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今年对于左沐沐的来说,少了一个让她心疼的老人,以前在左家的时候,过年大多数是她和奶奶两个人一起过年,左旭德那天不知道会去哪里,家里只剩他们两个,奶奶虽然不是她亲奶奶,对于她的宠爱,从来都不曾减少,奶奶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奶奶是邺城二等家族,封家的大小姐,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依依,年轻时候的奶奶是一个美丽,高贵的女子有一年,封家的产业出现了危机,能救封家的,也只有左家,那时候是封爸爸为了保住产业,便与左家施行联姻,左旭德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对从来没见过的封依依一点都步喜欢,甚至是厌恶,但那时候魄于左旭德父亲的压力,他不得不娶封依依。
两人结婚那日,左旭德喝了点酒,和封依依发生了关系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她,巧的是封依依怀孕了,生下了左桥川,之后,左旭德越发的对封依依不好了,越来越冷淡,后来他带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封依依只是冷眼看着,那个女子也颇有心机,每次都陷害封依依,左旭德知道了,动辄大骂,那是常有的事情,封依依承受着,她不爱他,只是冷眼旁观,后来左旭德又带来了第三个女人,就在这两个女人生下孩子后,左旭德赶走了两人,而她,没被赶走的原因只有一个,她是左旭德父亲亲自挑选的媳妇。
左旭德父亲死后,他搬离了和封依依的住处,独自一人去去住了,路桥川也被带走了,她十五岁时,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叫封依依的女子,她的笑容,射进了左沐沐空缺的心脏,她喜欢了了那个老人,封依依也很宠她,两个命运相近的人,自然惺惺相惜。
奶奶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真的好想她,今天晚上就可以为锡文和自己的过去报仇了,想想都解恨,她伸出舌头,在嘴唇边舔噬了一下,她仿佛闻到仇人鲜血的味道了呢。现在的她,只有鲜血才可以洗去她心中的执念,她心中的仇恨。
“沐,你……”
“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没事就好!”
“琴,你要不要听一个故事呢?”
琴望着左沐沐,眼睛里的宠溺是藏不住的,左沐沐的眼神躲闪着,她懂得那目光之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是十五年无私的陪伴,更是十五年来的相互扶持,他眼睛里的感情她懂,他内心的情意,她也懂,只是她没办法回应,心中住着那么一个人,已深入骨髓,想要剔除,谈何容易?
“好……”
左沐沐整理好思绪,平淡的说道:“你听过催眠吗?”
“催眠?”
“对,就是催眠,它分为很多种,有一种最高深的催眠,甚至可以改变人的记忆,让她忘记过去!”
“传说只有世界顶级催眠大师恰克才可以完成。”
“十五年前,我被恰克篡改了记忆,成了左旭德的人偶,后来在偶然的机缘下,我被篡改的记忆回归。从小我就知道我是左氏的千金,而且是唯一的千金,身份很尊贵,六岁的时候,我的爷爷,也就是左旭德,开始真正的训练我成为一个杀手,其中有一个男孩一直陪伴着我,十五岁,他偷了左旭德贩毒的证据,带着我一起逃亡,后来被抓了回来,我被关进了水牢,他杀了锡文,将尸体抛进水牢里,一直到三天后,尸体慢慢的泡胀,我才知道尸体竟然是锡文的。!”
“左家千金,左沐沐?”
“对,我就是左沐沐。他的小儿子和儿媳妇很早之前就死了,我是他领养的,我六岁之前的父母,其实是锡文的父母,他杀了他们,锡文的爷爷,也是他杀的,你说,他是不是该死呢?”
