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玄幻小说 > 元帅的影帝夫人[星际] > 90、克洛姆惹全文阅读

沈萧和沈祺, 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沈祺的母亲是沈父明媒正娶的妻子, 而沈萧的母亲,却是沈父的弟媳。

这是一个相当漫长并且枯燥的故事,故事的开头, 沈萧的祖父预备将星盗团交给次子,而长子一家做足了准备, 把弟弟送入地狱。

这一家子里,包括沈父, 沈祺的母亲, 沈祺的哥哥,以及沈萧的母亲。

名义上的父亲死后,沈萧的母亲想要成为沈父的夫人, 而这个时候沈萧的存在就颇为碍眼。

虐待, 冷遇随之而来。

沈萧的童年,都是在星盗每日的嘲笑和调侃中度过的。

那些仇恨在他心底越积越多, 直到有一天, 这个曾经的孩子长成了成人,终于做了梦寐以求的事情。

杀了所有的亲人。

沈祺是在那场杀戮的前几天诞生的,在杀红了眼的沈萧眼里,不过是一个又丑陋,又爱哭叫的烦人孩子。

可立誓要杀掉所有仇人的沈萧, 却面对这个仇人的孩子动摇了。

上一辈的怨恨是不应该延续到无辜的孩子身上的,而这个孩子已是他唯一的亲人。

沈萧深知,他若是留下沈祺, 那么等到沈祺长大之后,就必然会反噬自己。

星盗团里是没有秘密的。

他无法阻止对方知道真相。

就像当年他的亲生父亲母亲无法阻止他知道身世真相。

人心是肉长的,长久的相处中,沈萧早已将沈祺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因此在沈祺前来复仇之时,他欣然接受,让出自己的位置,也在之后不断的让出自己的底线,满足沈祺的复仇欲望。

他那么的喜欢萧梧桐,愿意为萧梧桐付出一切,也是因为对方像极了少年的沈祺。

那个天真无邪的弟弟。

沈萧知道,在沈祺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他的弟弟,因为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是如此陌生,与他记忆中的任何形象都不相同。

或许换了个人,或许又怎么样,总之,他要去看看对方。

要把他的弟弟带回来。

沈萧获准得到了他的机甲。带上军部为俘虏准备的爆炸项链,便站到了舱门面前。

在军舰的提示音中,舱门缓缓开启。

混乱的宇宙展现在面前。

他走了出去,坦然的飞向自己唯一的亲人。

齐琛在梦中睡得并不安宁,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梦,他豁然睁开眼睛。

医疗兵们在身旁忙忙碌碌,见他醒来便立刻围了上去。

“元帅,还有哪里不舒服?”

齐琛闭了闭眼,努力缓解从身体各处传来的怪异感觉,仔细打量了眼前人。

“梧桐呢?”

医疗兵们略有些诧异,却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他刚出去不久。”

“去哪里了?”

“大概是指挥室吧。”

齐琛没有继续问,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一些后,便想要从床上站起来。

旁边的人立刻搀扶了上去,连声道:“元帅!您需要休息!”

奇怪。

齐琛却心生疑惑。

尽管他的机甲损耗严重,但实际上他自身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怎么会突然昏迷?

若是说真的犯了急病,又为何此时身体倒感觉颇为轻松,甚至比之前的精神状态都要好?

联盟元帅挥开两旁凑过来的士兵,略略整理了自己的衣衫,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他昏迷之前,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出现了。

医疗兵们对此也并不清楚,但他们显然有更好的办法来回答这个问题。

舷窗打开,灯光关闭,房间内出现大片的光脑屏幕,播放着不同的视频。

齐琛飞快的看着。

这些不同时段的视频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目前的情况交代完毕,当视频播放到结尾,齐琛的目光顺势投放到舷窗之外。

阴森诡异的黑色机甲屹立于半空之上,一架怪模怪样的老式机甲正在试图接近它。

“那就是暴君。”医疗兵小声交代道。

暴君?

