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边梨戳戳布丁, 语气里打了转儿。
包厢内吊着的水晶灯泄下斑驳的光,散散落落,衬得贺云醒半边如玉的侧脸迷离如斯。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说道,“吃好了?”
边梨愣愣地点点头。
贺云醒见此捞过她的手,用指尖儿在她的掌心写写划划, 他写得不紧不慢, 甚至还刻意放慢了速度,但是边梨就是猜不出来, 反倒是饶有兴趣地去东摸摸西摸摸,顺带蹭蹭他的手。
贺云醒的手指摸起来很舒服, 泛着微凉, 指关节带着冷硬, 叫人爱不释手。
他忍了半晌,捏了捏边梨的小手,制止住她的乱动,“你有在好好感受我吗?”
边梨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发现啊,你真的也就表面上看起来冷了。”
贺云醒看她笑得傻, 朝她招了招手。
“你过来。”
边梨听话地凑了过去,贺云醒揽过她,“猜得出来吗?”
边梨挑眉,认真地想了会儿, “是我想的那样吗?名字的缩写?”
l代表她的梨,y代表他的云。
贺云醒把玩起她的小手,“只猜对了一半。”
“还有一半啊?”边梨朝他呵了呵气。
“嗯。”
“我实在想不到了……你告诉我!”
“这一半留给你自己去猜。”贺云醒淡淡开口。
上次两人确定关系的定情歌,他也是这样,留给了她一半。
这个人,很喜欢在他的世界里,让她横冲直撞。
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有迹可循。
仿佛他人生半份的留白,都捧在了她眼前。
“那你的心,也要分我一半啊?”边梨嘿嘿两声,杏眸亮亮的。
贺云醒望着这样的她,心脏倏地漏了一拍,继而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如果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边梨踢踢他,“真不告诉我?”
贺云醒将她拎了起来,准备打道回府了,“乖,自己猜,猜对了给你买糖吃。”
“谁稀罕你那点糖啊。”
“不稀罕我的,你稀罕谁的?”
唔。
当然是因为,稀罕你这个人呐。
边梨紧紧抱住他的臂弯,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塞得满满的,暖意无边。
她轻轻摇摇头,软声呢喃,“我也不告诉你,留给你猜呀。”
因着边梨要回练习室,贺云醒的车子中途打了弯,转去了壹千。
整个城市的夜都深了,华灯初上。途经市里繁华街道的时候,街上,人行横道上,往往来来的都是人。有成群结队穿着校服的学生,也有刚下班的白领。
其实这样子的夜晚,才最真实。边梨自己都数不清,她有多久没有像这些人这样,在晚上肆无忌惮,光明正大地漫步于街头了。
“哎……”她哀叹一声,幽幽的。
贺云醒难得见到她这么安静的一面。
但其实,这才是现在边梨对于外界所表现出来的形象,她只是偶尔才会在亲近的人面前发发疯,撒撒娇。只不过,这个亲近的圈子有点小,小到里面只包括了几个人。
“怎么了?”
边梨眼神还望着窗外,却是笑起来,“没什么,只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啊。”
作为偶像,她可以站在舞台上肆意绽放光芒,可以拥有无尽的欢呼支持和鲜花的簇拥,也可以拥有那么多喜欢她的人,这是她的幸福。
而那些路过的人,各职其业,人生千姿百态,却又拥有着平凡忙碌,充斥着自在的轻松时刻,这是他们的幸福。
贺云醒没吭声,默默地陪着她陷入沉思。
边梨也只是感慨了一会儿,当她再闲来无事,点开微博热搜的时候,再一次被贺云醒的热度给惊呆了。
“你怎么还挂在热搜第一啊?”边梨虽然是疑惑地问道,但其实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骄傲。
纵观整个娱乐圈,热搜能冲到第一的,不乏许多爆炸性的新闻和八卦,但是仅仅是因为微博改了名,便能挂这么久还能保持关注度不断上升的,当属一个贺云醒了。
圈内其他几个顶级流量,都没能有这个殊荣。
边梨戳进去看,评论里都在猜是什么意思。
“我等了好久了,宁花花和何逼逼都没改后缀,所以是哥哥自己改的咩?”
“公司给加的吧,这次是什么世界性品牌活动的联名吗?”
“我今天往超级话题一瞅,好家伙,这人上线了!再一瞅,得,一分钟完事,又下线了。最后一看,哦,微博也不发,就改了个名!”
“附议楼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忘记密码了,哭哭。既然哥哥自己都这样了,那也别怪我们无情!话题刷起来——#贺云醒只有一分钟#!”
“来啊,这条也要上热搜!#贺云醒只有一分钟#!”
这绝对是真粉了,半点都掺不了假。
边梨看了会儿,发现贺云醒的粉丝全部沉迷于这个话题,甚至还搞起了转发抽奖,送的东西一个比一个要壕。
如此以往,转发的人数越来越多,粉丝玩得开心得不得了。
边梨刷了几条粉丝写的段子,低头笑得乐不可支,而后偷偷瞄了贺云醒好几眼。
贺云醒内心疑惑,表面却不动声色,“你看什么笑这么开心?”
