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桐没告诉陆饮冰的是, 她昨晚也做了一个梦, 也梦见了一家四口。说好的两个人一起带孩子,结果去动物园的时候,一个大孩子两个小孩子在前面疯, 她在后头跟着跑,手里还拿着三个冰淇淋, 一边跑一边叫道:“你们别跑太快了,小心摔了。”
说刚出口, 俩小的就摔倒了, 摔得凄凄惨惨,瘪着嘴马上就要哭了,夏以桐手里拿着东西没手扶, 朝陆饮冰使眼色, 结果陆饮冰在旁边没心没肺地叉腰大笑:“这俩傻孩子。”
夏以桐:“……”
醒来以后夏以桐看着熟睡在侧的陆饮冰,联想到她过去的种种劣行, 不由得露出深以为然的神情。这事儿放在别的父母身上或许匪夷所思, 但放到陆饮冰身上没有丝毫违和感。毕竟她每次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对方都是一副忍笑的样子,不,她根本不忍,直接哈哈大笑。
想着想着, 就有点生气,在陆饮冰裸露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陆饮冰轻轻皱一皱眉头, 似乎吃痛要醒的样子,夏以桐就心软地松嘴,伸舌头在方才咬过的地方舔了舔。
“我到家了,”陆饮冰送完夏以桐,到家后给她打了报平安的电话,又问,“你昨晚是不是咬我了?”
“你怎么知道?”夏以桐惊讶道。她早上起来特意检查过有没有留下牙印的,本来咬得就不重,咬完没几分钟就消了。
“就是忽然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事。”陆饮冰得意洋洋,“我厉害吧。”
夏以桐给她捧场,笑道:“厉害厉害。”
陆饮冰问:“你登机了吗?”
夏以桐说:“还没有,等着呢,估计快了。”
陆饮冰静了会儿,“噢”了一声,没说别的。
“怎么了?”夏以桐听出来她的低落。
“没什么,就有点想你。”
“要不我下个月请假回去一趟?”
“算了,我有空我去探你班,你好好拍戏。”陆饮冰说。要真的耽误夏以桐拍戏,她才是真的罪大恶极。“行了,我去忙我的,我和你还有赌约在呢,老是勾着你显得我耍手段似的。”
那个三个人的赌约基本上被陆夏二人忘到脑后,此时旧事重提,夏以桐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再你侬我侬地矫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夏以桐应了声好,道:“我去看剧本。”
夏以桐在飞机起飞前给陆饮冰发了个微信——【上机了,刚坐好,要飞了。】
想了想,从微信表情包里翻出个古老的表情,加上去——【[土拨鼠尖叫.gif]】
陆饮冰——【[土拨鼠尖叫.gif]】
夏以桐——【它今年五岁了,生日快乐。】
陆饮冰——【生日快乐。】
【真的要起飞了,到宾馆我再跟你说。】夏以桐对着屏幕弯了弯唇角,把手机关机放好,拆了个蒸汽眼罩闭目养神,她一睡就这么睡着了,机翼巨大的轰鸣声带着硕大的机身穿越了蓝天。
摘下蒸汽眼罩的时候,夏以桐感觉自己睡了得有两个小时了,她甩了甩还没完全清醒的脑袋,打了个哈欠,问道:“几点了现在?”
方茴看了一眼手表,道:“三点零五,还有一个小时降落。”
原来才睡了一个小时不到,这脖子怎么感觉那么酸呢?夏以桐抬手去揉后颈,刚摸到第一下,方茴的手已经自觉地伸过来帮她按摩着,夏以桐舒服得哼哼了一声。
坐在她前面的前面的人脑袋动了动。
方茴一边给她按摩一边低声道:“有个熟人也在这趟航班上,刚刚你睡着了,她想和你打招呼来着。”
“谁啊?”
“你粉丝。”
“啊?”
夏以桐不需要再往下问了,因为那个熟人兼粉丝已经朝她走了过来:“夏、夏老师,你好。”
四年过去了,有的人还是保持着鲜明到一听她说话就立刻知道是谁的特征,比如说现在夏以桐眼前的岑溪。夏以桐招呼道:“你好啊。”
岑溪穿着一件浅黄色的羊绒衫,成熟端庄,和她的美貌十分相配。就是这个见了夏以桐就结结巴巴的毛病一直没改了,一说话就破功,再好的形象也弄得不伦不类。
岑溪在两年前是当红小花,现在则是小花中演技最好的,不,应该说是中花了,她比夏以桐还大上两岁,这两年岁数上来了,过了这个年就正好三十了。她走的路线和夏以桐大同小异,先小荧幕造人气,再转型大荧幕刷逼格,只是她的资源远没有陆饮冰工作室来得雄厚,拍的第一部影片因为制片方和导演闹矛盾,中间出了一系列的问题,最终反响平平,第二部才小露头角,去年入围了金像奖的最佳女配角,虽然没有获奖,但是让圈里不少人都记住了她那张脸,对将来的发展很有帮助。于是在今年,她又接了一部电影。还是配角,但是资源比先前的好很多,导演编剧配置都是一流的,而女主角则是前年金乌奖最佳女主角的获得者。
忘了说了,那部电影的女主角就是夏以桐。
岑溪手里端着杯咖啡,就倚在夏以桐座位边上跟她聊天。
夏以桐问道:“你怎么现在才进组?”
