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维清来接秦瑟。
两人上了车子, 秦瑟指着那一块正在建造的工地说:“你知道这是哪家房地产公司的吗?”
叶维清喉头滚动了下, 有点艰难地说:“不知道。”
“不知道啊。太可惜了。”秦瑟单手撑着下巴,倚靠在车窗边:“我刚才等你的时候, 和旁边一位老大爷聊了几句。他说。”
“说什么?”
“说这儿在建的是不是商业区。听说是个很大的高档住宅区。里面有几栋别墅。最里面最好的那栋别墅,命名‘凤凰于飞’,是房地产老板打算留下来,建好后和妻子一起住的。”
叶维清暗道现在的人怎么那么多嘴?那么多嘴!
他本来想着, 建好了之后给瑟瑟一个惊喜。
顺便。
真的是顺便。
趁着她很高兴的时候, 和她略微一提这房地产公司是他建的这件事。
现在倒好,八字还没一撇呢,事情就被一个陌生的什么‘老大爷’给搅黄了。
叶维清没辙,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那他们还真的是。”他艰难地说着:“感情很好啊。”
“是的。”秦瑟趴在驾驶座靠背上, 在叶维清耳边笑眯眯地说:“你看看,他们感情那么好,之间应该不需要存在什么特别大的秘密吧?”
“对。”
秦瑟坐回自己位置,放松身体,语气轻快:“所以说,有什么大秘密最好尽早摊开。免得越往后越是需要手忙脚乱来遮掩。”
叶维清点点头:“我也觉得不要存在大秘密。不过……如果说, 秘密关系到说谎呢?你们女生一般会去原谅吗?”
秦瑟想了想,“得看看谎言的程度再下定论。”
叶维清回想起自己撒过的无数个弥天大谎。
考虑又考虑, 怎么想, 都觉得那些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不能被原谅的。
最终,他下定决心,叹息着说:“我想, 那老板和老板娘之间肯定没什么谎言存在。”
秦瑟“哦”了声,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笑。
到家后,叶维清留意到秦瑟的笑容。总觉得秦瑟今天的笑容和平时不太一样。
好像……
太甜美了些?
话说越是甜美的事物越是需要远离。
叶维清心下警铃大作,却搁不住秦瑟待他十分亲热,差不多和平时一样,他就也慢慢放下了警惕,只当自己是多心了。
今天有些晚。
秦瑟无奈之下回到家做的作业,睡得晚了点。好在年轻,即便睡眠不太足够,第二天起床时候依然精神抖擞。
四月中旬的时候,秦瑟把闵教授的贺礼做好交给了景恒。
与此同时,她和雅明度假酒店、繁星女装所合作的度假系列服装终于成功上市。
这个系列的女装一共有三套。
其一是长裙。
女士们不论是什么年龄段,大部分都会喜欢显气质的长裙。
秦瑟设计的这套是波西米亚风,很适合走在沙滩上闲庭漫步,也适合在天热适合度假穿。
第二套则是上下分开的□□裙。布料轻柔,略带中国风。下身的长裙飘飘,很仙气。
第三套最特别。
这是可以天冷一些穿的,长衣长裤。
只不过这个套装和别的套装不同,它里面的是长款的柔软棉麻布料的一套衣裳,不是特别贴身,略宽松一点,可以当做外衫穿在度假酒店里休息,同时也可以当做内衣穿在里面,套上配套的外套长裤,颜色非常搭配,又很显身材。
因为是度假风的衣服。
秦瑟考虑到,不可能女士们自己出去度假,而身边没有男伴。
所以她主动提出来,又和叶维清、叶枫以及繁星老板薛晨商量过后,她特意设计出了一套男装。
这套男装特意与女装里的那身套装相搭配。
里面是一身可以内穿亦可以在酒店休息的时候外穿的棉质衣裳,略微宽松不会太紧绷,很舒适。
同时,它们质地轻薄,当做内衣来穿在里面,搭配着外面那身休闲风套装的时候,也非常搭衬,一点都不会突兀。
度假风的衣衫一上市就赢得了广大消费者的一致好评。
女士们纷纷去雅明酒店选购衣物。
这些衣服是由秦瑟设计,繁星负责制作的。只能在全国各地的雅明度假酒店才能买到。
