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罢,他才说道:“拿破仑是迄今争议最大的历史人物之一,曾被人讥讽,也曾默默无名。但他军功显赫,24岁被晋升为准将,30岁成为法国第一执政,35岁加冕为皇帝。
“有人说他是英雄,改变了欧洲的历史;有人说他是战争罪魁,是一代专横跋扈的暴君,建立帝制,是历史的倒退;也有人说他是革命的代表,是革命原理的传播者,是旧的封建社会的摧毁者……”
说完这些,靳劭飏又倒了一杯如牛饮水,无他,实在太渴,而这花茶甘冽,又已凉,入口甚是舒服。
“所以呢,你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一壶花茶全被他报销了,但她懒得计较这些小事,只是,这人突然之间跑来分享了她的午后时光,又喝了她亲手泡的茶,这光景是不是也太亲密了?
“无所谓喜不喜欢。世无完人,取其精华,弃之糟粕,才是读书最根本的目的所在。事实上,你不得不说,他在军事和政治上的才华,还是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的……只不过后来,因为时代和阶级的局限,胜利滋长了他争霸世界的野心,最终导致他走向了毁灭。这是不可取的……”
这个评价倒是很客观、很理性。
傅玉央淡一笑,对他的印象稍稍又有了一点改变。
“据说每个军人心里都有一个拿破仑梦,你有吗?”
“其实我只想做不受秦桧陷害的岳飞。”
傅玉央一怔。
岳飞?
他的志向不是争权,而是保家卫民,精忠报国?
忽然,他扬了扬手上的茶杯,“谢谢你的下午茶,配得很好,也很解渴。”
“要谢的话,就赶紧把我放了。大帅府难道还想关我一辈子不成?”
一逮到机会,傅玉央就想要回自由。
这几天,小菊暗暗打听过,没特许通行证,还真没法出入大帅府。
傅家倒是有眼线在大帅府,若联系上,想出去,倒不是特别难,只是这样就会把这眼线暴露了,好像有点得不偿失,故而,她一直按兵不动。
靳劭飏一挑眉,又倒了一杯花茶,直接就把这水晶壶中的茶水给喝干了,才道:“我就为这事回来的,你准备一下吧,晚上我会出发去江城,到时你和小菊穿上警卫服,我会悄悄带你们出去,送你们去火车站。为了防止你在火车站再遇意外,被重新逮回来,你且和我坐同一班列车去江城,等到了江城,你再换坐去上海的火车……”
她听着,俏脸上顿时飞出欢喜之色,“太好了,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这话令靳劭飏差点翻起白眼,忍不住问道,“大帅府是鬼地方?那我算什么?”
傅玉央无辜眨眼,美眸灵动,显得极为俏皮,“要听真话?”
“嗯。”
“大帅是阎罗,你就是黑无常……”
她吐吐舌头,扔下书,噔噔噔跑回了房,那步子可轻快了……
靳劭飏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心想着:不该救她,恁没良心的……
“二哥二哥……你要去江城了吗?”
楼下,靳劭锋飞步流星一般跑了上来。
“嗯……”
刚刚他让顾海去告知了一声。
很快,靳劭锋出现在了面前。
靳劭飏一指主卧,“你去和她告别一声吧……晚上就别刻意送了,省得让人注目……”
“哎……”
靳劭锋顿露依依不舍之情,可这又是必须要面对的离别。
靳劭飏吐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春色,耳边听到靳劭锋在和苏毓说:“阿毓,此一别,相见不知是何期,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
“是我前日陪母亲去寺中时悄悄求得平安福,只愿你离了平城,无灾无病……”
“话倒是吉利,那谢谢了。”
“不谢……苏毓,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
“嗯,应该会吧……哪天你要是到江南来,只要我在,一定尽一尽地主之谊……”
“一言为定?”
“绝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