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暖安瞪大双眸,死死地盯着男人,猛地冲上前去,狠狠地揪住那人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哎哎哎,小姐,这事可不关我的事啊。”那人想要将暖安甩开,可是又碍于她身后的那尊大佛,手上始终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苦苦的劝说。
“怎么不管你的事!”暖安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你们不是负责看管犯人的吗,就是这么看管的?连人死了都不能及时发现!”
那人苦着脸,向江迎白投去求救的目光。
江迎白上前,将已经失去理智的暖安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任由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松手。
“放开我!”暖安一口狠狠的咬在江迎白的手腕上,锋利的牙齿直接刺入他的皮肤,渐渐地,腥甜的鲜血慢慢沁出,传入她的口腔,让暖安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暖安松开了嘴,呆愣楞的看着面前的手腕,深深的牙齿印慢慢被鲜血覆盖,刺目的红让她的脑海嗡嗡的响着。
“冷静下来了?”江迎白挑眉看她,确定她不会再突然发疯,这才慢慢的放开了抱住她的手。
“带我们去看看吧。”江迎白冲着那个监狱的管理人员说道。
“哎。”那人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连忙应道。
“走吧。”江迎白看着愣在原地的暖安,不由伸手,拉着她一同前行。
温暖有力的手掌让暖安死寂的心渐渐恢复了跳动,视线不由落在了两人交握的双手上,手腕处鲜明的伤口正在向她控诉着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暖安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内心所有的思绪。
她怎么能够将这一切的怨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对不起。”暖安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乎被掩埋在几个人的脚步声下。
但是江迎白还是清楚地听到了,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暖安的手紧了紧,无声的给予她安慰。
没走多久,两个人便走到了一处牢房。
那人将牢门打开,冲着两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出声解释道,“我们也是今天早上才发现人已经死了的,经法医鉴定,是属于自杀,但是尸体还没来得及处理,所以便还放在这里。”
暖安看着床板上躺着的尸体,慢慢的靠近,伸出的手微微发颤,想要触碰却又不敢。
暖安直挺挺的跪在了那里,看着父亲一动不动的尸体,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就连眼泪也似乎流尽了似的,只剩下嘴中一片苦涩。
江迎白皱眉看着这一切,不由地将那个管理人员悄悄地带出了牢门。
“人是怎么死的,调查清楚了吗?”
“是自己勒死的。”那人说到这里,微微的感叹着,“就可惜了啊。尽管我一直在监狱中任职,但是也听过这市长做过不少为人民群众的好事情,就算是贪污受贿,怎么着也不会处以死刑的啊,最多关个几十年,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够减个些许年限。”
“如果人已经死了,这个案子会怎么处理。”江迎白听着面前这人的话,细细的思索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然就是以嫌疑人畏罪自杀处理。”
江迎白闻言沉默了许久,“那尸体可以交由我们处理吗?”
“当然可以,这人已经死了,案子也算是结了。就算你们不来,我们回头也是要联系家属的。”那人慌忙点头。
“我知道了。”江迎白转头看向了里面依旧跪在那里的暖安,不由地慢慢向她走去。
“人已经死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在这里悲伤,而是想一想怎么安葬他们。”
暖安没有说话,冲着父亲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
在那个管理员的带领下,暖安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尸体在自己面前进入火化炉。
等到从监狱中出来的时候,暖安的手中就多了一个骨灰盒。
进去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等到再出来的时候便已是乌云密布,像极了暖安现在的心情。黑沉沉的天压抑极了,就连风都没有一丝一毫,闷热的感觉让人几乎喘不过来气。
终于,酝酿了许久的雨水倾盆而下,将他们淋了个透心凉,刚刚地面上的浮躁与闷热也一瞬间一扫而空。
暖安紧紧地护着怀中的骨灰盒,不愿意让父亲受到一丝雨水的侵蚀。泪水也在此刻顺着她的面容流下,消失在倾盆大雨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江迎白见状,快速的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暖安的头上。暖安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整个人就被牢牢抱住,腾空而起。
很快,江迎白就将暖安带上了车。
随手将暖安头顶早已湿透的外套拿下来扔到车厢的角落中,将车内备着的毛毯轻柔的盖在暖安的肩头,细细的为她擦拭着。
等到将她身上的水迹擦的差不多的时候,江迎白才放开了她,转身下车回到了驾驶室,然后快速的驱车离开。
窗外的暴雨轰鸣,可是车厢内似乎格外的平静,一切的暴风雨都被牢牢地阻断在外。
暖安依旧双手紧紧地抱住骨灰盒,可是目光却不由地落在了那个开车的人身上,那个愿意在这个时候帮助她,为她阻挡一切风雨的男人身上。
他的身子早已湿透,白衬衫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将他完美的身材全都展现了出来。发丝更是在不停地向下滴水,滑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手腕处的伤口格外的引人注目。伤口在雨水的浸泡下早已泛白发肿,让本就看起来格外狰狞的伤口变得更加可怖。
暖安抱着骨灰盒的手紧了紧,眼睛不争气的再次泛红,泪水随时都要夺眶而出。
暖安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了窗外,心思却悄然飞远,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暖安就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灰色的大床,整个房间都是黑白灰的装饰,断然没有第三种颜色的出现。每一处的布置都很简单,但又不乏精致。
暖安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揉了揉自己有些胀痛的脑袋,她这是在哪儿。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与江迎白在一起,难道这里是他的家?
啧,暖安看着周围的这一切,更加确定了几分,这样毫不温馨的布置,处处透露着主人的冷漠,与江迎白那个人真是搭的很。
暖安试图下床,可是刚一动,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慌忙用被子牢牢地遮住自己的身体,像是不确定似的,暖安再次掀开了被子小小的一角,细细的查看着。
她的衣服呢?!她怎么会光着身子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暖安四下望去,却始终没有看见自己的衣服,不由警惕的看着大门的方向,然后裹着被子,慢慢的向房间内的衣橱蹭去。
好不容易从衣橱里翻出了一个衬衫想要换上,谁知,大门在一瞬间就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