甚至于,就算是雅明集团旗下酒店,不是度假酒店的话,依然买不到。
只不过雅明集团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大酒店品牌。
它旗下所卖的衣裳,不可能价格太低。
所以度假风的这几套衣服明显高于繁星平时的成衣女装定价。
叶维清趁着这个购买的热潮,特意推出一个大促活动。
——如果女士们购买了度假风整个三套衣服的话,那么,就免费赠送一身男士款的内搭棉质衣裳。
活动只持续半个月。
如果这半个月里大家办了雅明度假酒店的会员,充值达到八千以上,还会再赠送雅明度假酒店的三天豪华双人房住宿。
这个促销活动让大家疯狂起来。
一套男士款的内搭好几百,三天房间住宿又是三千。
如果买了三套衣服又充值六千,算起来一下子可以回本三千多。
女士们为了在大促期间购买上三套衣服,纷纷冲进了雅明度假酒店里,为拿到自己合适的尺码而几乎抢破了头。
“收益很不错。”叶维清看着全国各地发过来的销售数据,手指点着桌面:“叶枫的想法还可以。”
秦瑟心说,叶枫提出来的构思是很不错。
但是,叶老板您的促销手段也很棒棒啊。
这兄弟俩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赚钱倒是真的都很有一套。
秦瑟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赚到的钱要不要分给叶枫些?”
“要的。”叶维清放下数据表,含笑道:“他是大功臣,要记头等功。”
秦瑟知道叶维清的脾气。
只要有人帮他赚了钱,他就非常壕气地会把赚到的钱分给出主意或者是出大力气的人。
秦瑟倒是没觉得他这样是‘败家’。
一个人的金钱观有时候很能反应出来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
叶维清是个有福会同享的人。
这样很好,起码说明他做事很man,不会抠门得让人瞧不起。
只是……
秦瑟一想到他在慕瑟房地产公司方面瞒着她的事情,就不由得有些心塞。
心塞的同时,又开始好奇。
秦瑟知道叶维清对她是一心一意的。
这么个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有外心?!
所以说他瞒着的事情和女人绝对没关系。
更何况那慕瑟房地产的名字,分明也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讯息,叶维清是很在乎她的。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不是为了别的女人,那么,他为什么想刻意瞒住她?
……除非,慕瑟房地产的事情暴露出来后,他的另外的秘密会随之被发现。所以他才这么紧张。
秦瑟越来越奇怪,到底他的秘密最终指向的是哪里?!
她拭目以待。
同时,也会暗中留意着,找出答案。
度假风的衣裳开始疯狂被抢购的同时,秦瑟意外地等到了姜洪的电话。
他的声音从手机传来,听上去有点疲惫,略带沧桑感。
“秦小姐。”姜洪的嗓子发紧,努力地慢吞吞说:“你最近有时间来q-one一趟吗?”
秦瑟愣了愣:“去做什么?”
之前不是已经谈崩了吗。还需要去那里做什么。
姜洪的声音愈发干巴巴:“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之前我和你说的,合作做出限量款的事情。”
秦瑟意外且震惊。
在她的沉默中,姜洪继续硬着头皮开口:“前段时间我经常没有时间看邮箱。刚刚去看,刚刚发现你居然给我发了个邮件,里面是你做的那个设计。”
姜洪略一停顿,继续艰难地说:“我觉得设计的很不错。就是不知道秦小姐什么时候有空,过来一趟,商量下把这两套设计做出来的事情。”
“你……”秦瑟意外地说:“觉得我的设计很好?”
