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提安原时羽在自己的房间里做的各种心理建设和受伤, 我们来说说外面的事情。
小短刀们拉着一期一振,大家遵循着记忆中的方位找到了挂着“粟田口”牌子的部屋。木牌上面的灰尘早已被灵力一洗而空, 然而空荡荡的大屋子里终究是有些床位要被永远空出来了。
另一边,加州清光把被子和枕头等物品抱到了大太刀的部屋。因为萤丸和次郎太刀都极力邀请他和三日月宗近, 大家觉得现在的本丸太过冷清,几个人住在一起也许没有太过寂寥的感觉。
初始刀答应了,但是三日月却反问道:“那谁去照顾小姑娘呢?”
啊,对哦,总得有人当近侍。
就在清光准备自告奋勇的时候,次郎太刀忽然举起了手,懒懒散散地说道:“我来吧。”
“诶?”
“次郎殿你怎么……”
“很吃惊是吗。”次郎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因为一直看你们照顾主人, 我就在旁边袖手旁观,心里始终有些过意不去呢。所以这次别和我争啦~”
几个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勉强同意了大太刀的请求。
“好吧,那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的话, 直接喊我们。”清光还不是很放心的叮嘱道。
“放心啦放心, 我照顾主人的话,你们尽管安心休息就好。”
“呀,现在好像到喝茶的时间了。”一直安静地坐着的三日月宗近见到这个话题结束,便笑着问大家,“有人能陪我去一趟厨房吗。”
于是萤丸就乖巧地把容易迷路的老年人带去厨房,只是在快到的时候,三日月忽然问道:“我记得当初爷爷我离开之前, 烛台切还是在这边的吧。”
“嗯,是啊。”大太刀没有在意的回答。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萤丸顿时停下脚步,扭头问他:“想看吗。”
“看什么?”老爷子饶有兴趣的说。
片刻之后,他们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审神者的房间外,萤丸压低声线,极其小声的说:“喏,当初烛台切就是走这条路杀进去的。”
“喔……诶?诶诶!”三日月宗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向目标房间,顿时略微吃惊,“那是小姑娘的房间吧!”
“不然你以为烛台切干嘛要去玩什么夜半袭击啊,咱们这又不是什么里番play。”萤丸随口回答,却没注意到三日月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何什么词都能说得出口。
虽然在来路上大太刀已经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大致跟老人家说了,包括审神者是如何狼狈逃窜(尽管这后来都发展成了固定技能),从石乐志的烛台切光忠刀下如何撑到救援到来,最后又是如何临时抱佛脚的一击ko了对方。
萤丸小声的叨叨咕咕:“你知道我为何对此一清二楚吗,因为当初我们想测测看主公,就放出了一到夜晚就会神志不清的烛台切。但是为了防止意外,也让清光的本体刀留在了房间里面,我和药研都在外面候着。这件事情主公到现在都还不知晓,我们也不敢告诉他——虽然现在知情的只剩下我和清光了。”
……谁也没想到最后烛台切光忠会忽然失控彻底暗堕,大家眼看谁都没有办法控制局面,审神者只能强行把人给净化掉了。
…………
故事听了那么多,不过现在亲自走在这条走廊上,感受着屋内近在咫尺的气息,三日月宗近才愈发的若有所思。
等等,小姑娘的气息近在咫尺?
“我说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地在我房间外面做什么呢。”
安原时羽的声音不大,在两人听来却都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做贼心虚啊。
隔着纸门,萤丸看见了审神者的身影渐渐倒映在上面,连忙拉着三日月宗近站好。
“主公的身体好点了吗?”小家伙问道。
屋里沉默了一瞬,旋即安原的声音隔着纸门响起来:“好像是好一些了。”
“嘿嘿,那我就放心了。”
萤丸原本紧绷的神色立刻放松了不少,三日月也顺手揉了揉他柔软的白头发,抬头看向纸门上的人影,“小姑娘,有什么事情我们能为你做的吗。”
审神者思考片刻,谨慎的说道,“去帮我倒一杯温水过来,就放在门口就行。我再去睡一会儿。”
“好的。”
萤丸愉快的应下,转身拉住深蓝色狩衣那宽大袖袍的一角,结果走了两步却发现后者没有走动。他疑惑地回头,正巧看见三日月宗近注视着纸门,眼睛里似乎有些忧伤的情绪,不由得问道:“怎么啦?”
