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赫连灵曦怔怔的看向晋雪澈,神色却是一片茫然。
“你说,祖父会没事的。”赫连灵曦呢喃着,叫晋雪澈有些哽咽,半晌说不出话来。
“表哥。”赫连灵曦像是疯了一般,忽然冲上前去拽住了晋雪澈的手臂,“表哥,你再试试,再试试,求你了表哥。”
“曦儿。”
晋雪澈垂下头去,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姐姐!表哥!”锦聿忽然跑了进来,跌跌撞撞险些摔倒在赫连灵曦面前,“祖父怎么了?”
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锦聿也觉出不好来,带上了哭腔:“不是说祖父很快就能醒过来的么?”
“赫连小姐,小公子,还请,节哀。”郑御医自来以后,就站在了孟管家身边,见晋雪澈已经下了决断,便知道,赫连玉清这次,怕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他虽然没有上前把脉,可行医者望闻问切,望和闻在此刻,已经足以判定赫连玉清的病情了。原本赫连玉清心脉已经破损的厉害,这一次,又是中了剧毒,才导致气血彻底崩坏,就算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一时间,就连刚刚得到了晋雪澈手书之秘方的欣喜也淡了不少。
“怎么可能!”锦聿哭喊着,“明明昨天晚上表哥还说祖父没事的。”
赫连灵曦抱住了锦聿,并没有说话,只是泪流不止。
“曦儿,咳,咳咳。”
听到这熟悉的的声音,赫连灵曦急忙转身,扑向了床边:“祖父!祖父您醒了!”
锦聿也喊着赫连玉清,跟着赫连灵曦扑在床边抱住了赫连玉清。
“曦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见着你舅舅了?”赫连玉清摸索着抬起了手,想要摸一摸赫连灵曦的额发,却没能成功。
“昨夜刚回来的,见着了,雪悠哥哥和舅舅都见着了。”思及赫连玉清此时的状态,赫连灵曦说了个谎,不想再让赫连玉清有什么牵挂。
“祖父,怕是不行了,能看着曦儿和聿儿,祖父就满足了。”赫连玉清恹恹的开口,话音嘶哑不堪,叫赫连灵曦想要哭出声来,却又不敢,只是不停地流着眼泪。
“祖父,您不会有事的,表哥能医好您的!”锦聿在一旁哑着嗓子,也像赫连灵曦一样默默的流着眼泪。
“傻孩子。”赫连玉清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竟是慢慢的合上了眼,“曦儿,好好的,祖父没事。”赫连灵曦见此,更加着急起来,摇着赫连玉清的手臂,不想他合上眼睛。
“祖父,您醒醒,您醒醒啊,曦儿还有好多事,没有跟您讲呢!祖父!”
看着赫连灵曦和锦聿哭作一团,晋雪澈心中不由的也有些难受,他上前去,探了探赫连玉清的鼻息,看向郑御医那边,微微点了点头。
郑御医来伯府本是天子亲自授命,如今,赫连玉清已死,郑御医也该回宫述职了。
郑御医长长的作了个揖,又道了声“节哀”,便匆匆忙忙带着药童离开了,而一旁孟管家见此,自然也是明白了什么,亦是跪了下来哭喊起来,自是不用提小桃等一种下人,早就跪地哭号的姿态。
这么一来,晋雪澈和长弦,反而成了屋子里唯二端直站着的人了。
“父亲,父亲!”
这时,刚刚一直没有出现的敏安然却是姗姗来迟了。
“我刚一听着侍女说父亲出了事,便赶过来了,竟没能提夫君见上父亲最后一面。”敏安然拿帕子捂着脸,表情似笑非哭,叫晋雪澈一阵膈应。
“二婶怕是来迟了,祖父已经去了。”赫连灵曦听到了敏安然的声音,终于打起些精神来。
“父亲,儿媳还未来得及好好尽孝啊!”敏安然说着,竟如同孟管家一般,跪倒在地上,却是做足演戏既要全套的准备。
“二婶若是当真有心,想必祖父在天之灵,也能够看到了。”赫连灵曦有些哽咽,可在敏安然面前,却不想落下份去,尽量的冷静起来,道,“孟管家,哭完了就出去,为祖父安排后事,灵堂里,要放上祖父最喜欢的那盆鹤心兰。”
“二叔那里,劳二婶派人去禀报一声了。”赫连灵曦抽噎着,拧了条干净的帕子,细细擦起赫连玉清嘴角的血渍来。
“方才我就叫人去喊你二叔了,你二叔还在衙里,马上就能回来了,”敏安然一边拿帕子抹着脸上并不存在的泪痕,一边又道,“曦儿,昨夜父亲还好好的,不是说父亲马上就能好起来么,怎得就今儿个却又忽地成了这样?”
虽然不愿和敏安然接话,可赫连灵曦却忽然反应过来,她似乎沉浸在祖父离去的悲痛中,忘了些什么。
若是没有记错,长弦刚才说的是,祖父中毒了?
“小桃,去,快去叫住郑御医,让他把那药童留下!”赫连灵曦失声道。
这让敏安然不由得有些懊悔,她似乎提提醒到了赫连灵曦什么。不过,敏安然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一个打击赫连灵曦的机会,而是继续道:“曦儿忽然要郑御医的药童留下做什么?莫不是父亲这边另有隐情么?”
赫连灵曦定了定神,看向了敏安然:“二婶,祖父已经去了,咋们府上也没什么人,不弱你去给孟管家搭把手?府里要忙的事可还真不少。”
敏安然听见赫连灵曦这把自己当下人一般使唤的语气,当下就变了脸色,却并不恼,只是虚掩着眼睛,点了点头:“曦儿不要哭坏了身子,二婶先去准备父亲的后事,曦儿若是好些了,便回房休息片刻。”
“多谢二嫂关心。”这一次,赫连灵曦甚至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便又棒赫连玉清擦拭起来。
敏安然这一出现,却是叫赫连灵曦不敢松下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