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成德便随着澹台望舒进的内殿,吩咐了宫人们仔细伺候着。
自己便出的殿内,守候在了殿外。
承寿宫内,太后娘娘坐在上座,正喝着手里的茶盏,侍立在一旁的函芝微微欠了欠身,低声道:“太后娘娘可听说皇上昨晚可是临幸了依兰殿的玉嫔娘?”
太后听闻函芝如此讲来,心中不禁有点疑惑,敛眉,一脸惊讶道:“是吗?”
函芝点点头道:“太后娘娘如若不确认的话,可传那记事的小太监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太后微微皱起了眉头,先前她还以为皇上接连几天都不临幸后宫的妃子们,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呢。
如今她才知道皇上是因为独宠那林贵嫔才突然变得如此。
随后太后想想,这样也好,这后宫之中,本就该雨露均占,免得这些后宫的妃子们无事生非。
“函芝,你且传那记事太监前来承寿宫。”
太后娘娘想来还是跟那记事的太监确认一下比较好。
函芝闻言,便立即行了一记礼,随后便吩咐了宫人去传那记事的小太监去了。
不一会儿,记事的小太监一路上倒显得有点惶恐不安起来。
最近这后宫的主子们找他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看来大家都挺关心皇上的。
良久过后,记事太监便来到了承寿宫内。
跪伏在地,低声道:“奴才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太后斜眼睨了他一眼,慢声道:“起来吧。”
记事太监领了命,站起身来,太后又道:“昨夜皇上做什么了?”
记事太监早知来此的目的,一听她问,自然道:“皇上昨夜宿在依兰殿。”
太后凤眸一扬,声音有些沉怒,道:“皇上昨夜真的夜宿依兰殿了?”
记事太监心头有些发慌,加上天热,额头浮起几丝薄汗来,他也不敢擦,又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不敢对太后有所隐瞒,皇上昨夜确实夜宿在依兰殿,还是清晨时候才离去的呢。”
太后听见了实话,眯起了眼睛,又道:“还有呢?”
记事太监发虚,却不敢不照实说,道:“皇上清晨离开后依兰殿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景德殿内。”
太后不作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或许吧,哀家自己想多了。”说罢,又陷入了沉默,菡芝捧了茶盏,送到了太后手边,低声劝慰,两人低声相谈,却也不说什么了。
景德前殿,澹台望舒正低头看着奏疏,却听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掀帘进了侧殿,是殿门口侍立太监,余成德看了他一眼,他上前打了个千,禀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澹台望舒本欲回绝,刚要说话,却顿住了,表情归于平淡,道:“让她进来吧。”太监应了是,匆匆出去了。
过不一会儿,帘子又响,一阵香风拂来,苏漫漫一身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大而明亮的眼睛里散发着撩人的媚意,含情脉脉地看着澹台望舒,却见他低头认真看着奏疏,不由得有些不满,撅起了嘴巴。
走到案前,盈盈下拜,行了礼,软语道:“臣妾参见皇上。”
澹台望舒这才抬起了头,合上了奏疏,道:“起来吧。”
苏漫漫站起身来,腰肢款摆,更显旖旎风情。
澹台望舒瞧了瞧她,问道:“贵妃是有什么事吗?”
苏漫漫听闻皇上如此问她,脸上不免有点不满起来,噘起了嘴巴,道:“皇上可是已经有许久时间没去臣妾的玉清宫了,皇上今晚可是得空,且去臣妾的玉清宫陪臣妾一起用膳啊?”
澹台望舒闻言,不禁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把苏漫漫当成了林半夏,然后才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个,爱妃啊,朕还有许多奏折要看呢,今晚恐怕没时间过去,改天吧,改天朕再去。”澹台望舒忙拒绝道。
苏漫漫见皇上拒绝,心中不免有点不悦起来,但表面上还是装着一脸委屈的模样。
撒娇道:“皇上,你就且看在臣妾这么辛苦的份上去吧。”
澹台望舒干咳了几下,侍在下面的余成德侧着身子也不紧有点尴尬。
余成德此时心中不免想到,皇上估计是不想去,所以才随便寻了个理由拒绝罢了。
可是这苏贵妃似乎并不买账,一直对着皇上好一阵撒娇。
也不知道皇上接下来该怎么招架她。
随后听闻皇上低声道:“在朕的心理,爱妃可是最通情达理之人,今日怎么让朕觉得……”
澹台望舒故意停住没有说下去。
苏漫漫闻言,满脸委屈。
便拿起手上的绢帕轻轻拭去眼角那无形的泪水来,委屈道:“皇上,是臣妾错了,还请皇上责罚。”
澹台望舒头都大了,便安慰道:“好了好了,爱妃,朕并没有其他意思,若是没什么事,你且退下吧,朕这里还有些宏奏疏要批。”
苏漫漫微微欠了欠身,道:“那臣妾且先退下了。”
随后苏漫漫便退了下去,澹台望舒这才长舒一口气。
终于是把她给打发了。
瞧了瞧侍在下面的余成德,澹台望舒道:“余成德,你且笑什么?”
