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情爱能让人神魂颠倒。
靳劭飏从没有过这种经验,但他却在老三身上见识了这种魔力。
这天后来,苏毓提议策马去城外踏青,说初来平城,想去白马寺上香,靳劭锋满口答应,还把他一起拉去作伴。
一路之上,他看着并驾齐驱在前面的老三和苏毓,瞧着素来对任何事都不上心的老三,兴高采烈的和苏毓介绍着平城的种种,那张嘴滔滔不绝的,道着天下奇闻,说着中外怪事,谈着市井新闻,喜笑颜开,高兴得就差飞上天了。
这家伙,回国已经一年多,他可从没见他这么快活过。
而苏毓,则笑得极为的肆意直爽。
都说女子应含蓄,笑不露齿,那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可她不仅笑得张扬,而且时而妙语解颐,时而口若悬河,能言善辩,眼界不凡,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
只是他觉得自己有点碍事,就像电灯炮似的。
以前,老三最喜欢和他一起出来游春了,兄弟俩有说有笑,那是生平畅快事,不过,往后头老三身边有了如此佳人,恐怕再难有兄弟同游这种事了。
这一下午,玩得倒也尽兴。
傍晚,三人分道扬镖,傅玉央回了饭店,靳劭飏和靳劭锋则回了大帅府。
谁知一进门,他们就看到靳大夫人寒着脸站在主楼高高的台阶上,身穿一身旧式的襦裙,身形站得笔直,手上持着一根家法短鞭,浑身上下露着肃杀之气。
靳劭飏看着一怔,大夫人怎么生了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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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江北人,都知道,在这大帅府,大帅军威严厉,而大帅夫人,不仅掌管着大帅的后院,更左右着江北六省的经济,自也凛然不可犯。
世人皆知这也是个干练精明的女子,其娘家是东北的富贵人家,她打小就会生意经,嫁人之后,相夫教子之余,就爱做点生意。随着丈夫的政治地位越来越高,她所做生意也就越来越大。
当然,她的生意再大,也大不过江南傅家那位夫人:夏侯静。
这二位,一个是旧式女子,一个新派女性;一个格局小,一个眼界大;一个以夫为天,一个独立自强,但都经商,借着家族背景,做着天下人的生意。
如此有能耐的女子,世上没几个。
都是被人谈论在舌尖上的人,这一南一北两个女人,自然是认得的。
很多年前,这二人就有了生意上的往来,久而久之,交情渐深。
大夫人是个计深虑远之人,老早就在肖想傅夫人的掌上明珠,虽说这傅大小姐身子有点娇弱,长年养病于深闺,连西式学堂都没进过,只请了先生在家教书,但她觉得这样的媳妇才好。
她知道傅夫人和傅先生面和心不和,夫妻二人的生意各归各,经济上互不干涉。傅夫人呢,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其名下所有的财产将来必归其女儿所有,细算起来,那绝对是一笔泼天的财富,如果继承了,她儿子必然能成为江北一霸。
大约七年前吧,她就在盘算:傅大小姐该十五了,正当妙龄,大户人家都早婚配,就算不能马上结婚,订下了也是好的。
她旁敲侧击的暗暗询问过,可傅夫人没有早嫁女儿的意思,适时,傅家死了位老太爷,封建思想很重的傅家极讲究孝道,死了族中大家长,得守孝。这一守就得三年,大夫人自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亲。
三年后,靳劭锋二十二岁了,傅大小姐也已十八,岁数正合适,傅家的孝才脱不久,她就听说有不少大贵世家都在虎视耽耽这门婚事,她坐不住了,让大帅去傅家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