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想了一想,心中浮起个念头来,一阵欣喜若狂,低声道:“既然如此,那娘娘何不将她拉拢过来。我见贵妃娘娘虽然跋扈霸道,在贵嫔娘娘跟前,也有没辙的时候。”
婉妃转头低斥了一句,道:“不可乱语。”红笺扁了扁嘴巴,自觉自己并没有说错,难道不是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瞧着这贵嫔娘娘就很能让贵妃娘娘不好受,还下了那么大的力气来害她,却只能自作自受,由此也能看出,贵嫔娘娘的手段来了。
自家娘娘入宫这样久,虽然不比贵妃身份高,但这人品和端庄自是没得说的,这贵嫔娘娘身为昔日太子妃,身份贵重,却因不受皇上恩宠,不得登上后位。
这贵妃娘娘又因了身份低微,又是贵嫔娘娘母家在朝中作梗,才无法当上皇后,算来算去,身份既贵重,又得皇上太后看重的除却当皇后没当成的贺雪归,如今的宁安公主,也就只有自家主子也行了。
婉妃侧头低声向着自己的心腹丫头道:“林贵嫔虽然有手段,但她的身份在那儿摆着,昔日太子妃,若是成了我的人,让旁人如何评置?更不用说她母家的权势又为皇上忌惮,很是厌弃,若是我将她收拢纳为己用,皇上自然要疑心到我身上,我何故去招惹这股嫌气?若说,她与贵妃的恩怨,便是不用本宫招纳,她二人也自然是水火不相容,我何不坐收渔翁之利,非要去淌这趟浑水?”
她这一番话毕,红笺顿时恍然大悟,连赞自家主子想的周全,主仆二人说着话,太后大帐在前,二人通报了,得了旨意便进帐去了。
林半夏回了帐子,去白芷帐中之时,榻上却已不见了人影,很是疑惑的出帐去问时,却听回话说,白芷姑娘已经起来了,去主帐中服侍了。
林半夏回身便往自己帐中而去,掀帘进去之时,悯枝和怜叶俱不在帐中,却见着一旁那被冷落多日的母兔子跟前,蹲着一个黯然神伤的身影,低着头,手中拿着一片叶子往那兔子口中喂,眼看着那兔子啃了两口,却并不想多吃地转过头,那手还兀自直愣愣伸着,半点往回缩的意思都没有。
她低低叹了口气,走上前去,轻声唤道:“白芷……”
白芷猛然回头,一双眼睛泛着红,又包着一泡浅泪,模样甚是委屈伤心,见着她,这才慌忙站起身来,快速地伸出手来擦了擦眼角,低声道:“娘娘。”
见她这副模样,林半夏倒是不知该怎样开口了,想了一想,只好将她拉到案边坐下,温言道:“怎么起来了?不是说让你多歇一歇么?”
白芷低着头,话语里仍旧带着哭腔,道:“我这好端端地却生病了,自然是要招人非议的,既然没有抓住他,倒不能让自己白白糟心,这才起来舒展舒展。”
听她这样说,林半夏心中更是怜惜万分,愧疚不已道:“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必这样委屈。”
白芷抬起头来,一副正色的面庞来,道:“白芷知道娘娘不会看着我受委屈,却也不能在恶人伏诛前,自己先倒下了。”
林半夏听她一口一个恶人,心中的话着实是憋在了心口,说不出来半句,只得道:“你与我细说说,那贼人是个什么模样?”
白芷顿了顿,似是在脑海中回想,脸上表情顿时化作了愤怒,低声道:“那恶人模样生得虽然端正,却藏不住一颗作恶的心。嗯……一双眼睛倒是亮,却是作恶的亮;表情淡漠得很,一定是杀人无数才是这般杀人不眨眼的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