“对。”姜洪回答得毫不犹豫。
可是面对着他这么斩钉截铁的样子,秦瑟反而由于起来。
秦瑟知道,他每天要处理很多的邮件。不可能其他的邮件都看完了,唯独漏了她的这个。
所以说,他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她,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已经放弃了由她来做设计。
甚至于,他可能已经放弃了让她加入q-one的初时计划。
秦瑟很能理解他的选择。时从军和她相比较起来,对姜洪来说,肯定是时从军更重要啊。
只是姜洪为什么会来请她?
秦瑟百思不得其解。
她有些踌躇到底要不要再接受这个邀请。
毕竟,谁都不愿意面对着反反复复的领导和反反复复的公司。
前几天还能把她的作品看得一无是处。转眼又夸赞起来。
原则呢?!去了哪里??
秦瑟犹豫着的时候,电话那端的姜洪也尤其纠结。
他没料到会在昨天收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q-one老总的电话。
而且方总直接点明了,就要秦瑟的那个系列的服装。
“带有古风元素,很好。”方湛廷在电话里热情赞扬着秦瑟:“这位小姑娘头脑好,设计出来的东西紧跟潮流不说,还没有放弃华国原本的古典美,非常有意思也很实用的设计。”
总部的老总都这样发了话,姜洪就算是哭着跪着,也得把人请过来啊。
只是姜洪有些不甘心,所以多问了句:“方总,您是怎么知道的秦瑟的设计?”
“哦。”方湛廷语气淡淡:“有人向我推荐了她的设计。我觉得很不错。”
有人推荐,这四个字很值得寻味。这个人可以是q-one内部的,也有可能是非q-one的其他人。
毕竟q-one的官网留有官方邮件和电话。
倘若真有人有心想要联系q-one总部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这些消息一般都会被客服部的人给处理掉了,很难能够到达总经理那边。
除非是总经理真的很看重这件事。
譬如秦瑟这一回。
倘若q-one总部的人真的觉得她的设计非常好的话,往上举荐到总经理那边,也不是没可能。
姜洪捏着手机,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不住冒出来的汗。
他想到了方湛廷在挂断电弧前的那番警告。
“我听说秦设计师的设计是先给华国分部送去过的,后来被弃用了。”方湛廷的语气不重,话语的分量却很重:“所以,姜总经理,我想你在这个职务做得好像不是太努力。倘若你觉得力不从心,做不来这项工作的话。我可以让你休息一段时间,由别人来做这项工作。”
所谓的休息,可能就是一休息直到年老了。
姜洪明白这是方总经理对他的警告。
方总和他不一样。
他只不过是负责华国这一块的而已。
方总是董事长亲自任命的总部总经理,职权上可以调用其他各分部的所有人员。
所以方总一旦开口觉得他不合适,那他就距离离开这个职务不远了。
q-one一向大方,工资和分红都很高。
姜洪实在是舍不得这项工作,实在是不敢让方总觉得他眼光不行能力不行,所以这次只能拼了命地留住秦瑟。
其实方湛廷接到了叶维清的嘱托后,特意晾了好几天才打电话给姜洪。
他考虑得很周全。
倘若收到消息后一下子就给姜洪打了电话,反而让姜洪会起疑,觉得公司内部有鬼,竟然把消息快速传到了总部。
又或者是,秦瑟认识总部的人,所以朝着总部哭一哭就能解决。
可是,晾上几天再和姜洪说,就没这么些破事了。
姜洪左右猜测,怎么也想不到问题会出在哪儿。甚至于,姜洪绝对不会去怀疑,秦瑟竟然和q-one总部高层认识。
此时秦瑟面对着姜洪的邀约,十足十地非常犹豫。
她喜欢这个品牌。
却又不喜欢华国分部的那些糟心事。
“如果姜总是真心想合作的话。”秦瑟慢吞吞说:“那么,还请你告诉我一声,这次究竟为什么又觉得我的设计好了。之前,时从军可是非常明确地拒绝我的。”
姜洪内心里暗自叫苦连天,口中却道:“总部那边看上了你的设计。”
秦瑟听后恍然大悟。
原来是总部的关系。
