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律司内,武丛宁坐在案前,穿着一袭黑色夜行衣的使者单膝跪地,禀报着他昨日调查的事件。
“你且说的是真的吗?”武丛宁微微皱了皱眉头,再次确认道。
那跪在地上的男子拱手行了行礼,道:“回大人,属下所说的都是事实,还望大人明查。”
武丛宁继而又道:“那你且把你所听到的,看到的都详详细细的再跟本官一一道来。”
那黑衣男子拱手,道:“属下在接到大人吩咐的任务时,就便快速对那两名宫女进行跟踪,跟踪后发现了那名唤珍珠的宫女近来和那玉清宫的宫女玫瑰有接触,两人似乎很熟悉的样子,不过因我离得她们远,所以没听到她们具体的谈话。”
武丛宁蹙了蹙眉头,继而又问道:“那个宝容呢,有什么不一样吗?”
黑衣男子继续道:“她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武丛宁闻言,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且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不过你还是要注意那个唤珍珠的宫女的行动,若她有任何的异样,都必须向我禀报。”
黑衣男子拱手行了行礼,道:“是,大人。”
“你且先下去吧。”
武丛宁摆了摆手道。
黑衣男子起身行了行礼,便快速自行退了下去。
武丛宁想着刚刚自己属下来禀的事情,心中不免想到,这件事情似乎有点棘手了。
若是这样说来,那个可疑的宫女莫非就是玉清宫派去的眼线了?
可是他又不能完全确认,因为不可能凭着两人有接触,就判定她跟玉清宫有关系啊。
毕竟这玉清宫住的人可是苏贵妃。
若是中间出了差错的话,那岂不是……
想到这里,武丛宁则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具体回想一下整个事件来。
看来,他还是得赶紧找出确切的证据来才是。
眼看着三日期限就快要到了,他这边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武丛宁开始有点着急了。
不过好在,他手里还是有点线索,只是暂时还没有理顺罢了,而且有些线索他还没有想透彻罢了。
若是三日后,他把这些线索禀报于皇上的话,跟他再争取点时日,想必皇上肯定会答应他的要求吧。
毕竟皇上也想早日查出这加害于林贵嫔的凶手来。
武丛宁开始分析着,那个珍珠倘若是玉清宫内的眼线的话,那她又是怎么把毒药下到林贵嫔的饭菜里面的呢?
关键还是要找出这个线索来。
如果只单单知道她是玉清宫的眼线,而并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投毒之人,那这线索也似乎没什么用。
对于这后宫当中的眼线,他武丛宁再清楚不过了,只是说有些宫中暂时没有发现罢了。
对于这后宫当中明争暗斗的戏码他也见过不少。
各种各样的斗争都有。
只是这头一次遇到这么难以调查的。
表面上看着似乎就是玉清宫的苏贵妃因为不待见凉月宫的林贵嫔,所以就安排了她的眼线投毒加害于林贵嫔,以至于她流产。
可是武丛宁似乎觉得事情远远不会这么简单。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玉清宫的苏贵妃向来是不待见凉月宫的林贵嫔的,她若是想加害于她,为何还想让人抓住把柄呢,这都可以看出来的事情,她苏贵妃没必要做出让自己身陷险境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武丛宁似乎觉得自己调查的方向完全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不行,他且还是要冷静一下,好好的分析分析。
庆和宫内,婉妃以拳支额,半躺在贵妃软玉榻之上闭目养神中。
红笺侍立在一侧。
心中思忖着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同娘娘说。
娘娘之前也千叮咛万嘱咐着她,但凡有关凉月宫内任何细小事情都必须禀报于她。
想到这里,红笺便欠了欠身行礼,低声道:“娘娘,奴婢有事回禀。”
婉妃闻言,微微睁开眼眸,抬眼瞧了瞧她,道:“什么事啊?”
红笺微微欠了欠身,行了行礼,道:“娘娘,据咱们在凉月宫的眼线来报,昨日那林贵嫔和玉嫔去了刑律司探望白芷。”
婉妃闻言,淡淡的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红笺道:“咱们那眼线也去了,据说,那白芷关押的地方似乎与别人不同。”
婉妃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可有什么不同?”
红笺继而又道:“听说那白芷关押的地方只有她一人,而且东西样样准备的很是齐全。”
婉妃闻言,从那软玉榻之上坐了起来,道:“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红笺连忙点了点头。
婉妃继而又问道:“可是知道武丛宁这样安排的目的?”
