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静看了看女婿,心下早已把他当作了自己人,既是自己人,她不会拐弯抹角,说话最是直接:
“就是关于玉央的嫁妆这件事。
“是这样的,依着当初的约定,一旦玉央嫁进靳家,我就会给她江北地区所有由我掌管的商号,而你父亲那边陪嫁的则是现大洋和大黄鱼。
“我和你父亲的意思是:这些商号,待玉央过了门,都得由她自己管着,靳夫人不能插手,那钱也不能充进你们靳家的大金库。总之,这些全都是你们夫妻之间的财产。不能充公。
“不久之前,我让人在平城的花旗银行给你们夫妻开了一个联名户头,我已经另外打了二十万进去,陪嫁的现大洋,回头你和玉央全存到这个户头下,想要支钱的话,就得两个人一起去取。
“我这个做母亲的只盼你们夫妻恩爱,凡事有商有量。所谓家和万事兴。只有夫妻齐心,才能做得好事情……
“我们家玉央的性子,外头人传说很温驯,其实又野又刚烈,你呢,又年长她几岁,这往后头,还得麻烦你多多让着她点……
“我以为,一个男人,不光得实现得了自己的人生抱负,更得宠得了妻子。
“记住了,不要以为宠了妻子,妻子就会压着你让你当了妻奴,只有你得了她的心,她才会一心向着你……要不然,你纵然再娶更多姨太太都没用,始终没一个能真正贴得了心的……
“身在婚姻,就得以心换心……
“我知道,你没母亲,也不大懂小女儿心思,所以,我就权当自己是你母亲了。
“今天这些话,旁人听了,可能会觉得我是在帮衬自己的女儿,实则我是希望你可以和玉央早早过了磨合期,两心如一。
“煜之啊,我这份苦心,你可懂?”
靳劭飏没有母亲,也从不知母爱是为何物,虽然,他一直唤靳夫人为母亲,可这个女人从没在他身上尽过母亲的责任。自然,他也从没在其他姨娘身上得到过关心和爱护。
从小到大,他的心,一直是孤苦的,直到遇上夏侯静。
自订婚之后,夏侯静时不时会召见他,或帮衬他,或叮嘱他,说话时,句句实在,绝不倚老卖老,而是真心实意地在教他,引导他,俨然就把自己当作了他的生母,一切但为了他好。
那份心意,靳劭飏自是明白的。
“母亲的意思,我懂的。往后,我一定善待玉央妹妹。”
说出这句话时,他已决心将喜欢过“夏侯素玉”这件事翻篇,那会是他心里永远的秘密,只是……
“母亲,有一件事,我想问您一问,还请您如实相告。”
他想了想,轻轻地请求了一句。
“什么事?”
夏侯静含笑喝了一口茶水。
“不久之前,您的内侄女夏侯素玉来了平城,她借着替我查案,悄悄潜入我的园子,偷了坤书,当场烧了,这事,她与您说了没有?”
靳劭飏先询问了这件事。
夏侯静愣了愣,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待咽下后才惊怪地叫了一句:“那孩子竟跑去烧了你的坤书?”
而她身边,茹姨和梅姨则交换了眼神,心下各自在叹:大小姐还真是能闹腾。
“是。还说,玉央妹妹不想结这门婚事,想退婚……”他咬着字,把这话说格外清楚,只见夏侯静无奈地捏起眉心,想了想才又问道:“母亲没见过夏侯素玉吗?”
“没。”
怪不得。
他沉默了一下,方继续说道:“母亲,我只想说一句话,婚姻不该有半点不情不愿,如果玉央妹妹真不愿意……我觉得这婚事,是不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