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急手乱,那毡子放得不牢靠,还露出了一半来,林半夏慌张蹲下身去,此时若是走出去,则势必要撞见御驾随侍,自己这副模样,倒是难以解释。
她心思百转,却听见帐子内传出声音来,虽然不甚大,却是也能听得清楚,是婉妃的声音。
“玉嫔,你可知错?”
郁瑾嫣埋首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答道:“臣妾知错。”
婉妃看了她一眼,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澹台望舒坐在了上座,饶有兴趣地瞧着跪在地上的玉嫔,抬眼看向兰若道:“今日,你主子打得可重?”
兰若一时不曾反应过来,顿时有些茫然,低低地“啊”了一声,玉嫔从地上抬起头来,狠狠地给了她一个眼色,兰若恍然大悟,慌忙跪在地上,与自家主子唱这一出双簧。
“奴婢……奴婢……是奴婢的错,玉嫔娘娘一时情急,才甩手打了一巴掌而已。”兰若磕磕巴巴地道。
婉妃将玉嫔“狠毒”的眼神看在眼中,很是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叹了叹气,都已是如此了,还对宫女如此刻薄,倒真是朽木一桩啊。本来还欲为她求一求情,见她这般模样,倒是让她多罚两日也不为过。
她看向澹台望舒。澹台望舒倒是神色淡淡,他心中可不似面上这么平淡,早就笑疯成一朵花了。
费力地忍着笑,又道:“便是不重,怎生哭得如此凄惨?”
兰若眨巴了几下眼睛,心里叫苦不迭,这平白无故地塞给自己这样一桩事,她怎么知道怎样算哭得凄惨,又不是她哭的!
可是,既然玉嫔吩咐下来了,这出戏怎么也得演完吧?费劲地想了一想,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奴婢一时委屈,没有忍住,还请皇上责罚。”
澹台望舒笑得胃都要抽筋,这样辛苦地演上一出不哭非哭的戏码,也是绝了。他淡淡地咳了一声,道:“原是如此。不过,既然你主子已经领了罚,便罚你同她一起便是吧。”
兰若委委屈屈地应了,心中对玉嫔很是无奈,这好端端地,竟将两人关在了屋子里,可算是怎么回事?
婉妃瞧了二人一眼,摇头低叹,上前向着澹台望舒道:“皇上,这既然玉嫔已经认了罚了,便让她二人在这里闭门思过吧。”
澹台望舒来此本来就是图个好笑,假模假样地问完了话,便长身而起道:“婉妃说得对,既然两厢承认,便在此处认罚吧。不过,念在此事并没有那么严重,过几日射鹿大典也可出去看一看。”
婉妃顿时惊讶,道:“皇上……”
澹台望舒负手而立,转头看向她,神色淡然道:“不算是一桩大事,倒是不必于折腾出这样大的动静。你也听见了,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这宫里若是事事都要如此,岂不是人人都要闭门思过?”
婉妃一时嗫喏,心想,皇上你是没瞧见,玉嫔那警告威胁侍女的眼神吗?那侍女说的话可能有几分真切,还不是被她吓怕了才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