红笺连忙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婉妃思忖了片刻后,道:“罢了,近段时间就先不要跟你那安排的眼线有所接触了,免得打草惊蛇。”
红笺连忙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那武丛宁到底在搞什么,但是她觉得这段时日她们还是小心谨慎点为好。
“对了,她还有说些其他的事情吗?”
婉妃道。
红笺欠了欠身行礼道:“听说刑律司的武大人至今还没有任何线索,而且还有的就是,那玉嫔娘娘每天都准时去凉月宫陪同林贵嫔聊天解闷。”
婉妃听闻红笺这么一说,倒是觉得事情应该并非表面这么平静。
反正她也嘱托了红笺,让她们小心行事就好。
等过了这风声,也就罢了。
“红笺,那玉清宫可是有什么消息没?”婉妃忽然想起苏漫漫来。
红笺盈盈欠身行礼道:“回娘娘,玉清宫似乎最近倒是平静的很,自从那次皇上摆驾去了玉清宫之后,那苏贵妃倒是没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来。”
说到那次皇上摆驾去了玉清宫的事情,婉妃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苏漫漫还真是手段高明,竟然趁这机会还能诱惑皇上去往她那玉清宫。
好在听说皇上那晚因为有急事,所以最后并没有留宿于玉清宫,所以最后那苏漫漫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想到这里,婉妃心中不免还是觉得挺欣慰的。
想来那苏漫漫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被薄了面子,所以最近才没有任何的动静吧。
她怎么说这可不像她苏漫漫的做事风格,感情是因为那次薄了面子后,不得不消停一会儿吧。
“红笺,你且陪我去趟景德殿吧。”想来她也好久没去那景德殿了。
今日便让红笺准备些皇上爱吃的点心拿过去给皇上。
也好趁着这时在皇上面前表现表现一下自己。
红笺欠了欠身,行了行,道:“是,娘娘。”
“对了,红笺,你且准备些皇上爱吃的点心,哦,上次皇上不是吃了我们庆和宫内那款叫什么点心来着,那个也准备些。”
婉妃连忙吩咐道。
红笺连忙上前低声道:“娘娘,那个点心叫玫瑰如意酥。”
婉妃闻言,便忙说道:“对,就是那个,也要准备一些。”
红笺连忙点了点头,应了是。
不一会儿,待红笺一切准备妥当后,红笺便跟随在婉妃的后面往那景德殿走去。
景德殿内,澹台望舒正坐在案前批阅着奏折,看了许久,眉头深锁片刻,眼神中也含着淡淡的凝重,不一会儿便听到殿外响起侍卫通传的声音来:“启禀皇上,婉妃娘娘求见。”
澹台望舒微微皱了皱眉头,婉妃?她这个时候来景德殿做什么?
思忖了片刻后,不见却也不合情理,端看她有什么事情罢。
淡淡的点了点头,余成德心领神会,扬声道:“请婉妃娘娘觐见。”
话音一落,婉妃便一身水兰色长裙及地,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一张柔和的脸庞上满是笑容,身后则是红践端着个食盒。
婉妃含着笑意,走到案前,盈盈一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澹台望舒不动声色,低声道:“起来吧。”
婉妃谢了恩,站起身来,脸上满含着笑意,道:“皇上,臣妾亲自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点心,你且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婉妃说完便让红践打开了那个食盒,拿出里面准备好的点心来。
婉妃拿起一盘玫瑰如意酥来到澹台望舒的面前,道:“皇上,这是之前皇上去臣妾那庆和宫时尝的一款点心,当时臣妾记得皇上很是喜欢,所以今日臣妾便命了人特意准备了一些给皇上,皇上你且尝尝看。”
澹台望舒瞧着她既然拿过来了,就也不想博了她的面子,随即放下手中的奏疏,拿起一块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
道:“婉妃有心了。”
婉妃含羞带怯地垂着头,低声道:“皇上喜欢就好。”
澹台望舒伸出手指挠了挠额头,掩饰了他面上的尴尬,清了清嗓子又道:“朕接下来还有很多奏折要看,婉妃若是没什么事便回了吧。”
婉妃闻言,脸上顿时不免有点觉得尴尬起来。
抬眼瞧了瞧澹台望舒,道:“皇上,臣妾……”
婉妃话还没说出口,澹台望舒便打断了她,道:“余成德,送婉妃娘娘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