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发誓,他从来没见过六叔如此愤怒过,通红了眼睛,全没了平常的温和恬淡,整个人就像疯子一样,竟将他往死里打。
他被打得一时没能接上话,隐隐意识到父亲好像做过什么坏事,曾让六叔痛恨不已,所以今时今日,他旧恨加新仇,便将他当作了出气筒,下手才会这么的狠。
“来人,把三少给我看起来,不得我同意,你们要是有人敢放他出来,回头让我见到他,我一定废了他的双腿,让他这辈子再也别想领兵打仗,只能做一个不能派任何用场的残废……”
夏侯战站起,整了整西装,沉沉发话,扫射过去的目光,能令人不寒而栗,整个人冻在当场。
“是……”
应命的是夏侯战带来的人。
夏侯家的六爷,虽然不在军中,可是他养了一批比军人还要彪悍的手下,二十几年来,他混迹于黑白两道,一向低调无为,但是,这不代表他是好欺的。说来,他在黑道上的势力,就连他父亲桐军大帅夏侯淳也要畏上三分。
夏侯渊从小怕六叔,此刻,躺在地上的他,抹了抹唇角的血水,心下知道自己这是算彻底把六叔惹炸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甘心地叫了一句:“六叔,如果你不打死我,早晚我都会要了玉央的……我发誓,不管她嫁给谁,我想得到的,一定会占为己有……”
得到的是狠狠一个耳光。
下一刻,自夏侯渊嘴里发出了一记惨叫,却是夏侯战变戏法似地变出了一把瑞士军刀,狠狠地就往这个大侄子小腿上扎进了一刀,血水顿时溢出,染红了浅色的裤管。
可他完全视而不见,一脸狠戾地撂下一句致命的警告,森森的目光表明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好,那我也郑重警告你,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对玉央意图不轨,这把军刀,不是要了你的命,就一定会割了你的命根子……我夏侯战言出必行。今天这一刀,是我替玉央出得气。回头你父亲要是想给你出头的话,大可放马过来……不过,如果让你父亲知道你居然敢对玉央动这种脏肮的心思,不用我出手,他同样会废了你……”
淡泊一切的六爷,横起来也是非同一般的横。
那胡副官被拦在门外,瞧见少帅被欺负得这么凄惨,却束手无策,脸上尽是焦虑之色。
傅玉央的衣服已被收拾妥当,她眼睛红红的,见夏侯渊被刺伤,唇角鲜血淋淋,心下没半分同情,只觉他活该如此——这一刻,她是真真要恨死他了。
“玉央,走得了吗?”
夏侯战来到床边,已柔下声音,睇着难得露出脆弱之色的外甥女。
她还是说不得话,连摇一下头都不行。
夏侯战看着心疼死,虽然往常时候,他训练她时也会很严厉,可他向来护短,容不得任何人欺她的。
“六舅这就背你出去,我们去火车站,即刻就北上……”
他告知了她接下去他们的去向,但是,江北那边发生的事,他没有马上说明,这孩子现在说不能说,动不能动的,不合适说,她会急的。
下一刻,他蹲在床前,就像儿时一般,将傅玉央背了起来,径直离去。
小菊和关山跟在其后。
见他们走掉了,夏侯渊这才从地上坐起,看着自己受伤的小腿,疼得挖骨,不觉狠狠砸了一记地板。
唉,他和玉央的关系,怎么就闹到这个地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