左思右想之后,秦瑟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
“好吧。”她说:“那我过几天去你们那里一趟,看看合作的事项怎么安排。”
她算是看出来了,姜洪就是个纸老虎。
平时对着她的时候还拿一拿架子,厉害的很。一旦碰上了总部那些高层管理者,他就能立刻变脸,把自己之前的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做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来。
秦瑟想着,不管华国这边的分部怎么样。总部还是很值得去一趟的。
她不若就把在华国的经理当做跳板。有机会的话,去一趟总部。
最起码要想办法认识一下q-one地首席设计师。
秦瑟和q-one合作的事情敲定以后,需要下一周才去q-one分部报道。
过了没几天,到了四月末。
闵教授的寿辰到了。
景恒非常诚恳地邀请秦瑟去参加闵教授的寿宴。
秦瑟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为难。
“恐怕是去不成了。”秦瑟看看身边悠然自得的老人家,迟疑着对景恒说:“我外公来这边看我了。昨天刚到的,我得多陪陪他。”
“你外公?”景恒愣了愣,复又笑了:“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时间吗?倘若他肯的话,不如请了他一同去寿宴。”
秦瑟赶忙婉拒:“不用了,这多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旁边突然响起了冯教授的声音:“你外公和我们岁数差不多,和我们最是投缘的年纪了。你让他来就是。”
景恒略做解释后,秦瑟方才知道,景恒已经把她做的那身衣服给闵教授送去了。
原本景恒拜托了秦瑟的时候,就是希望这身礼服可以让恩师在寿宴的时候穿着。所以需要提早送去。
这样一来,有点不合适的地方也方便极快修改。
景恒之所以给秦瑟打电话,其实也是闵教授和冯教授老两口的意思。
“瑟瑟这姑娘心灵手巧,做出来的东西很漂亮。我喜欢!”闵教授试衣服的时候,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意非常。
她原本年轻的时候,也是窈窕淑女一枚。
只不过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大,她的身材开始走样,虽然依然素安瘦的,远不如年轻时候那么婀娜和窈窕。
有了闵教授的‘命令’,景恒和冯教授就担负起了请秦瑟参加寿宴的责任。
秦瑟听出来冯教授是真心想让她过去一趟的,不由捂住了电话,偏头去问沙发上的老人家。
“外公。”她问道:“您愿意和我一起参加寿宴吗?”
柳筠德正抱着一叠报纸看着呢,听见了秦瑟的话,他低下头,从老花镜的上沿看过来:“谁的寿宴?”
“一位政法大学老教授的寿宴。”秦瑟说。
柳筠德想了想:“政法大学的啊……可以可以。去吧。”
说完后他抚了抚老花镜,继续去看报纸上的内容了。
秦瑟就把自己能够过去的事情告诉了景恒。
电话那边欢天喜地。很显然,闵教授非常希望她可以过去。
秦瑟面对着屏幕已经黑了下来的手机,愣了一愣,才想起来,忘记问一句可以不可以带着叶维清了。
不过,转念想想,也罢了。
叶维清周末的时候比不是周末的时候还忙。
就是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而已。
外公柳筠德会开车。
到了周日那天的时候,秦瑟倒是落了个清闲,不用叶维清去送了,直接让外公开车一起过去就可以。
柳筠德现在六十多岁的年纪,身体硬朗得很。因为保养得当,所以看上去和四十多岁都差不多。显得很年轻很朝气。
这个礼拜他是突然过来a市找秦瑟的。
原因很简单。
自家老婆子龚语珍,跟着几个老年大学的朋友,一起出去旅游去了。
压根没带他。
非常落寞非常寂寞的柳筠德,仔细想想后,决定自己也出个门去。其他地方不合适,索性来了秦瑟的大学,跟着外孙女儿玩。
闵教授一生都非常节俭清廉。
这次做寿,是冯教授心疼老婆,特意定了酒店来给她庆生的。