这个词停在耳中,齐琛心头一动,仔细的打量起那黑色的机甲。

因为军舰正在飞快的移动中,而距离暴君机甲又着实太远,因此过多的细节也看不清晰。

只是觉得在那号称暴君机甲的身上,弥漫着某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就算是死人,也未必有这般叫人心头发寒。

“谁说的。”齐琛神色变也未变,冷声问。

“是屠狼星盗团的团长。”医疗兵脸上流露出些微的畏惧,“他说,暴君是他复活的。”

长久以来,关于暴君和他的黑暗时代的传说,就广泛的流传在星际的每个角落。

所有人,或许不知道当代首相的名字,却一定是知道有关于那个时代的故事,以及这个称号的。

没人不恐惧暴君。

可是齐琛却不。

他只是觉得怪异。

没有理由的,就是感觉那个黑色机甲根本不是所谓暴君。

因为暴君分明是不会……

不会什么?

隐隐的念头呼之欲出,可齐琛就是想不起来,他拧了拧眉头,暂且将视线放到另一个上面:“那个是谁?”

这个机甲的模样,很像是星盗那种随便改装飞艇的风格。

莫不是……

“据说是星盗团的分团长,自告奋勇去劝说星盗团长自首的。”

分团长?

那不就是沈萧吗!

沈祺怎么可能听沈萧的话!

就在这个瞬间,舷窗之外的战场中,那个小心翼翼试图绕过机甲靠近陵墓的怪异机甲,被黑色机甲抓住四肢狠狠甩了出去。

齐琛站起身,沉声道。

“给我准备新的机甲,医疗队做好迎接伤员的准备。”

他需要把沈萧从外面带回来,这个人可是非常重要的俘虏!

但是梧桐……

回来再去找他解释吧。

沈萧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并没有预料到自己落败的如此的快。

他徒劳的朝着陵墓的方向发出通讯请求,徒劳的希望得到弟弟的回应,小心翼翼谨慎至极的走向陵墓的位置。

就算他被弟弟讨厌着,就算两人之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仇恨,但沈萧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被杀死的情况。

他们之间有某种默契,这种默契即使在自己的位置被夺走的时候,也没有半点改变。

沈萧绕过暴君机甲。

他缓慢的走着,双眼紧紧盯着沈祺。

那双熟悉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他熟悉的光芒。

无论是憎恨的,嫉妒的,眷恋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大片的空白。

仿佛站在那里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般。

沈萧走的不由得快了点。

他张开嘴,叫着弟弟的名字。

那指挥室内的沈祺,竟也张嘴回应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

沈萧做出了弟弟的口型,一个字一个字的解读着。

杀——了——他——

某种呼啸的声音,仿佛在这真空之中传播。

精英模样的中年男人转过身。

炮弹夹杂着火光朝着他冲过来。

来不及躲闪,来不及反击。

来不及做任何的防护措施。

猛烈的攻击轰烂了机甲的每个地方。

就连驾驶舱也被轰出了一个大洞。

逃生舱瞬间弹出,将人紧紧固定在座位上,放出备用氧气呼吸机的管口。

沈萧却没有理会这些,他尽力扭着脑袋,向后看。

尽管他知道自己只会看到机甲驾驶舱的后座,只能看到无数复杂的线路,他还是向后看。

那是暴君陵墓存在的地方,是沈祺所站立的地方。

机甲内应急措施已经开启,可暴君机甲再次补上几炮,将那微弱的挣扎彻底化为粉末。

恍惚之间,沈萧仿佛听到了弟弟的声音,听到了那许久未曾听到,熟悉且亲切的呼唤。

“哥。”

氧气抽离出去。

他的呼吸逐渐困难。

沈萧捂着脖子,想要让氧气进入的更多些,却无功而返。

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象。

那个小小的面团子一样的少年,冲着他摆手。

啊……

星盗团长在此时莫名冷静,他想着。

我要死了吗?

砰!砰!砰!

心脏的跳动声在耳旁最后一次响起,他眼神涣散,再度坠入黑暗,人事不知。

齐琛继续敲了敲机甲驾驶舱的玻璃,再没有得到回应之后,立刻打开通讯。

“机体受损,目标已昏迷,立刻接应。”

他一面说着,一面已将寻到的所有裂缝封堵起来,一个用力朝着第九军主舰推去。

巨大的推力使得沈萧飞快的运动着,与朝着这方向驶来的军舰越来越近。

沈祺自然不可能坐视这种事情的发生,他立刻命令道:“攻击!让他们都留下来!”

暴君机甲立刻动了起来。

数枚炮弹朝着沈萧冲去。

齐琛不慌不忙,架起机甲炮口,朝着途中轰出。

轰!轰!轰!

