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云回来,那必然是有所收获了罢。澹台望舒转身坐回榻上,朗声道:“传。”
片刻后,傅沉云便掀帘而入,进帐先行礼,待澹台望舒示意了之后,站起身来,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循着踪迹一路找过去,并未发现刺客,只是……”
见他迟疑,澹台望舒拧了拧眉,道:“但说无妨。”
“只是微臣看着那血迹一路到了贵人帐前,因是贵人寝帐,不敢贸然搜查,已派了人重重围住,特来请示皇上。”傅沉云道。
仪贵人闻言,顿时花容失色,叫道:“怎么可能?”
她反应略略有些激动,倒惹得众人一阵侧目,傅沉云垂着头又向她拱了拱手道:“贵人息怒,微臣只是说,贼人进了贵人的帐子……因怕冲撞,并未进去搜查。”
太后皱了皱眉,见着仪贵人如此形态,便觉得她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望向傅沉云道:“无可冲撞,便是所有人的帐子都可搜查,若是放跑了刺客,哀家看你们才是真的不想要脑袋了!”
太后勃然发怒,众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有声,傅沉云转头向着太后拱手作揖,领了太后懿旨,自去了。
仪贵人“腾”地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面色煞白地瞧着傅沉云远去的背影,众人见她这样大的动静,不由疑惑地望向她。
她心中难以平静,呆呆地望了一望,才发觉众人异样的眼神,这才慢慢坐下,拿了锦帕遮脸,做拭泪状,不再吱声。
林半夏站在角落里,神色淡然,瞧不出心中思绪,玉嫔隐在她身后,一脸冷笑的模样,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算活该了吧?
殿中一时寂静,见着傅沉云还未回来,仪贵人自是有些坐不住了,跃跃起身,却看着澹台望舒和太后一脸肃穆的模样,倒是忍了又忍,才忍了下去。
太后这眼角余光里可没放过她的一丝一毫动作,心中的疑惑便如浸了墨的纸一样,愈发扩大,澹台望舒随在一侧,低声与她说话,她也只是淡然颔首,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头了。
其余众人也都噤若寒蝉,不敢作声,只互相递着眼色,相视而望。
可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外间有兵士胄甲相碰的声音,众人纷纷来了精神,转头去看,澹台望舒和太后也抬起头来,等着外间的人进来。
确又是傅沉云,从外间禀了,进了门来,神色却是少见的凝重,澹台望舒眼皮抬得也不甚高,很是无意地道:“查到什么了?”
傅沉云还未开口,先单膝跪地,执手长揖,深深埋头,瞧那模样,已是请罪的大礼,澹台望舒挑了挑眉,道:“傅卿但说无妨。”
傅沉云点了点头,抬起头来道:“皇上恕罪,臣一路追寻踪迹到贵人帐前,适才进去搜查,帐中却杳无踪迹,但是……”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声音便低沉了几分,“但是,却在贵人帐中寻得一件带血的衣衫。”
话音刚落,仪贵人已跳将起来,嘶声道:“你说谎,这衣衫不可能在我的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