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舟？”
听见个熟悉的声音，温以舟侧头，不远的路灯下，有一位被金边勾勒的窈窕佳人。
“哦，是你啊。”温以舟上一次喝酒之后，好像也见到她了。
这算什么孽缘？
lily也如此扪心自问。
“好大的酒味。”走到他身边的lily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你这是打算走回家？”
“啊，偶尔散个步也挺好的。”
他本来是想去打车的。可小梅那通电话之后，他只想一个人走走停停，实在累了就找个长椅。
毕竟，空洞的公寓会让人更加孤单。比空无一人的大街还容易令人陷入求而不得的相思之中。
“一个人也太危险了吧。”lily总感觉他的状态不好。
那天在汤小梅堂姐家的客厅，他们两人并没有说上太多话。只是开场打了招呼之后，就各自拿出手机开始处理公务。
lily其实是想说话的。只是，每次看见他的目光都在远方，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你不也是一个人。”
温以舟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酒气，就知道这位也是刚应酬归来。
“像你这种大长腿美女，深夜走在路上，第二天清晨上社会新闻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
“哦？你这是在担心我？”lily侧头望着他。
“你觉得是，就是。”
温以舟看见了不远处的木头长凳，有些摇晃地走过去坐下，接着就把双手搭在椅背，整个人仰在上头。
“为什么城里的天空这么乏味？”他自言自语，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真无聊。”
“是吗？”lily坐在了长椅的另一端，再次跟他保持了中间一人的距离。
这是人与人最安全的社交距离。
他们沉默着，不言一语，许久之后，温以舟掏出手机：“我帮你喊个车。”
“我还是坐出租。网约车不安全。”lily这点安全常识还是有的。正如他所说，她真的不想以黑白照片的样子上报纸。
“出租车就很安全？”
温以舟反问一句，lily接着反问：“难道不比网约车安全。”
“放心吧，是我家的车。”他拨通了电话，很快那边就有人回应，“喂，刘叔，我。嗯哼。你的少爷。”
早听说温以舟是个阔少爷，却一直不知道他家里到底是什么底细。总裁曾经也跟lily闲聊过一两句，说是温以舟还没大学毕业就跟家里差不多闹翻了。
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忽然依赖起家里的力量了？
“真不想打这电话。”他放下手机，微微撅起嘴，“但，你要是上社会新闻，小梅会难过的吧。”
他对lily的印象只有两个。一个是裴正凌公司的人事部主管，一个是汤小梅喜欢的女性朋友。
美曼人才济济，财力雄厚，不怕找不到新的员工，他不考虑前者的损失，但他不得不考虑小梅的心情。
“原来是为了我家总裁夫人。”
lily刻意这么说，就是想提醒这个男人，名花有主。
而这句话，还有些酸酸的。
她意识到了，却不打算掩饰心底的这份不悦。
“对，就是你家总裁夫人。”他侧头，眼神慵懒，嗓音也比平常低哑，诱人得很，“放心，我清楚得很。”
“那你还......真是搞不懂你这种怪人。”lily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了。
到底是作为CP粉，想要捍卫总裁的爱情，还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女性，想要彻底争取一下自己的爱情。
又或是两边都想要呢？
“别说你搞不懂了，我都搞不懂我自己。”
温以舟干干地笑了。
“我只知道，当你遇到一个，只要她陪在身边，没有星星的夜空，也变得有趣的人。就很难再独自面对这种破烂幕布一样的天空了。”
lily听完这话，这才发现，刚才静静望着天空出神的自己都做了什么。
就因为一人之隔的地方，有自己在意的男人，这么无趣而无星的夜空竟然值得被“观赏”。
“哦，来了。”
听见车轮声，他起身朝着那辆宾利招了下手。
“刘叔，麻烦你送她回家。”
“少爷，你呢？”大约四十来岁的司机问完这句，才想起自己该补的寒暄，“对了，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他拉开了后车门，十分绅士地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再见，lily小姐。”
lily坐进后座，看着车门缓缓关上，他只是挥了一下手就毫无留恋地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没可能啊。
完全没可能。
明白了这个清晰得令人心痛的现实，她盯着他的背影，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