门合上时,身后的噪杂声跟着就隔绝了,只一眼,她就看到了闲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靳劭飏,大厅内,另外守着八个卫兵。
靳劭飏也看到了她,身上穿的是素色斜襟襦裙,纤腰不盈一握,婷婷站在那里时,就像是画上走下来的仕女,神情本来有点微乱,但是,在对视上时,她暗吁一口气,一点一点平静了下来。
他站了起来,一身素色袍子,长身玉立,如此打扮,似乎一下子多了一些斯文的书生气,脸色原本淡寡,却在看到她时,泛起了点点温情,眼里也露出了一些柔光。
“玉央,过来。”
他冲她伸出了手。
傅玉央提着裙摆疾步走过去,一脸疑云,左右环顾,询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情况?”
“担心我?”
他盯着她看,待走近,将她牵到了手上,目光深亮,还替她捋了捋凌乱的头发。
傅玉央定定睇着他,“外头那么多记者……谁叫来的?”
“自然是那个想陷害我的人。”
他拉她坐下。
“你……一早就知道有人想陷害你?”
她怔忡着。
“猜的。”
靳劭飏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怎么这么凉,这几天温度低,出来怎么不记得披件披肩?”
“哪顾得上。我一听说有人给你下套,就急着跑了出来……就怕你被算计了……”
她脱口直叫,这一路上过来,她的心一直悬着,就怕到了这里会面对一个不可收拾的烂摊子。
他被这句话弄得很高兴,凑上去揉了揉她的头发,抿了抿嘴,似隐隐笑了笑,“这么紧张我,为夫受宠若惊。”
“喂,少胡闹。”
四周那么多人看着呢!
她低低叱了一句。
“放心,我是那种轻易能上当的人吗?来,坐一坐……楼上应该很快就能处理好,究竟怎么一个情况,等一下就知道了……”
呵,也是,这个人,可狡猾了,怎么可能轻易上当?否则,他怎么可能在战场上得了一个冷狐狸的绰号。
傅玉央的心,一点一点定了下来,心下对于他又多了一些新的认知:这个男人,不光心思缜密,且擅长将计就计,反客为主,而以逸代劳。
“对了,你怎么调得动我母亲的隐卫?”
她又瞧了瞧那些身着特种服饰、佩着特种袖章、脸上戴着黑脸罩的卫兵。
“母亲给了我调动隐卫的印鉴以备我身在江南时的不时之需,只要不是命令他们去刺杀江南的政要,他们皆会以我之令行事的。”
呵,真是想不到,母亲竟如此信任他。
傅玉央轻轻一叹,抬头时却见顾海带了一行人下来,冲他们行了一个军礼:“报告二少,楼上的人全部扣下了,果然是陷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