屋子倒也不大。三四桌的样子,足够需要请来的客人集体落座的。
这个包间里面还有个小屋子。可以请客的主家在里面放置一些香烟酒水之类的,备着一会儿开宴之后可以用。
柳筠德来了后,左看右看没事做,客人也还没来齐没办法开宴。他就溜达着往楼下去,四处逛逛消磨时间。
景恒去了外头和大堂经理商量事情,比如等会儿的菜式之类。
他上大学的时候,得了闵教授和冯教授的照顾,和两位老人家亲的像是一家人似的。
所以今天来请客,他作为半个主人,就帮忙招呼客人以及把酒席办得合适。
秦瑟落了单。
她有心想去看看外公,又想着外公肯定愿意自己溜达着。
以前也是这个样子。
外公外婆都是留过洋的人,性子独立得很。大部分时候是老两口一起行动,可是一旦落了单,他们就宁愿自己独处。不太和孩子们掺和一起。
所以这次外婆自己出去玩,外公却来找自己消磨时间,对于秦瑟来说还真是难得。
她就考虑着要不要去里间找冯娇,看看缺什么,也好帮忙去置办一下。
秦瑟走到了里间的门口,推了推门,发现没有关紧。她就走了过去。
屋里有点黑。
没有窗户,且没开灯。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
秦瑟跑到墙边摸索着找开关,半天没有找到。她正想着里面肯定没人,打算要撤回去的时候,却听屋里最深处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
“你说你!”冯娇的声音气急败坏:“你怎么就做出这种事情来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男人叫冤枉着:“我就是随便摸了摸牌而已,哪知道会输那么多。再说了。这其实也不是个大数目,随便还了不就好了。”
秦瑟听闻冯娇在和人说话,她就没有继续再寻找开关,直接往后挪移退了出去。
冯娇这边,压根没有留意到秦瑟曾经来过这件事。
她正对着眼前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满是失望地争吵着。
“方庆喜。”冯娇一字一字地咬牙气道:“你这是赌博。赌博!你懂吗!”
“我知道我知道。”方庆喜非常不耐烦地摆着手:“你就不能小声点吗。声音那么大,万一把别人给找人来了,看到我们在吵这个。你们老冯家岂不是要丢脸?”
说罢,方庆喜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对着冯娇做了个数钞票的动作:“你就给我一些吧。我还了那些钱再说。”
看着他这种仿佛地痞流氓一样的模样,冯娇彻底绝望了。
她年轻的时候,那个年代都时兴包办婚姻。
结婚双方都是亲友做介绍人给介绍的。认识没多久就步入婚姻殿堂。结婚生子后才算得上是开始谈恋爱。
婚后才发现,日子过起来各不相同。
夫妻两个有的性格合拍,有的压根不合。甚至于有的三观不相同,日日有矛盾冲突。小吵不断,大吵总会出现。生活的十分压抑。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闵教授和冯教授就非常地开明了。
当初冯娇生气父母没有帮她一把留在a市的大医院,心里头总闷着一股子火。
所以她在那个小县城的医院时,不知道是故意和父母赌气,还是被方庆喜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给眯了眼。
总而言之,他们两个人恋爱了。
旁人都说他们两个人不合适。
冯娇就特意跑到了a市和父母争吵,信誓旦旦:“你们如果不同意我们结婚,我就自杀殉情!”
她是个急性子。看着爽快开朗,实际上很多时候会做出来冲动的事情。
在那个时代,闵教授和冯教授两个人接受过高等教育,算是思想非常前卫,也非常开明的。
他们两个人没有多纠结,同意了孩子们的婚事。
只不过,闵教授一直在劝说冯娇。
“娇娇啊,你现在过的日子苦了点。但是你从小到大,哪一次委屈你了?基本上能够顺着你意思来的,我们都做到了。所以结婚这事,你也别太草率。认真想想,他合适不合适。”
当时的冯娇钻了牛角尖,非他不嫁:“我想好了!我就是要嫁给他!”