不偏不倚,这几炮恰恰打在暴君机甲的攻击之上,而爆炸的余韵甚至推的沈萧前进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第九军主舰已经追了上来。

齐琛上前,挡在暴君机甲与沈萧中间。

陵墓之中,沈祺显然不高兴了,他用那混杂着男声与女声的声音吼道:“人类!你要付出代价!”

暴君机甲架起了浑身炮弹。

齐琛立刻警觉。

就在这短短瞬间,呼啸的炮弹已从四面八方冲向了他。

死亡的威胁下,联盟元帅冷静的操控着机甲。

在截走沈萧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被攻击的觉悟了。

他了解沈祺对沈萧的复杂情感,更了解暴君机甲的恐怖,但半点都没有退缩。

只是送走了沈萧,引出沈祺的怒气,却是不好收场。

没有人会错估黑色机甲的实力,它的性能远超当代任何一架机甲,那机体的能量系统不知是如何构造的,无论威力多么强大的攻击,都能在瞬间发出。

这可不只是攻击速度的问题,更是符质量的问题。

多少枚符能够支撑暴君机甲现在的攻击力度来看,多少枚十级符能够提供如此强度的能量消耗?

十枚?二十枚?

且不说能量够不够用,一架机甲根本不可能安下这么多的符!

在星际战斗中,这是相当违规了。

他可以避开第一个,第二个,乃至第十一十二个,但在面对一百,一千个炮弹的时候,那些躲避的动作却显得太过徒劳无用。

没有人能活着面对暴君。

这条铁律涌上心头。

齐琛面色冰冷,如同高高在上的仙人,不为世间任何烦扰所控。

炮火紧密的覆盖整片区域,细密的不留半点空隙,机甲终于无处可逃,四肢和躯干被瞬间轰穿,只有驾驶舱在被尽力拯救了下来。

下一瞬,那炮弹便直冲着驾驶舱而来。

死亡就在面前。

齐琛却并不会认为死在这里。

萧梧桐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定定的看着前方,忽的跳了起来。

那高度相当惊人,竟是直接触碰到了顶部的舷窗之上。

查尔斯副官的心立刻提了起来,连忙道:“快来人接着……”

他的话噎在了半截。

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已经触碰到顶部的舷窗,却并不似众人所想的那般被阻挡下来。

而是穿窗而过。

如同无物一般,手指、胳膊、头颅、躯干。

他就那么直挺挺的,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穿过厚重的舷窗,毫无防备的进入宇宙之中。

看也不看军舰里目瞪口呆的人,直接飞了出去。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在宇宙中行动的,甚至有大半的人都忘却了去关注联盟元帅。

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少年,仿佛看到了幻觉。

遥远的的距离在少年的脚下仿佛只有一两米那么长,他仅仅是迈了几步,便从军舰的周围闯入到那被万千炮火覆盖着的区域。

下一瞬,火光乍亮,将残破的机甲轰得半点不剩。

沈祺狂怒不已。

查尔斯副官张着嘴,说不出话。

“你们,准备好,有新的客人来了。”

熟悉的少年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却看到了在漆黑宇宙的某个小小角落,站着两个小小的人。

或许只是被周围的一切衬托的太过渺小而已。

那是萧梧桐?

还有他怀里的……齐琛?

怎么做到的!?

他们可都是没有任何防护的站在宇宙中!

诧异的吸气声在所有军舰中响起,可这动静似乎也吸引了暴君机甲。

它扭过笨重的身体,仿佛活人一般低头盯着萧梧桐,做出被惹怒的动作——更加猛烈的炮火。

萧梧桐却是半点不理会。

他开心的笑着看向自家师兄,叫道:“师兄真没用!这次轮到梧桐英雄救美了!”

齐琛张口想要说话,声音却穿不出来。

对了,这是真空。

可萧梧桐是怎么说话的?

系统不关心这种科学问题,他只想叫醒自家垃圾宿主,别想着秀恩爱了,赶紧解决危机啊!

没看到那边的攻击吗!

闹不好会死啊!

可他家垃圾宿主却像是放弃了一样,根本不管,只轻飘飘说一句:“我在安抚师兄呢,别吵!”

别吵?

这是一句别吵能解决的事情吗!