岑溪道:“有个节,目没,没录完,和导演,打了招呼,晚到几天,你呢?”
也不是全然没变化,结巴好像好了一点儿,回头想一下刚刚岑溪叫她的时候只重复了一个“夏”字。她呢?夏以桐当然不会实话告诉她,语焉不详道:“有点事儿。”
“好的。”岑溪没有追问,望着夏以桐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仿佛有星星在里面。明明两个人在同一个圈子里,这一年以来夏以桐其实还很活跃,经常出现在新闻头条和各种片场和活动力,但是岑溪愣是没见到过她一次,这次见到了,自然要多看一会儿。
她乐意看,夏以桐不一定也乐意,倒不是觉得她冒犯自己什么,她和岑溪的关系比普通朋友稍微好一点,微信聊起天挺有话说,自然也谈不上冒犯。主要是因为……干站着实在是太傻了,岑溪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吗?
假如岑溪能够听到夏以桐此刻的心声,一定会说:在爱豆面前还要什么形象,不存在的!
在娱乐圈里面能够像她这么真性情的人不多了,所以夏以桐对岑溪多了一分宽容,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了,朋友兼未来几个月的同事,聊会儿天就聊会儿天吧。
她朝方茴使了个眼色,方茴会意地朝岑溪本来的作为走去,夏以桐指指身边的空位,道:“坐这儿说吧。”
“谢谢夏老师。”岑溪坐下来,总算不那么氛围奇怪了。
夏以桐今天心情还不错,笑道:“你这句怎么不结巴了?”
岑溪:“我、我、我……”
“慢点说慢点说。”夏以桐手往下压了压,缓解她紧张的情绪。
“其实,我不是,结巴。”岑溪说。她和夏以桐面对面讲话的机会屈指可数,这大概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我就是,见你,紧张就,就结巴。”
“我知道,所以让你慢点说,我们现在又不赶时间。”
“好的。”
看她的样子也不大像能主动找到话题的,夏以桐索性先挑起话头道:“我听谢导说她对你这个角色的演绎很满意。”
“哪有,谬赞了。”
科学证明有效的断句能够掩盖结巴。
两个人磕磕绊绊地聊起了剧本,岑溪在戏里和夏以桐的对手戏还挺多的,饰演一个女警官,但是不是伟光正的人物,也不是警局里的“花瓶”——化着精致的妆摆弄几下花拳绣腿,而是个货真价实的打女。
岑溪的动作戏很漂亮,眼神非常凌厉,早在几年前的《盛世》夏以桐就已经领教过了,但是在片场亲身体验还是头一遭。
岑溪从小学习跳舞,身段舒展,和夏以桐这种半路出家跳舞的不一样,但是夏以桐去练过武,两人各有千秋各有所长。
后来有一场打戏,导演让武指临时改了动作,不但改了动作,原先剧本上写好的通通弃之不用了,重来。岑溪用科班的路子,技术流,一招一式打得好看又有力,不流于形式;夏以桐则是稳准狠拳拳到肉的打法,道上混出来的匪气十足。
两个截然不同的美人,细腰长腿,如果是一般的导演,就会把它拍成观赏性多于战斗性的场景。打斗么?要两个不要命的爷们凶狠地照着对方互殴才有感觉。但那是一般的导演,夏以桐剧组的导演不会那么做,不就是搏命吗,还没几个人真的能够拍出来女人搏命的时候打斗是什么样的,他觉得自己能,就在她看到这两个火花十足的女演员之后。
最后展现在镜头里是什么样子夏以桐不知道,她和岑溪的这场戏拍了整整五天才过,有一部分是镜头也很长的原因,而且都是近身搏击,每一个动作都要做到绝对准确,连贯且不能出现一丝偏差。
那五天,夏以桐每天收工回去都是让方茴给她在身上先抹上药酒把淤青揉开再贴跌打损伤贴,第二天接着上。陆饮冰那边,当然是要瞒着的,虽然她挺想要亲亲抱抱的,但是陆饮冰不在她跟前,还是别让她白白担心一场了。
岑溪一拳头砸得夏以桐手臂脱臼,卡巴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动,夏以桐随之一刀捅进了岑溪的肩膀,她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嘴里全是血,单手用力地将刀刃在骨肉中旋转着。
岑溪闷哼一声。
“卡。”导演说。
岑溪和夏以桐一起看过去,导演在她们俩几近崩溃的目光里终于发了慈悲:“过。”
两人一起瘫在地上,彼此的助理把人捡走了,导演让她俩先回酒店休息,放一天假,当作辛苦这么多天的奖励。
一天假期?