“……啊,爷爷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给小姑娘送些茶和茶点过来。”
虽然觉得太刀刚才明明想的不是这种事情,但是萤丸还是很识趣的没有拆穿,而是笑着摇摇头,“主公的病才刚刚有所起色,还是不要喝茶比较好吧?喝热水就可以了。”
“哈哈哈,那我们走吧。”
于是三日月宗近就这样笑吟吟地任由自己被人拉走,心里想的却是——小姑娘刚才为何不开门见自己和萤丸一面呢?也不好奇他们忽然来这里的目的……
安原时羽到最后也没能喝上热水,因为她在等人的时候睡着了。
当她再度醒来,发现自己又是躺在一片近乎凝结的血泊中,活像在凶杀现场还诈尸的死者。
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来那么多血可以流……这两天她损失的血液都能灌满一个游泳池了吧?
现已知泳池有一个水龙头,每小时出水250毫升,又有多个出水口,每个出水口每小时流失666毫升。请问这个泳池还能撑多久就会彻底干涸?
呵呵,鬼知道这个答案。
审神者摇摇晃晃的起身走进房间自带的独立卫浴,打开了花洒,干净温暖的热水立刻从里面喷了出来——不要询问为什么本丸的供水系统如此不科学,这个世界不科学的地方多了去了,安原同学这一生就是靠灵力发电。
她疲惫地躺进浴缸里,任由自己被热水一点点的淹至胸口,而原本衣服上的血迹也随着热水的作用而变得黯淡了不少,但是也导致整缸水很快就变成了淡淡的血色。
不过安原时羽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她穿着衣服泡澡,不过只是想暖和一下手脚,同时也不想满身是血的出门。
当她离开水面,随着念头一动,审神者身上的灵力自动运转起来,迅速地蒸发干她头发上和衣服上的所有水汽,让她整个人变得干爽起来。
“哇哦。”安原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几秒钟之前它还是湿淋淋的,“这么牛啊我。”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不断地受伤,她对于灵力的操控却变得更加细腻和宏大起来,与此同时,她也能感受到原本增长速度陷入停滞的灵力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地增长。
——就好像,灵力的变强,是以身体负伤为代价一样。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歪着头想了半天,可怜的女孩子发现自己肚子空空,什么也想不出来。
那就别想了。
安原时羽拉开门瞅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全都黑了,也没有人在外面。她弯腰拿起那杯早已冷掉的水,将里面的冷水倒掉,只剩下空杯子拿回去。
顺便去厨房弄点宵夜吧。
只是审神者不知道,在她离开没多久,碰巧走开一会儿去上厕所的次郎太刀姗姗来迟,看见打开的门扉不禁“咦”了一声,旋即浓烈的血腥味就传进他的鼻腔,令这位美貌的女装大佬不禁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主人她……满地都是血啊!这不是身体还没好嘛!
他不敢逗留此地,一时间也顾不上呼叫同僚支援。慌慌张张的,次郎太刀便按照感觉中的灵力方位去找人,再加上此时天色已晚,当他摸到审神者位置的时候,对方的宵夜都煮了一半。
“主人!”他打开厨房的门后,看到借着烛火在煮着什么东西的审神者,不禁叫道。
“……次郎啊,”安原时羽顺手把灶台上的火调小了一点,转过头,才发现是满头大汗的次郎太刀,顿时奇怪了,“你怎么那么惊慌的样子?”
次郎太刀:“……”
我那么惊慌还不是因为你不见了!偏偏房间里还有一大滩血迹,正常人都会被吓到吧!
但是当他的视线与安原时羽那疲惫而忧伤的眼神相交接,原本想要大吼或者更加不安的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他也只是扶着门框,无力的叹了口气,“我是今晚的近侍啊,主人。”
“啊!原来如此!我算是明白了。”
安原也总算想到了自己房间地板上和床榻上的血迹,顿时有些害羞——感觉大姨妈侧漏结果被男性闺蜜发现了一样……虽然这个侧漏的量似乎过多了些。
“那个,”她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你饿不饿,要不要我下面给你吃?正好在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