系统踹了一脚海水,咬着牙看向远方。

炮弹呼啸而来,携着恐怖的力量。

垃圾宿主,你的大布袋子,把这些东西都兜起来再说啊!

但是那个无形的大布袋子真的管用吗?

那么强大的攻击岂是萧梧桐能够抵挡的?

就算以它的计算速度,一时间都无法将这攻击的力度计算出,可见其强悍。

思维如一团乱麻,在脑中缠绕。

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系统看了眼自家垃圾宿主,那人只顾着盯着他的师兄,一张精致的面孔带着担忧与紧张,还有些许的甜蜜。

他家宿主虽然是个千年老妖怪,又爱装嫩又玻璃心,还天天喜欢乱发脾气,讨厌的很。

但这家伙可是受尽了委屈才活到这么大!

他好不容易顺酬开心了一辈子,难不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滚蛋了?

垃圾宿主!垃圾宿主!

系统恶狠狠的骂道。

叫你不分青红皂白乱发疯!

看吧看吧!这就是后果!

就帮你这一次!就原谅你这一次!

系统内部的能量槽被瞬间抽空,人气值顷刻间降到最低点,疯狂的能量涌入系统内部,它开始听到一连串的信息。

“能量充足,可以升级,是否向宿主发送升级请求?”

一模一样的询问不断的弹起,低级系统的能量槽已经过压,被丰沛的能量挤压到了极致,亮起危险的红色。

再不处理,能量槽爆掉,它就只有报废的下场。

系统充耳不闻。

它的视野范围内,只有那越来越近的炮弹。

就像死神的镰刀,无可避免的落下。

兑换能量防护罩!

呼啦——

漆黑的宇宙中,亮起大片流光。

那似是金色,又像是银色,更像是五彩斑斓各种各样的颜色混合在一起,组成这绚丽而华美的能量罩。

它占据了小小一片宇宙,牢牢的将两架机甲护在身后。

炮弹几乎是在流光展开的一瞬间撞了上来,轰隆隆的炸成一片,却炸不开半点裂痕,只有明亮的光芒将这一片区域遮蔽起来。

爆掉的能量槽开始下降。

从满溢的红色顷刻间降落成橘色,在中央的位置持平,然后徘徊一阵,就要继续向下掉。

数据不存在死亡的说法。

可系统却真切的有了这种感觉。

昏昏沉沉的,所有过往数据仿佛自己跳了出来。

一张张一幅幅,都是垃圾宿主的影像。

还以为他不会有被销毁的一天呢。

契约马上就要解除了,不会被逼着去演戏了,你一定超级开心吧。

碰见你真是世界上第一倒霉的事情!

垃圾宿主,你以后要是随便犯病,可没有人再去管你了!

垃圾宿主!垃圾宿主!

以后好好活着啊……

本就是辅助系统的系统并没有什么防御的力量,能量的剧烈消耗,再加上系统内部已经不具备任何储备能源,系统进入到保护性沉睡中。

只要能量槽见底,这沉睡就会转为销毁。

一个系统而已,一个数据而已,又有谁在乎?

僵持住的能量槽开始飞速下滑。

隆隆的炮火声却没有分毫的减弱。

就在那能量槽即将下滑到最终点之时,炮火声忽的停止。

仿佛无形的障壁在半空中打开,一个巨大的袋子将那些炮火尽数揽入,没有半粒炸裂。

流光溢彩的能量防护罩骤然熄灭,缩回到系统内部。

萧梧桐松开了自家师兄,扭过头来。

他的脸冰冷异常,棕色的瞳孔透露出石头般无机质的冷感。

那无形的袋子收紧了开口,朝内压缩。

炮弹一个挤着一个,将所有的空间都填补干净,那压缩却仍未停止。

第一个炮弹炸裂了,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也开始炸裂。

爆炸的范围,却仅仅在那小小的袋子内的空间。

少年轻笑。

收紧袋子的手忽的放开了。

无形的障壁在此时被轻易消除,那些炸裂的痕迹化为细密的灰烬,在宇宙中消失无踪。

少年歪着脑袋,轻声笑了起来,“虽然我家系统又没用又懒惰,还超——级不会看人脸色。”

“但是我让你动他了吗?”

那声音清甜如蜜,仿佛情人的低语,仿佛腻人的花香,从耳膜穿入,直透脚底。

少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的人,许你碰了吗~”

“克洛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