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夏夜就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来到郑科长办公室门前, 侧耳听了一下,她才轻轻敲敲办公室门, 直到里面传来郑科长请进的声音, 夏夜才推门进去。看着夏夜走了进去, 郑科长笑着点点头对夏夜示意了一下,这时正抬手, 然后又看看屋里, 郑科长方才不好意思的说:“额,小夏啊,不好意思!你看我让你过来, 结果我这边连个让你坐的地都没有,是我疏忽了。这样,走!咱们还是去你那边屋里聊!”
夏夜跟着四处看看, 只见屋里就摆放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而办公桌上只是零散的排放着报纸, 还有些书本,在本子上放着一支钢笔, 钢笔上面有些地方还掉漆了,看纸张上的子迹,应该是刚刚写完!桌子上还还放着一个喝水的白瓷缸子, 上面有印刷着为人民服务几个红字。其他的东西也就没有什么了,只有靠墙的地方摆放着一个立式人高的档案柜,从玻璃看进去, 里面也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摆放!
夏夜看到这里,笑着说:“科长,没事!您坐着就行,我去我那边搬把椅子来过来就行。我可是记得,那边的墙角罗着的还有不少东西,好像还有两个藤椅,茶几什么的,反正放那边也没啥用,我就都给你拿过来!往后您可是咱们的脸面,哪里能没待客的地方呢!您稍等!”
郑科长笑着点点头:“行,我就不客气了!都是自家人!那就麻烦小夏了!我这腿脚,就不动弹了,不给你帮倒忙就不错了!”
夏夜笑笑:“我这就去,领导坐着就成!两把椅子而已,不费什么功夫!”
说着夏夜就回自己的屋里去收拾,还真是搜出来不少,夏夜先把两把藤椅先用抹布擦拭干净,再搬到科长办公室里,然后又把茶几擦干净给放到办公桌侧右手方向,然后又弄了几把凳子,这样就像模像样了,夏夜把东西都摆放好,自己才在郑科长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一番忙碌也是出了一身汗。
郑主任把夏夜的茶缸推给她:“小夏,不错!绝对可以当咱们科室的管家了!你先喝口水歇歇!”
夏夜一笑,拿起茶缸子喝了起来,然后说道:“科长,我不累!你看看成不?不成,我再重新摆下”
郑科长打量了下,满意的点点头:“不能更好了!这样就行,要是让我去做,就不一定能这样好了!”
夏夜笑了:“那就好,科长,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对了,科长,您之前说找我要说事来着?到底是啥事?有工作您就直说!是不是单位指派任务了?没事,我一个采购也忙的过来!”
郑主任抿了口水,咳嗽一下,看着夏夜注意自己,他笑笑:“一个就能忙过来?那可不能累着你!你看看咱们这科室,这两天就来了咱俩两头头,还有个报废的,啥也干不了的!却没有兵,确实不像话!明天,外面调动了些人来,也就是说明天就会有人来咱们科室入职,我想想就由你全权负责吧!”
夏夜点头:“嘿嘿,我自己,那肯定不行!我那不都是为了宽慰科长么!有人来,好事啊!负责接手是吧!这没问题,一点问题没有!本来就是我份内应该做的的,除了这个,领导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不?还有别的需要特别注意的么?”
郑主任叹了口气:“当然还有,你需要特别注意一点,明天来报道的,可能大多数是和我一样缺手断脚的,希望你能给予他们基本的尊重!”
夏夜严肃的点头:“这个更是没有问题!应该的!科长!不知道我能否问科长一句话么?”
郑科长抬起头来:“没事,你问!”
“你们是不是都是伤退下来的军人!”夏夜一脸疑问的看着郑科长。
郑科长掏出烟点点头:“算是吧!即使有不是,也是家里有人是!比如你!”
“我?”夏夜呛了口水,点头,“我,也算是吧!那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准备,保证都让他们舒舒服服的适应咱们科室!”
郑科长点头:“之前的科室的那些人啊!唉!你只要知道,人都并不坏,只是因为一个同事得罪了人,因为抱团才被人。。。”
郑科长一顿,然后一怔:“你理解就行!以后我们的工作,大家能不抱团就不抱团,大家都安生些!别招事!”
