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飞驰在空荡荡的公路上,我瞥了眼码数,60码,真慢。
上车之后,我便一直看着窗外,一句话也没说,我倒是想瞧瞧,他会对我说什么谎,身旁这人……外表看着挺神圣,没想到里子,脏。
两个人都憋着气闷不吭声,快到我家的时候,他忍不住了。
在我下车的那一刻,他锁上了车门,看着我。
我扯了下嘴角,刚才我看了车头的镜子,鼻子青肿着,看着挺滑稽。
“若绯,他跟你说什么了?”辛柏忐忑不安,不知怎么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我,他有些怕了。
我歪着头,言语中透出一丝嘲讽,“你以为他对我说什么了?辛柏,你生日是和他一起过的吧?”
天地良心,我说这话绝对没有吃醋的意思,我对他的那颗心,早就化成恨了。
不过显然,辛柏想歪了,他连忙拉着我的胳膊,急忙解释道: “是我爸让我去的,你也知道他们家……”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甩开他的手臂,横过半个身子,解了锁,下车。
“若绯!”他叫住了我,声音还挺大。
我转过身子,吊儿郎当的环抱住双臂,道: “辛柏,你和他的事,我不管了,我妈昨晚上和我提了一下出国的事,你也知道为了你我得罪了王家,她让我出国避避风头,我想了想,也对……”
冲入怀中的身子似乎有些颤抖,我别开头,忍住要推开他的冲动。
死gay ,恶心。
当初怎么就把他当宝了呢?现在想想,就两个字,犯贱。
“辛柏,我走了以后你好好过日子,这世上,没有缺了谁活不下去的事,做人,向前看。”这话说得自己都犯了堵,不过对付辛柏,就得这样子来。
“若绯,你……”辛柏红着眼,眼眸中露出沮丧之意,原本圈住他背脊的胳膊也慢慢垂了下来,随后他勉强的扬起嘴角,点了点头,“也是,唐妈妈说得对,王家的确不好惹,你……去多久,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我想了想,直言道: “说不准,不过不会太久,你也知道,我放不下你……”
这下子,我胃中真泛起了酸,连着方才王卓凡的一拳,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辛柏听后似乎有些激动,又将头埋在了我的胸口。
我被他抱着,身子上好像压了一块大石。
过了一会,他才慢慢松开,他眼眶有些红。
“若绯,你是我好朋友,我在这等着你回来……”
文绉绉的,我听得牙都酸了。
他开车走了以后,我奔到树头,全吐了。他妈的,再多一秒,自己就要吐他脸上了。
辛柏,你真假,好朋友,这年头会对好朋友屁股有念想的……也只有你了。
这辈子,和上辈子不一样,我是个直的,和你们这群变态不同。
***
上了飞机后,我带上耳机,闭目养神。
目的地,加拿大多伦多。
下飞机的时候,正起着雾,飞机大厅内人山人海,都是航班延误的。
我拿好行李后,出去招了辆出租者,用流利的英文说了要去的地方。
我妈在这给我报了个学校,麦唐娜国际学院。
我操,还麦当娜呢。
进了学院,里面已经有人等着我了,是亚洲人,我们一对话,靠,原来是老乡,中国四川人,叫古维。
他殷勤的接过我的行李,带我去了学院后面的学生宿舍楼。
宿舍楼前后连着好几幢,我眯了眯眼,越到后面越破败,幸好,我不是我妈捡来的,我住的是第一幢。
才六层楼的小高层,这里还弄了个电梯,我进门后端详了一下,干净,明亮,底楼还配了个黑人保安,见我来了,连忙行了个礼。
我从口袋里随手拿了张美钞,给了他。
这下子,黑人更加勤快了,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大概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以后有事找他,没事找事也可以找他。闹了半天,他原来是24小时执勤的。
行,我记下了。
我住在三楼,门牌上用英文写了我的名字,tang ruo fei 。
进了门,我拉开厅里的窗帘,顿时,屋里一阵明亮。
我朝着身后努了努嘴,意思是对那人说可以走了。
古维瞪着我,手下反而利索的帮我收拾起了屋子。
我见状挑了挑眉,明白他什么意思了。我没有打断他的动作,待他忙完后,我从兜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钞票,递给他。
古维看着,收入了他的上衣内侧袋。随后他搓了搓手,似乎还有话要说。
“唐同学,学校要找个打扫房间的一个星期二十美元,我帮您,十五就够了……”
得,原来是个勤工俭学的,我朝他点点头: “你会做饭吗?”
古维一怔,“会,会做,下点面条,做点饺子都没问题……”
“那好,你留下来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我屋里少了什么东西,后果你应该知道吧……”我一边把包里的衣服放进衣柜,一边随口说道。其实我也没带什么贵重东西,就是提个醒。
古维立刻从口袋里拿出学生证,递给我: “唐同学,我学生证放您这里,若是出什么事,你拿这个去教导处,他们会解决的……”
我看了眼照片,对了对脸,收在了皮夹里。
而后,他走了。
我躺在床上,喘了口气。过了一会,我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爸妈报了声平安,随后,关机。
多伦多,十几年后我来过,这地方,人少,适合养老。
过来这,是因为有些事我要好好想想,在家里整天对着辛柏,我怕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那家伙对不起我的事太多,一桩一桩算,他就是死十次也不够。
不过就他那背景,以裴萧栋对他的宝贝程度,我要是真动了他,怕是要生不如死。
所以,我躲了,老子能屈能伸。
***
进教室的时候,课已经开了,我坐在最后一排,身旁古维连忙拿了刚买好的早点,递给我。
我咬了口汉堡,热乎乎的。
一旁古维吧唧了一声,似乎挺眼馋。
我没理他,三下两口就吃了光。
四节课上完,我揉了揉眼睛,刚才趴着,睡得不怎么舒服。
下课后,古维仍然跟在我的身边,到了食堂,我把饭卡交给他,让他排队打饭,我找了个角落,随便坐着。
食堂挺大的,人满为患,白皮肤的,黄皮肤的,黑皮肤的,要什么有什么。
我翘着腿,等了好一会儿,古维才端着两个盆子过来。
我瞧了一眼,用叉子挑了挑似乎是面条的食物,看向他。
他抓了抓头,神色无奈: “唐同学,今天来晚了,其他都卖光了……”
我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早上的已经消化了,现在,挺饿。
一刻钟的功夫,我吃下了这不知什么类别的食物,还挺欢乐。相反,对面坐着的古维吃起来却是一小口一小口的,瞧着挺秀气。
“古同学,上次的论文……”一个中国女孩朝古维走了过来。
我瞥了一眼,两人似乎认识,听了一会,原来他不止做保姆,还兼家教。
没过一会功夫,古维起身和我说了声再见,随后和女孩去了图书馆。
我打了个哈欠,又犯困了。
一个星期后,我开了手机又和父母报了平安,听着我妈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我想挂了,说拜拜的时候,老妈突然提了一句问我手机是不是坏了?
我说没。
老妈说辛柏打了我电话,但是不通,他好像有些着急。
我挑了挑眉,他着急关我鸟事?
我随后嗯嗯啊啊应付了几句,就挂了。
接着,继续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