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警局，汤小梅就看见了焦头烂额的杨风，和一个看上去极为哀伤的中年女人。
“姐夫。这——”
汤小梅走过去，杨风还没开口，中年女人就指着汤小梅说：“这人是谁？就是那个犯人的老婆？”
“王女士，裴先生的事情还在调查，不是犯人，最多只是嫌疑犯。”一旁的警官提醒她的措辞，接着安抚汤小梅。“裴夫人是吧？先坐吧，我来跟您说说情况。”
“我老公不可能酒驾的。”汤小梅坐在沙发上，第一句就是袒护，“他很懂道路法规，再怎么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一定是误会！”
“嗯，这个确实是误会。您别紧张。”警察笑了笑，有人端来了茶水，“我们已经查过了，裴先生只是身上沾着酒味，没有喝酒。这些孩子都是......”
汤小梅往后望一眼，六个孩子排排站在那里，确实很难忽略。
“你们怎么都来了？”杨风叉着腰，一脸不悦，“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掺和什么？这都几点了？不睡觉，明儿不上课了？”
“爸都进来了，我们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还能去上学？”裴安生歪理最多，又怕姨夫把责任说到他头上，两步走出人群，在母亲身边坐下，“警察叔叔，这件事情你们可得好好审问，我爸不能有事啊，你看看，这都是他的孩子，一大家子人！他要真的进了牢里，我们这辈子就算是要顶着坏名声到死了。你想想我们的前途，啊？”
“有这么多孩子，竟然还敢开车不看路，把我吓得差点出心脏病？！”中年大妈跳起来，尖声尖气地说，“我还有三个孩子呢！你们有没有想过，孩子没了妈妈，有多惨？”
“阿姨，您是差点出心脏病，不是出了心脏病吧？”裴安生仗着自己未成年，说话也是不加修饰，直白得很，“再说了，我看你没什么事，车没撞着你......你该不是碰瓷吧？”
中年大妈心里咯噔，眼神却不躲闪，哇地又号起来：“什么世道啊！分明是你们先欺负人，怎么还说是我碰瓷？我有病啊我？雨天专门跑出去，拿自己的命讹人？”
“那你倒是说说，这么大的雨，你跑到大马路中央干什么？”裴安生知道她心里是有些慌，这表里不一的状态，更能说明，此人已经是惯犯。
“我老公走了，儿子也跟着走了，丢了工作，我没地方回去，出来还被人偷了行李箱......有家能回，谁大雨天到马路上晃悠？你以为我跟你们这些有钱人一样，闲的慌？”妇女的眼泪开闸，一边哭一边冲着警察喊，“警察同志，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吧？撞了我不说，不想赔钱，还让全家人来组团诬赖我......这都什么人啊!”
糟了，输了啊！
裴安生向来不讲理惯了，今日竟会棋逢对手！
“裴夫人，您能不能让孩子们先出去？”警察面露为难，倒也没有斥责裴安生，只当小孩子说话无忌惮，“我看，这事还是你们一对一地谈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