夏夜点头:“嗯!我知道了!科长放心!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我去把剩下的桌椅擦一擦,都收拾好,让新来的同事可以直接用,也省的乌烟瘴气的,给新同事不好的印象!”
“不用,等他们到了让他们自己收拾吧,让他们有点事做也好!这整天闲着也难受!”郑科长说道。
两人又大概的聊了些事情,夏夜就告辞准备离开。刚要出门,想了想还是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了郑科长:“郑科长,这是治疗伤病的药酒,口服的,古方酿造的,你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要是觉得效果不错,我再给你拿些过来,至少,缓解你腿疼应该有点效果!”
郑科长没客气,接了过来:“那就有劳你费心了!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
夏夜摇头:“不客气!科长,你这会就可以用用看,这天一阴下来,别说你,我都难受!科长,没别的事,那我回去了!等会中午一起食堂吃饭再说?”
郑科长点点头,夏夜回去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掏出医药书出来看着。
而在家属院里,夏母和李丽秋去外面百货大楼买了毛线,准备再织几件毛衣,回来则碰到个奇葩事。
在夏母和李丽秋既将走进家属院的时侯,在道边有两个穿着绿军装戴着红袖章的两个人,一高一矮,在围着一个衣衫褴褛、已经看不清衣服颜色的人在抽打。那木棍长长的,刷着黑漆,如果夏夜在的话,会说那像是电棍的加长版!其实那只不过是木头打磨光滑,自己刷了一层黑漆而已!
世人现在碰到了这种情况都必然要躲的远远的,以免惹祸上身!夏母和李丽秋也不例外。虽然看着地上的人挺可怜,也不免同情心泛滥,但是也不想惹祸上身,于是夏母只是瞅了一眼,就和李丽秋相扶着离去!
刚刚走过了三人,还不等夏母和李丽秋呼出一口气,那个被打的浑身是伤的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不顾那两木棍的敲打,直直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拽住了夏母的裤管就不撒手!只见那人刚刚被打的额头都流着血,胳膊在如此的天气里漏了出来,都是冻口,那人好似对这些都没感觉,他嘴里只是不停的念叨着:“王姑娘,王姑娘,王姑娘!”一声声呼唤包含着亲切、悲痛,还有喜悦,把夏母镇在当场。
夏母刚要仔细打量人,这时就见那两个右胳膊上穿戴着红袖章的人过来,拿着木棍指着夏母问道:“你俩认识这个人?”说着还用木棍戳了下地上的人。
夏母还不太清楚外面的残酷,李丽秋跟着夏夜在县里见了好多,忙拉着了夏母对着两个红袖章说:“同志,不,我们不认识,我们刚刚就是路过,不知道怎么就上来抓住我们,乱叫!”
高个红袖章怀疑的瞅瞅夏母说:“不认识最好,我可告诉你们,这可是街道的坏分子,资本家!建国前开工厂压榨老百姓和工人的,附近的人家几乎都被压榨过!你们居然不知道?”
“同志,我们刚从黑省过来,寻亲来着!”夏母反应过来说道。
“这样啊!那你们以后要是见着,也要躲着!我们要求群众要和他隔离,不要让普通群众被影响,再说这人每天都疯疯癫癫的,要是伤着你们就不好了!没事了,你们走吧!”说完高个的红袖章就把木棍收在腰带上别着,对着夏母二人挥挥手放行,而矮个子拽着了地上那穿着破损衣衫褴褛的男人更是远离了家属院大门,一路上那男人还不断声嘶力竭的叫着王姑娘。
每一声,都让夏母身子一颤抖。门口的站岗的军人对着走进的夏母二人一敬礼,然后就对着夏母说:“夏婶子,下次你们碰着了那些红袖章,就赶紧到我们这里来,我们给你们打发了,那帮人做事隐损着呢,你们外出一定要小心,可别让沾上!”
夏母和李丽秋连连道谢,就拿着购买的东西往家里赶去。刚刚那个人突然窜出来,真是把夏母吓了一跳,尤其那一声王姑娘感觉一下子穿越了几十年。
进了屋里,李丽秋看夏母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吓着了,赶忙扶着她躺下,李丽秋去搅了毛巾然后给夏母擦了手脸,才给夏母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