夏以桐第一个想法就是她能不能回去看陆饮冰,但是考虑了来回的路程,还是算了,一天来回太赶了。转念又想到,她回不去,陆饮冰能不能过来呢?
最近似乎没听她说有什么通告,按理说还在她的休息期内,要不要打电话叫她过来看自己。上次分开的时候不是说要来探班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在卸妆的过程中思考着这个问题,最终决定不想那么多了,如果陆饮冰有空就叫她过来,明天还能去远一点的地方玩玩,不然平白浪费了一天假期。
夏以桐摸出手机,走到没人的角落,找到陆饮冰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陆老师你这两天有空吗?是这样的,明天我有一天假期,你有空过来吗?”
“这能算心有灵犀吗?”陆饮冰在电话那头笑道。
“什么?”
“我刚下飞机,在去你们片场的出租车上。”陆饮冰压了压额前的帽子,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道,“你派个人接我?还是你亲自来。”
“我亲……那我派方茴去接你。”夏以桐边说话边急步往片场外走,“你现在到哪儿了,发个定位给我。”
她走得太快,没注意面前,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夏以桐匆匆道歉,连头都顾不上抬一下,错身离开了。
岑溪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肩膀,轻轻地“嘶”了一声,虽然说刀子是假的血也是假的,但是原先留下的伤还是挺疼的,再这么撞这一下简直疼得要升天。
夏老师身上不疼的吗?自己好歹也是这么大个人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照理来说不会比她轻松似的,怎么跟没事人似的,她那么急着是要去哪里?
岑溪和她的助理回了宾馆,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去找夏以桐讨论剧本,敲门对方一直不在。发了微信过去,夏以桐好久才回复了一条——【出去玩了。】
岑溪——【那你今晚还回来住吗?】
夏以桐——【不回去了。】
岑溪——【好的。】
夏以桐回了个卖萌的表情包,宣告着这场聊天的结束。
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岑溪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唉,好不容易明天有一天休息时间,还想约夏以桐出去走走,散散心。要是她不想出去的话,她们也可以聊剧本聊人生啊,还有八卦,她和陆饮冰的八卦到底是不是真的?岑溪和其他人一样保持着高度的疑惑。
都泡汤了。
她把被子扯过来,一把蒙在自己头上。
“啊!”
与此同时,在数里之外的一栋高级住宅,夏以桐也在床上,只不过她是跪着的。陆饮冰手里拿着一条崭新的皮带,带出来的风声劲劲,这样的场景,总是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太健康的画面。
陆饮冰啪的一皮带抽到地上:“长本事了啊你,第一天骗我说导演编剧请吃饭讨论剧情,第二天骗我说突然对戏有了全新的理解需要冥想入定,第三天又说是收工太晚了没空说话想睡觉,第四天什么来着,我要是不来的话,你就不打算把身上的淤青告诉我是吗?”
夏以桐说:“我错了。”
陆饮冰道:“你现在整个人都是我的,事无巨细都得向我禀报,你别贫,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鸡毛蒜皮都要说。”
并没有贫也不打算贫的夏以桐:“……”
谁贫了,当谁都是她么。
陆饮冰道:“说话。”
夏以桐低头:“我错了。”
陆饮冰又是一皮带,啪的一声抽在了地上:“说好听的!”
夏以桐抬起眼帘,看着她:“我爱你,想吻你。”
陆饮冰的爸爸给妻女置房,买遍全国各地,夏以桐这回拍的是都市戏,在这个城市自然有陆饮冰的房产,还不止一套。酒店里人多眼杂,在那里不如这里清净,方茴被派去接陆饮冰,夏以桐则单独前往这个小区,两人之后再汇合的。
进了屋当然就是小别胜新婚亲亲抱抱摸摸,陆饮冰上来一个熊抱,夏以桐立即咬住了下唇,动作略显僵硬地抱住了她。
陆饮冰多精的人啊,又是和夏以桐再熟悉不过的亲密爱人,粗俗的诸如脱裤子就怎么怎么样的话就不说了,反正就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陆饮冰已经推开了她:“怎么了?”