余成德闻言,立即转过身来,对着澹台望舒行了行礼,回道:“回皇上,奴才,奴才没笑什么。”
澹台望舒听闻他这么一说,不免抬高了桑音,道:“还说没笑什么,朕都看见了。”
余成德瞧着皇上的脸色,心中不免有点惶恐。
随后道:“皇上,奴才只是见皇上拒绝贵妃娘娘时找的理由似乎有点……”
澹台望舒听闻他这么一说,心中了然。
“怎么,你在看朕笑话不成?”
突然听闻皇上如此问他,余成德惶恐至极,立即跪伏在地,低声道:“奴才不敢!”
澹台望舒瞧了瞧他惊恐的模样,不禁有点想笑。
“起来吧,朕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说说你最近怎么老是喜欢跪来跪去的?”
余成德满脸惊慌,继而又回道:“皇上请息怒,奴才些许是老糊涂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让皇上误会了。”
澹台望舒放下手里的奏疏,揉了揉眉心处,一脸淡然。
“好了好了,些许是朕这段时间烦心事太多了,所以才有时候想法偏激了一点。”
余成德听闻澹台望舒这么一说,心中不免替他担忧起来。
这段时间皇上确实烦心事挺多的,对于一直侍在皇上身侧的他来讲,是最清楚不过了。
“皇上且保重龙体!”余成德淡淡的说道。
澹台望舒摆了摆手,道:“你且起来说话吧,别跪着了。”
余成德这才起了身,侍在一旁。
玉清宫内,苏漫漫艳丽的脸庞愤怒不已。
侍立在一侧的百合愣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娘娘适才高高兴兴的去了景德殿,回来的时候脸色就变得大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在皇上那里发生了什么。
竟然如此大怒。
“百合。”
苏漫漫微微皱了皱眉头,道。
百合那你上前欠身行礼,低声道:“娘娘,奴婢在。”
“可知最近庆和宫的婉妃在做什么?”
百合闻言,微微欠了欠身,低声回道:“回娘娘,近日倒是没发现庆和宫有什么大的动作,那婉妃娘娘似乎平日里除了养养花草什么的,也没做其他的事情。”
苏漫漫听闻百合这么说来,心中倒是疑惑的很。
这可不像婉妃的做派啊。
前些日子还因为皇上独宠林半夏的事情不顾礼数的跑来她这玉清宫呢。
怎么这些日子反倒又变的安静起来了。
苏漫漫越想越奇怪。
“百合,继续让人好生盯着,若是婉妃一旦有任何的动静,便立即回禀给本宫。”
苏漫漫微微皱了皱眉头,吩咐道。
百合忙点头应了是。
昨夜皇上临幸玉嫔的事情想必这后宫当中已经穿的沸沸扬扬了,她庆和宫竟然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苏漫漫才不会相信她婉妃能够如此的冷静呢。
或许是她们的人没有发现罢了。
不行,这事还是得仔细盯着。
庆和宫,婉妃正端坐在桌前喝着茶盏,侍立在一旁的红笺瞧着娘娘竟然在听闻皇上昨夜临幸玉嫔娘娘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而感到好一阵疑惑。
想当初娘娘得知皇上独宠林贵嫔娘娘的时候,那一脸愤怒的愣是没把她给吓得半死。
如今似乎又感觉之前的娘娘又回来了,美丽端庄,大方得体。
红笺正想的入神时,婉妃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淡然,道:“红笺,最近凉月宫可是有什么事吗?”
红笺闻言,便忙欠身行礼,低声回道:“回娘娘的话,最近凉月宫倒是又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那林贵嫔除了每天和玉嫔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以外,倒也没做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