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一副怕她不信的模样,急急点头道,“奴婢说的绝无半分虚言。”
玫瑰见她神色这般激动,心中思虑片刻,兀自沉吟,珍珠却似是怕她不信一般,忙道:“奴婢还指望着为贵妃娘娘效忠,日后能提携提携奴婢,怎敢说了虚话来哄骗姐姐。”
玫瑰心中冷笑不已,将她说的话悉数记了,才道:“我自会向贵妃娘娘禀告你的忠心,赏赐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珍珠脸上一喜,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突然想起什么了来似的,忙抱起那座上的衣物,慌忙道:“奴婢出来的时候久,若是招人疑心便是不好。”
玫瑰已然获得了自己想要的讯息,点头道:“如此,你便早些回去吧,莫让人发现了。”
珍珠低头应了,向她浅浅福了一礼后,抱着衣服,急匆匆地跑下了亭子,往凉月宫的方向去了。
玫瑰站在亭中,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心中沉吟琢磨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开。
珍珠回到凉月宫之时,正巧碰见林半夏和白芷散步回来,在宫门口遇着了。
珍珠本是低头急匆匆走着,却不妨听见前方两人的声音,抬头一看,慌忙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贵嫔娘娘。”
林半夏抬头一瞧,见是个面熟的小丫鬟,微微笑了一笑,随口问道:“去哪儿了?”
珍珠额上浮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做了坏事,心中自然惊惧不定,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道:“回贵嫔娘娘,奴婢去尚衣局中取前两日送去的衣衫过来。”
林半夏低头瞧着她怀中的布包,点了点头,抬脚跨进宫门去,白芷紧紧随在身后,一同进去了。
珍珠站在当地,看着她并无多问,也没有什么疑心,心中却似松了一口气一般,此时才发觉这额上的汗,已顺着额角顺流而下,心中扑通扑通的心跳兀自强烈,想要进门,却是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两腿像灌了铅一般,迈不开腿了。
她定在门口的时候有些长,那立在两侧的内侍见着她脸色煞白,双腿打战的模样很是奇怪,低声问道:“珍珠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珍珠慌忙地摇了摇头,努力平复了一会儿心神,这才勉强迈开步子,进宫去了。
回到房中,宝珠却是坐在一旁拾掇针线活,见她回来,笑道:“哟,我的大忙人回来了?”
珍珠如今已自觉将自己看作了一宫之中的大宫女,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对于宝珠向来的揶揄便是有些看不惯,但是如今身份不能暴露,便是再看不惯和听不进去,也乖乖地应承了。
“帮你取衣服还不成,倒是我白跑一趟了。”珍珠没好气地道,重重地将那布包放在了桌案上。
见她着了恼,宝珠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抬头笑望着她道:“倒是同你开个玩笑也不许了?几时架子这般大了?却是将自己当作白芷姐姐,慧心慧果他们了么?”
珍珠听不得这话,什么叫做当作她们了?不过是一个大宫女罢了,还是贵嫔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回头等她当了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出门便如同主子一般,到时候再来叫宝珠看看,可要问问她当日,这般的瞧不起她,可是看错了!
眼见着龇牙咧嘴,又要同宝珠争执一场,宝珠倒是不理会她,也犹未发觉她的异样来,仍旧笑意莹然地道:“那我就多谢珍珠妹妹了。”
珍珠的话被压在口中,见宝珠这般客气,心中也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于是笑道:“日后宝珠姐姐有需要跑腿的话,尽管吩咐使唤就是。”
她平日里惫懒,便是对自己的事情也不大上心,饶是往日凉月宫清冷的日子,还是如今的模样,她都不曾在意,一门心思地瞧着别家院中的花好,更不用说是跑腿、听人使唤了。
宝珠虽然惊诧于她的改变,自己心中倒是觉得这事一种好事来,是以夸了她两句,将那布包中的衣衫收拾了起来。
珍珠咋站在当地,同她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宝珠是个心眼大的,自然没看懂她的弯弯绕绕和“小九九”,心中更是高兴了几分,与她说话也说得多了些。
珍珠心中虽然不耐烦,面上却仍然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来,听宝珠说话,连连点头。
两人在房中低低絮语,好生说了一会儿子话。
林半夏进了内殿之时,觉得腹中的撑涨缓解不少,身体便舒畅了些,想了太后的惩罚,便提了笔,坐到了案前,就着昨夜未写完的继续写了起来。
这刚刚将那第一篇写了齐整,搁下笔来松了一口气,却听门外有人唱喏,“婉妃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