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凤眸微微红了下,他坐在沙发上,把自己深深融入黑暗里,点燃了一根烟。烟头忽明忽灭,将他狭长的烟色眼睛笼罩在一片薄曦之中,烟雾缭绕上升,他的神情越发颓唐。
项昊带着一帮手下站在门外,一直不敢打扰他,这时看了看手表,不由探出了一个头:“老板,都半夜两点了,明天您还要跟修小姐去酒店订婚。”
江迎白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答应过母亲,会跟修宛柳举办订婚仪式,这样妈才会做心脏病的手术。
他不能耽误母亲的病情!
他站起来,把西装衣扣扣好,“走。回去睡一觉,好去酒店。”他冷冷吩咐,当先走了出去。
暖安!如果你再不出现,我们就真的要分道扬镳了。
从明天开始,所谓爱,所谓恨,我们讨论起来,再没有意义!
酒店地处南城半山腰,因极尽奢华而举世闻名。
雕镂着金箔的墙壁金碧辉煌,从大门到宴会厅由一条曲折的回廊相连。回廊两边都是包厢,幽深层叠。
就在这回廊深处,一个身穿白色香奈儿长礼服的女子被一个身着枣红色西装的英俊男子紧紧抵在墙壁上。
女子脸色惊恐:“非池,你,你放开我,宴会快要开始了,我们这样会被人看见的。”
“柳柳,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帮你了,可是你怎么回报我的?”欧阳非池英俊立体的五官略显冰冷,眸子甚至划过一丝嗜血的寒光:“你竟然要嫁给江迎白,我的心就像是被针刺过。很疼!你懂么?”
修宛柳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但是语气却温柔:“你是个知道分寸的人。非池快放开我。”
欧阳非池却没有放过她,反而一把推开旁边的包厢,将女人拉进了包厢。将修宛柳按在墙上,唇也狠狠压上她的唇。
他双手紧紧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肆意发泄着伤心,失望,不甘心等各种各样的情绪。
他不羁,他狂傲,他家世傲人,他是影视圈炙手可热的明星。可是他偏偏每次都输给江迎白。连女人都输给了他。其实,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修宛柳真的很难说,或许,只是因为修宛柳喜欢江迎白,他才要把她从江迎白那里抢回来吧。
所以,他帮修宛柳绑架了暖安。
男人与男人的竞争,很直白,也很残酷。
修宛柳没有反抗,只是任他亲吻,身体也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从小到大,生活也一直按照她预想的轨迹进行着,然而偏偏出现了一个暖安,抢走了江迎白的心。
她好不甘心啊。要知道她最爱的就是表面冷漠,实则内心似火一样的江迎白。
包厢里,欧阳非池忘情地吻着修宛柳,而修宛柳则跑神想着对暖安的怨恨。他们都没有看到门口闪光灯一闪,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女孩拍了照片后把袖珍相机放回背包里,然后溜进了宴会大厅。
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言天。言天得知江迎白的婚讯,赶紧打电话给暖安,可是暖安的手机始终关机。
她已经失联12个小时了。
或许暖安姐心情不好,所以独自躲在什么地方散心去了吧。
没办法,她为了暖安姐的幸福,自己先闯入这里。她必须阻止江迎白的订婚礼。
光鲜亮丽的男女在舞池翩翩起舞,灯光璀璨夺目,言天眼睛被强光照射,下意识眯了眯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身黑色燕尾服的江迎白。
江迎白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阳台,头发黑亮,身材挺拔,衣线笔挺,侧影笔直地就像是一杆标枪。
“江大哥,你好。”言天跑过去,很有礼貌地对江迎白鞠了一躬:“江大哥还记得我么?我有话跟你说。”
江迎白自然记得言天。
他不是特别喜欢叽叽喳喳的女孩子,神色一贯地冷漠,可是,这女孩和他深藏在心底的那个女人关系很好。想到暖安,心脏的地方,有隐秘的疼痛弥散开来,他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言天拉住江迎白的衣摆:“江大哥快跟我来嘛,来呀。”言天当先跑出了宴会厅,来到了走廊。
难道言天要带他见什么人?难道是暖安来了……
江迎白想了想,也跟着言天来到走廊。
言天推开修宛柳和欧阳非池所在的包厢门,对江迎白大喊道:“江迎白,快点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哦。”
什么?江迎白来了?包厢里面,修宛柳脸色刷白,一把推开欧阳非池:“天啊,江迎白怎么来了,我们快点躲起来。”
欧阳非池倒是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他来的正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必须说清楚。”
修宛柳推着他,把他推到酒柜后,她自己也躲进里面,“求你了非池,我们躲一会儿吧。”江迎白平时波澜不惊,但是一旦发怒,会让人万劫不复。如果被他捉奸,那场面,想想就不寒而栗。
他们刚躲起来,言天就推开了门,小小的影子投射在光滑的地板上,言天视线停在酒柜后面,嘴角勾起一丝邪恶的弧度。
“江大哥,我告诉你的秘密就是……”言天故意顿住不说。而酒柜后的修宛柳吓得快要哭了。这死丫头不会看到她和欧阳非池在一起,便向江迎白告密吧。
欧阳非池有点反感现在的窘境,他像是一只藏匿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
脸色黑的如同焦炭,轻轻地甩开修宛柳紧握着他胳膊的手。
就在这时,江迎白手机响起来,“老板,订婚宴快要开始了,可是修小姐却失踪了。这可怎么办?”
江迎白眉头皱了皱,清冷道:“去找。找到给我电话。”
修宛柳不是盼着这场订婚礼么?她怎么可能不参加?
言天竖着耳朵听,这时就一把拉住江迎白的胳膊,“江大哥,我告诉你的秘密就是,我家养了一只雪白雪白的兔子。那兔子长了一口钢牙诶。江大哥,你想不想要那只兔子呀?”
江迎白:“……”满头黑线,兔子?
不过,他竟然没有拂袖而去的打算,反正现在修宛柳找不到,他索性坐在沙发上,道:“谁让你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