琴的心里划过一抹心疼,在这个冰冷的女子背后,竟然藏着那样让人心疼的故事,她的命运,原来是这样的悲剧,他以前总觉得这个女子带的面具太多,面具的背后却是一颗冰冷的心,这个千面女子的背后,每一条路,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辛。如果可是,三十年前他就想认识她,陪伴她。
“沐,没事的,都过去了。”
左沐沐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都过去了呢?他也死了呢?”人活着,希望就有,人死了,哪里来的希望,所有的希望都会破灭,只有活着的人,才更痛苦。
……
叶清扬今天在公司根本就没有回去,今天晚上要解决一些私人恩怨,这些人,本该轮不到他去处置,这些人,从他让爷爷奶奶受伤之后,他就已经还是筹谋着让这些人落入他的手中,在上面人的眼中,这些人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他们还在逮捕之中,事实上左家的人早已落入他的手中,他不是君子,也不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只知道,左家的人欺负了叶家的人。
叶清扬带着方能和之前的二十个人离开了公司,几人开着车,绕了繁城基本上三圈,几人才来到一个大型的仓库跟前,晚上八点,仓库周围干活的人早已经回家,四周空无一人,干枯的树枝上,几只乌鸦乱叫着,阴沉的天空,不知道何时飘洒着如桃花瓣大小的雪花,一股冷风袭来,让人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方能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冷风从他的脖颈处灌进衣服里,他身上的毫毛倒立起来,就像刺猬受到危险的时候,身上的那一根根刺开始倒立,他的内心划过一抹惶恐,一丝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总觉得今天仿佛要出事一般。
“叶总,我总觉得今晚有点不对劲!”方能对着叶清扬将内心的不安说了出来。
叶清扬在心里叹了口气,方能的心情他懂,毕竟里面是他的亲人,是他想多了,早见,晚见都一样。而方能说的不对劲,他丝毫感觉不出来,或许是他想多了吧!
“走吧,今天晚上,一切都将结束了!”
方能也觉得许是他自己想多了,便并未深层次的去想,便跟着叶清扬来到了仓库里。
空荡荡的仓库,一张椅子上仰躺着一个人,他的脸上放着一顶鸭舌冒,将他的容颜全部遮盖。男子的前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四个人。
“二当家,醒醒!”方能走过去推了推椅子上的孔深,孔深终于从梦中惊醒过来,笑了笑,在这一个月之中,他就从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和左旭德的各种斗法早就将他累的心神具疲,等今天晚上过后,他要为自己放一个假,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再这样下去,他或许连六十岁都活不上,睡眠不足,容易早死,他还不想那么早死。
“方能,你个小兔崽子,就会扰人清梦,不想混了吗?”
方能无辜的用手指着身后的叶清清,其实他并不想叫醒二当家的,只是叶总比孔深更可怕,他不想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吹冷风,他要空调!
叶清扬指着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说道:“方能,他就是左旭德……”
方能的眸光转向躺在地上的左旭德。他的目光看着左旭德那张布满皱纹老脸。左旭德的眼睛在这里刷的睁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在了一起,方能的心猛的一惊,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就像尘封在地下千年的古墓,带着肃杀,孤寂,阴狠。方能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这三种不同的目光揉和在一起,还能如此的和谐,他的心尖颤都着。一抹冰冷从他的心上划过。
方能的脸庞跃进他的瞳孔里,他的那双瞳孔渐渐的缩在一起,好像,真的好像他。是桥诺回来了吗?那个他最爱的小儿子,他是不爱他的那些妻子,可是这些孩子,他是一个个看着长大的,怎么能不爱呢?尤其是最小的儿子,聪明,好学,像极了年青时候的他!
“桥诺,是你吗?”
桥诺,就是他父亲的名字吗?听着好亲切,泪意渐渐涌上心头,可是,就是这个人,他嗨死了他的养父母,他好恨!可是这个男人是他的亲爷爷。
“三……三弟?你怎么还活着?”左桥川从沉睡中醒过来时第一眼就看见了方能,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三弟明明被他亲手杀死,怎么还活着?这不可能!
“怎么,我活着你很失望!”
左桥川身体一阵颤栗,“不,不可能,你明明被我亲手杀……你明明死了,怎么会活着呢?”
“你很疑惑?我明明被你亲手杀死的?是不是怎么还活着?你很失望吗?”
“不,不是的,三弟,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左桥川身体一边后退,一边向方能解释道。
在一旁的左旭德看见自己大儿子的表现,便将这件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当年桥诺的死原来并不是意外,他真是瞎了眼睛!
左旭德黑脸向左桥川吼道,“左桥川!”
这时左桥川的思绪才从安定的药理作用中清醒了过来,待他看清楚形式时,他心中隐藏的最大的秘密已经侵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