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迎白敲了一会儿门,便没了声息。想是走了。
然后暖安就跑了神,手就一劲儿地揉书的纸张,把好好的一本书揉成了一团废纸。
他走了,自己心里不是应该放松了么?为什么会觉得空落落的?
暖安把书扔在一边,又打开自己卧室的电视。
电视里正播放《无间道》,黄秋生从楼上掉下来,砸到车上,一声巨响。门口也传来“啪”的一声。似乎是门锁打开的声音。暖安吓了一跳,就看到江迎白一把推开门,走了进来。
暖安以为是盗贼之类的,本来害怕死了,一看到是江迎白,心里倒放松起来。
“江迎白,你干什么!”暖安喊:“你撬我锁干什么!”
江迎白也不理他,从怀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身后给他开锁的锁匠,“师傅,这就是我老婆,你还不信。现在你相信了?”
锁匠接过工钱,脸上尽是好笑:“那我这次开锁,就不算是犯法。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您们聊吧,我就收工走人了!”
等开锁的师傅走了,江迎白关上门,脸上一片阴霾,盯着暖安的眼睛阴沉如晦,咬牙切齿道:“暖安,你现在翅膀硬了……”
“我不是你的女儿,也不是你的女人,我凭什么不能翅膀……硬?!”
江迎白哼了一声,满脸怒气地看着她:“你敢说你跟我没关系?!”
暖安烦死了他这赤.裸裸的直白。恨恨地看着他。
江迎白走过去,想揽住暖安的肩膀,暖安躲开了。
“我说了,我们分手。”暖安一味地坚持那个伤人的字眼。
“这是你真心话?”江迎白挑眉道:“如果真的分手了,你还会再遇见如我这样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么?”
暖安横眉倒竖:“江迎白,你太自恋了吧!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好男人?”话一出口,便道不好。
果然,江迎白戏谑笑道:“好,你承认我是个好男人了!”
暖安便哑口无言,她走到沙发前啪地把遥控器扔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也不管他。江迎白觉得心里一阵畅快,就像在自己卧室一样,自己很自然地松掉领带,脱掉西装挂起来,然后他走到沙发前。
沙发垫一沉,江迎白便坐到了暖安旁边。他眼睛温柔地盯着她的侧脸,口中却如败军之将,喃喃说道:“我算是败给你了。你也别执拗了,分手这种话,我就当没听见……”
暖安眼睛盯着电视对他看也不看,喃喃道:“我们回不去了……
江迎白突然就恼起来,喝道:“怎么就回不去了!在恰当的时候遇到你,然后深深地爱上你,不管我为什么接近你,最终,我还是把心都给了你。我和小初,除了让她暂住我买的房子里,什么关系都没有。”
暖安猛地看向他:“江迎白,你能为我做什么!你爱我,还是玩我!你有哪点让我信任的!我不在的时候,你敢说你没有对你的小初动心?她是你藏在心底的初恋,而我却是后来的偶然。凭什么让我再到你身边做第三者!我凭什么就那么不要脸面,偏偏跟着你!”
“更何况,我不想回去做小三。”暖安毫不畏惧地仰着脸跟他对视:“你跟季夏初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我会祝福你的。”
江迎白便瞪视着她,他发现暖安跟他相处那么久,加起来所有的话也没有今天多。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江迎白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心里便放松了。她能说出她的心里话,就说明他们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拉住她,想把她再次拉进怀里。
她瞪视着他,狠狠地甩开他。
江迎白眼睛血红,低沉喝道:“暖安!不要胡搅蛮缠。”
暖安倒是镇静,任他狂风似地叫嚣,平静地说道:“你再烦我……我就报警。”
江迎白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塞到暖安手上,咬牙切齿:“我让你报警去。”
暖安咬牙,拿手机砸他的肩膀。江迎白吃痛手臂一松,暖安便一把把他推开。
江迎白也不强求,仰面躺倒在沙发上,把衬衫纽扣解开,满目颓唐,他仰面看天花板,口中喃喃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声音里竟然满是落寞:“我就这么让你不信任?!”
晚上江迎白没有走,他就躺在沙发上。暖安警戒地躺在床上.她撑着不睡觉,可是到了后半夜,实在是撑不住了,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睡梦里,暖安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有细密的吻落在自己额头上。或许是对寂寞恐惧了,她好贪恋这种感觉.
暖安睁开迷蒙的双眼,恰看到江迎白正抱着她,眸子闪亮。她没想到把他推开。
“暖安,我爱你……”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越来越离不开你。你不在的日子,我不敢回香樟别墅,就怕看不到你。”
暖安猛地惊醒,他竟然对她说,他爱她?
暖安想到在他家门口等他的那个冬日夜晚。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她也想到他掐断她求和的电话,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
暖安满心的酸楚,他的这句我爱你怎么就那么不可信,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推开他,他却紧紧地箍着她,压着她的腿,不松开。江迎白想缓解他们之间的尴尬。
“我爱你。”江迎白在她耳边呢喃。
暖安眼前一片迷蒙,脸颊就像熏醉的朝霞,他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地吻下去……
突然,叮铃铃!
一阵脆响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寂静,也让江迎白的动作戛然而止。
暖安把江迎白推开,搂了搂凌乱的衣裳。江迎白拿过她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竟然是欧阳非池,脸色冰冷地接起来。
“喂.暖安睡着了,我是她丈夫江迎白。”
暖安没有阻止。
“……”那边没有人说话,只听到欧阳非池急促的呼吸声。
“你是谁?说话。”江迎白故意问,眉心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挑衅之意。
“……”那边依旧没有声音,接着啪地一声,对方挂断了电话。
“这打电话的人有病。”江迎白侧躺在床上,斜睨着暖安:“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经常收到欧阳非池打给你的没品的骚扰电话。”
“你真多疑!”暖安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