既然女儿都这么说了,两口子自然要支持。
其实结婚后没多久,冯娇就后悔了。
这个人什么都不做,懒得很。如果不是被父母盯着学了点医,因为天资聪颖而学得很不错,就凭他这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脾气,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能混个医生当当。
冯娇有苦难言。
方庆喜是那个小县城的本地人。
父母这边考虑着冯娇和丈夫不好分开,所以这些年也都没有特意地去给她办理回来a市大医院的诸多手续。
其实冯娇刚开始没有着急回来。
是方庆喜,一遍遍和她说,父母对她怎么不好,怎么疏远她而和学生亲近,她才开始对父母产生了怨气。
如今。
冯娇看着方庆喜为了钱而表现出的这近乎猥琐的样子,她几乎绝望了。
“方庆喜。”冯娇一字一字地说:“你看看你自己,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我怎么了!”方庆喜怒喊道:“不过就是打打牌而已。看你把我想的!你这是做为妻子该有的表现吗?不给钱,还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冯娇气极了,跑着就要往门口的方向冲过去。
身后,传来了方庆喜咬牙切齿的声音。
“没有钱,没有孩子。”方庆喜恶狠狠地说:“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婆娘。”
冯娇手都放在门把手上了。
听闻这句话后,她猛地一顿,又不敢置信地回头去看。
她万万没想到方庆喜居然说出来这种话。
两个人已经结婚很多年了,一直没有小孩。
其实她一直觉得他们俩的感情还不错。
毕竟是有了感情基础后结婚的,和那些完全没有感情,只靠着介绍人介绍的婚姻完全不同。
所以,她主动和方庆喜商量着,要不然就以后还生不出来的话就领养一个。
方庆喜当时答应的非常爽快。
一直那么多年过去了,她都还没有孩子。前几天的时候她和方庆喜也商量着,要不然等到来年领养一个小孩。
结果。
现实打脸的是,方庆喜觉得问题全都出在她这里。
而她的主动与他商议,就成了她心虚的表现。
明明很多医生同事都和她说,问题很可能出在了方庆喜那边。因为医院里以前做寻常的身体检查时,好像方庆喜的状况有点不太好。
冯娇是为了老公才没有去一起做身体检查的。为的是顾及他的面子。
现在他却这样子用恶毒的话语,一遍遍地在那边诅咒着她。
冯娇忍受不住这种言语和精神的折磨。
她一冲出了屋子后,就忍不住蹲在了墙角,捂着脸呜呜呜地哭。
秦瑟正在厅里乱转悠呢。冷不防看到了冲出屋子的冯娇。
冯娇蹲在地上痛哭的样子真的非常惨。
秦瑟想了想,走过去,蹲在了冯娇的身边,守着她。又拿出纸巾,不时地递给她一张。
有时候心灵脆弱的时候,得到的安慰最为暖心。
冯娇拿着纸巾一遍遍擦着眼泪,抽泣着和秦瑟抱怨:
“他其实对我一点都不好。”
“我瞎了眼才会嫁给他。”
“不就是孩子吗?我都说了可以领养一个。”
“……早知道,当初我就留下那个孩子了。”
她一遍遍的重复说着。
秦瑟似懂非懂的听着,不时地答应一声。
这时候那扇门突然被踹开。
方庆喜一脸黑沉地站在门口,冷冷看着蹲在地上的冯娇:“你哭够了没?丢脸不丢脸!给我站起来!”
冯娇身子一扭,反而蹲的更实在了。
这时候开始有宾客进屋。
方庆喜气急败坏:“你给我起来!”说着又不耐烦地拨了拨头发:“别提那个孩子了成不?我当时和你说,那个女人不想要孩子。问你要不要留下来。你不肯!现在你后悔了?后悔了?”
