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喜欢玉央,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可是静姑姑却在玉央二十岁时,没有任何预兆地将她许给了江北靳家的二公子靳劭飏。
当时,他在军营,二十四岁的他,已然是第六师师长,人人都说他前途不可限量,人人都认定他是名门千金不可多得的东床快婿。
从十五岁到二十四岁,他努力让自己成长,变得老练,有担当,他殷勤地讨好着静姑姑,只盼有一天,玉央在外玩累了,合适嫁人了,静姑姑可以第一时间想到他,将明珠相托。
可结果,静姑姑却将他最心爱的姑娘许去了江北。
靳家现在的确如火中天,可是,靳家复杂,江北的局势也极为的微妙,玉央这样向往自在生活的人,不该陷入政治和经济的漩涡,而该惬意地品着红酒听着洋文歌,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那么努力想成为优秀的男人,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安谧的天空,让她可以活得无忧无虑。哪怕有一天静姑姑老了,无力再为她遮风避雨,还有他护她周全。
为此,他跑去和静姑姑闹过。
“姑姑,您这一生为了您心里那份事业,活得这么辛苦,如今,难道还想玉央变成另一个您吗?靳家的老二,根本配不上玉央。他连玉央的面都没见过,就答应这门婚事,图得就只有您能带给他的利益。玉央根本不会接受这种利益联姻。”
静姑姑只回答了这么一句:“我现在想要的只有经济利益。您放心,订了婚不会马上结婚,傅家老爷子刚过世,守孝得三年。三年后,世事变幻,谁也不知。玉央到时愿不愿意嫁,由她自己作主。”
夏侯渊这才明白,静姑姑订这门婚事,要的只是江南江北的经济联盟。在江南,她是畅行无阻的,可在江北,她没有特别通行证,多少还得看人脸色,但是,这婚一订下去,靳家自会让她将经济搞活起来。
为此,他无话可说。
可三年眨眼就到,靳家提出要完婚,傅家竟同意了,姑夫还把玉央从国外骗回,并且将她看了起来,害他几次去见都无功而返。
这门婚事,他自不能让它成的,这么多年了,他等着玉央长大,怎能容忍他嫁进那种虎狼之地——玉央唯一能嫁的也只有他。
不管父亲同不同意,玉央他是要定了。
这一次北上,他将玉央带回,会直接带去香港娶了她——管她有没有婚约在身,他忍无可忍,抢了再说吧!反正,他已经没办法忍到江北大变之日。
*
靳劭飏的房间本是东主卧,傅玉央来了之后,他把房间让出,睡在了西主卧。
一宿难眠,清晨醒来,他走出房间,望着走廊尽头她的房间,心下一片浮躁——可是,他只能忍下,夏侯素玉是个有婚约的人。那的确是事实,对方是香港一富家少爷。没有正式订婚,但已经在议婚期。也许今年年底,或是明年年初就会结婚。
下楼,他和士兵们一起跑步,直把自己跑得满身大汗。
有警卫跑来向他敬礼:“报告,江南桐军少帅夏侯渊奉上拜帖求见……”
他一怔,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将拜帖取来瞄了一眼,果然是夏侯渊,不用说,自是过来接他妹妹的——夏侯素玉,在江南,所有人只知道四小姐叫素素,少有人知她全名为:夏侯素玉。
靳劭飏走了回去,心头浮现的那一团团怅然,难以排解,正在五脏内叫嚣。
客厅内,夏侯渊一身英气洋西装,一改军装时的威势凛然,而显露了富贵大族的尊贵,冷颜依旧,气势咄咄——哪怕不在他的地盘上,气场一如既往的强大。
“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风,居然把夏侯少帅吹到了我这座小庙?”
夏侯渊对峙而站,淡淡道:“舍妹素素生性顽劣,跑来江北胡闹多日,家中老父甚是惦记,特让我过来领了去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