“没怎么啊。”夏以桐发挥自己的影后演技,强装无事发生过。
陆饮冰猛地出手,一巴掌拍在了她胳膊上。
夏以桐疼得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她那只手,这五天天天被岑溪摧残,陆饮冰再一下狠手,当即快只有出气没进气的了,坐在椅子上歇着,立即道:“我错了。事情是这样的,我最近在和岑溪拍对手戏,导演要求玩命地打……”
陆饮冰不顾夏以桐的阻挠把她衣服扒了,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越检查越上火,最后眼圈都红了,她自己怎么样都行,就是看不了夏以桐因为演戏弄得遍体鳞伤。
夏以桐看见她心疼的眼神,比身上的藤更让她受不了。她就是知道陆饮冰会这样,所以才不告诉她,没想到还是让她知道了。怪自己,一有假期就想着要跟对方见面,完全忘了她一身的淤青没地方藏。但就算她没让陆饮冰来,按照陆饮冰先前所说,她已经打算过来给她一个惊喜了,被发现是必然的事情。
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夏以桐接受者陆饮冰又心疼又生气的拷问。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我爱你,想吻你。”夏以桐说,模样有点委屈。
从进门到现在,她除了手臂挨了一巴掌外,一点甜头都没尝到。
夏以桐说:“我还没吃晚饭。”
陆饮冰沉默了几秒钟,把皮带扔了,扑到床上,避开夏以桐身上的伤,把夏以桐小心翼翼地压在身下,轻轻地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唇瓣相贴,轻碾厮磨,双龙戏水,藕断丝连。
一段短促的轻喘过后,陆饮冰再次吻了吻夏以桐的唇,手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擦着她脖子到颈间的口津,柔声问:“晚饭想吃什么?”
“吃你。”夏以桐一仰下巴,叼住了她的食指含进嘴里,喉咙上下滚动。
“说正经的。”陆饮冰心尖一颤,慌忙把手指抽了出来,等食指周围脱离了口腔湿热的温度,又油然而生出一股失落来。
“我就是在说正经的。”夏以桐再度仰头,去找她的手指。
陆饮冰岂会让她再得逞,伸指弹了弹夏以桐的脑门,夏以桐吃痛,不敢再造次了,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不饿。”
“不吃饭也得吃点水果,晚上饿肚子难受。”
“这里有水果吗?”夏以桐问。
陆饮冰:“……”
这一句还真问倒了陆饮冰,这栋房子因为她偶尔会过来住几天,所以请了阿姨定期打扫卫生,方便她随时入住,但是水果这样的东西肯定是不会有的。
她不死心地去了客厅,夏以桐跟着她走了出来,陆饮冰更加不死心地拉开了冰箱门,忽然,她的脸色变了,喜出望外道:“我要给阿姨加工资,她居然真的买了水果放着。”
夏以桐也笑了,然而却并不是在笑有水果吃了。她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冰箱门前,往里看,果然空无一物。
这时候夏以桐也可以说放个嘲讽说“拙劣的演技”了,但是为了防止不被家暴,她决定还是积点口德,把自己嘴巴缝上。
家里比陆饮冰的裤兜还干净,唯一能找到的就是放在橱柜里的保质期较长的方便面、挂面。要不下个面?这个提议在夏以桐提出来的时候就被陆饮冰一票否决了。
陆饮冰:“不行,家里什么菜都没有,下面条也要弄点青菜、五花肉、豆角、葱蒜这些吧。出去吃,要不然叫外卖。”
“都这么晚了,等吃完回来都几点了。”夏以桐难得这么坚持道,“就在家吃吧,我随便泡包面吃。”
“不行。”
“行。”
陆饮冰:“我说不行就不行,我叫隔壁的五星酒店送一桌外卖来。”
夏以桐哎呦哎呦地叫起来。
陆饮冰一个冲过去,失色道:“怎么了怎么了?”
夏以桐顺势搂住她脖子,人往后仰,整个人的体重都悬挂在陆饮冰身上,陆饮冰怕把摔了,连忙找个椅子给她坐着。
夏以桐虚弱状半靠在椅子上,断断续续道:“让……我……吃……方……便……面……”
陆饮冰:“……”
夏以桐继续哀声道:“再……不……吃……面……我……要……死……了……”
陆饮冰又是一掌——轻轻地拍在了她的脸上,接近于抚摸,终于拿她没办法,无奈地进了厨房:“吃吃吃,我去给你烧开水泡,行不行?”
夏以桐缓缓地点了一下头,脸滚桌子:“少……放……调……味……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