秦瑟听得一脸懵。
他们俩留下什么孩子啊?
冯娇没去搭理方庆喜,反而转头和秦瑟说:“你还记得,那天在我妈那儿,看到电视的时候咱们谈的那些话吧?”
“记得。”
“当时那个孩子,我们本来想留下来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和那个姓鲁的女人好好说说,她就走了。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丢掉。”
说到这儿,冯娇也豁出去了,指着方庆喜和秦瑟道:“这个男人,自己生不出来孩子,倒是全都怨在了我头上。现在,那个孩子,被他妈妈提早抱走了,我们都没来得及和她说什么。这种情况下,他都也能怪到我头上来!”
冯娇说着又捂着脸哭了两声。
秦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她想了想,还是先岔开话题,别让这两个人继续争吵了,就问:“那个女人姓鲁?”
这次回答她的不是冯娇,反而是方庆喜。
“对。她资料上写的是鲁,不过应该不是真名。”方庆喜说:“当时她说身份证丢了,找不到。我们就先按照她说的身份信息来登记的。”
秦瑟听后叹息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方庆喜还在为了钱的事情而着急。
他掏出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如果让我再见到那个姓鲁的女人,我还能认出她来。哪天碰到了再问问好了。”
这话倒是出乎秦瑟的意料之外了。
她没想到冯娇都忘记了的那人的相貌,这个方庆喜倒是记得清楚。
秦瑟看看冯娇,又看看方庆喜,突然觉得之前问起姜洪有关 sean·fang的事情会不会有点过火了。当时的想法会不会太钻牛角尖。
比如现在遇到了方庆喜,明明是姓方的,却和方湛廷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天下姓方的千千万。
她在q-one不过是看到了 sean·fang而已,只知道这是个姓方的。哪里可能那么巧,正好就是方湛廷?
秦瑟哂然一笑,自嘲地摇摇头。
有时候太敏感了不是好事。‘
她决定放下这个‘线索’。不再去管。
只是现在的冯娇还在哭泣,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
如果是平辈的人,她还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可是一个哭泣着的长辈,她不知道什么样的言辞更合适。
最关键的,这是人家两口子吵架引起来的。
倘若说错了话,到时候两口子再和好,倒是她里外不是人。
不怪她顾虑那么多。
今天她在这儿,是人生地不熟。总是要谨慎一点的。
秦瑟考虑了下,终归是不放心让冯娇继续和方庆喜待在一起。
她觉得冯娇人挺好的。而那个方庆喜,瞧着眼神涣散不像是什么良善之辈。
下定决心后秦瑟扶了冯娇起来,到旁边落座。
眼看着方庆喜不知道什么缘故一路跟着他们,秦瑟就道:“等会儿冯教授他们要过来找冯阿姨。方叔叔你也要一起等教授他们吗?”
好像是一般用岳父来压女婿比较容易点。
果然,方庆喜听到了冯教授后,思量了下,最终走出了门去。
秦瑟暗松了口气。
这时候冯娇的哭泣停了下来。
她指指秦瑟随身携带的包,哽咽着说:“你的电话。”
刚才秦瑟一直用心地处理着她的事情,还真没留意自己的电话。
经过她的提醒,秦瑟把电话拿了出来。仔细一看,居然是何洺打来的。
“何洺?”秦瑟奇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何洺笑呵呵地说:“我哪里是突然想起你来了啊。今天我妈带我出来逛街,顺便在酒店里吃个饭。我看到你坐在三楼窗户边,心说那么巧啊咱们在同一家酒楼用餐,就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
秦瑟听了这话,四顾看看,才发现自己身后是个宽大的玻璃窗。只不过刚才一直在照顾冯娇,没注意到。
秦瑟从窗口位置朝楼下望过去。
便见,何洺正在楼下朝她招手微笑。而他旁边站着的,赫然就是卢美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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