边梨也没遮遮掩掩不给他看,趁着车子停住等红灯的时候,她把那个话题大大方方地晒到他眼前。
贺云醒垂眼,在屏幕上定格了几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然而边梨一直在笑,笑得肩膀都一颤一颤儿的,整个人都发起了抖。
他挑挑眉,选择了按兵不动。
当车子缓缓驶入地下车库的时候,一停好,他就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在俯身过去,顺势解开她的安全带的时候,直接掐着小姑娘的腰,将她抱了过来。
一阵天旋地转,边梨回过神来,已经被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车内空间偌大,两人这样挨近,也不显得难受。
“你干什么啊?”边梨拎着粉拳,重重地捶了他几拳。
然而边梨不长记性,早忘记了被他清瘦利落的骨架支配的恐惧。在捶完以后,她不负众望地又一次痛得龇牙咧嘴。
贺云醒看她自己作,而后低声开口,“你说我想做什么。”
“看到刚才那个,就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了。”边梨小声呐呐,而后说道,“你放我走吧。”
贺云醒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放你走?就不想试试我到底是不是一分钟?”
边梨摸了摸鼻子,倔脾气,犟着头,就是不和他对视,“……我不想试。”
“晚了,现在不想也没用,你必须想。”贺云醒话音刚落,就捕捉住她的红唇,由着自己的心意,恶狠狠地亲了一通。
最后还坏心眼儿地堵着气,直等到边梨上气不接下气,瘫软成一片,双腮泛粉,才堪堪放过她。
“你这个大猪头,我揍你信不信!”边梨被他箍得紧紧的,感觉下一秒,就快要窒息了。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搁浅的鱼,在热烫的沙滩上奄奄一息,被毒辣的日光晒得快要干了,热到爆炸。
小姑娘说狠话也像是在撒娇。
贺云醒自动分为打情骂俏那一栏,拥着她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喑哑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接下来有两个星期我都不会在,记得想我。”
“又是两个星期吗?”边梨从他怀里抬起头。
“嗯。”
“那我这一次新歌回归,你又看不到了。”边梨声音带着莫名的沮丧。
“我会看的。”贺云醒轻轻保证,而后他又补了一句,“大概今晚就走了。”
“所以?”
“再让我亲一会儿。”
边梨还没答应呢,他就又俯身下来,含住她的红唇。
大概是再一次即将到来的分离让两人都有点意乱情迷,边梨迷蒙之中,感觉到衣服下摆被掀起,继而是带着微凉的触碰。
那微凉在摩挲之间,一路往上,试探地覆盖住,轻轻揉捏。
只是这么一瞬,边梨颤了起来,躲开他唇上的亲昵和追逐,而后靠在贺云醒肩头,闭上眼,说不出话。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平复了呼吸。
边梨羞得要命,贺云醒想掰过她的头看看,结果边梨的小脑袋儿就跟吸铁石一样,带着磁性,牢牢地粘在他的肩侧。
知道她不好意思了,贺云醒也没再强迫她。
说来,他自己脑中片段也是如电影放映般,一帧又一帧,不断回放。在无限回味中,那片莹润与嫩白也被刻上了记忆。
不经意之间,贺云醒的眉眼之间也沾染上了几分温柔缱绻。
“其实……”
“嗯?”他用鼻音轻轻哼出来,格外得好听。
“你这样,会不会太明显啊。要是哪天被发现了……”她迟迟疑疑,似是不知道要怎样表达才好。
贺云醒接过边梨欲言又止的话,拿起她的手轻啄,语气很淡,却带着笃定,“被发现了,那就公开。”
随意地跟贺云醒告了别,边梨几乎是抱头鼠窜地下了车。
他今晚就要出发,回宿舍收拾收拾行李就要出发去机场了。
在此分道扬镳,也是讨了巧。
进了电梯以后,边梨双手捧着脸,几乎还残留着刚刚的感觉。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现在可以原地旋转三百圈。
一想到贺云醒那双指节明晰,骨节分明的手在……作祟。
不,完全不能想。
边梨想了想,拿出手机,给他滴滴了一条。
【睡到】:嗯,呐,哦,就是………你还满意吗?
【自然醒】:什么?
【睡到】:就那什么……刚刚!
【自然醒】:嗯。
似是怕她觉得他的回答不够诚恳一样,贺云醒紧接着又滴滴来一句。
【自然醒】:非常。
看到贺云醒的回答,边梨默默地咬了咬唇。
她正在冥思苦想,要回复点什么才能表明自己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种话题,电梯好巧不巧,就在此时蓦地发出“叮——”的一声。
而后电梯的门应着这一声,缓缓地朝两边打开。
边梨抬眸看了身形颀长的来人,稍稍怔住,带着惊讶,张了张嘴,喊了声,“哥哥……”
边陈言也很诧异在这里看到她,挑了挑眉,“你这么晚干嘛去了?”
边陈言身边也没助理,就一个人,他径自踏进电梯,没给边梨回答的机会,又说道,“你这是报名参加了个夜跑马拉松?脸红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边大舅子:妹妹一有空就运动!值得表扬!
小贺同志:话没错,姑且也算是“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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