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炮灰奋斗史[清] > 第35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35)全文阅读

“爷, 您都知道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别生气,先听我解释……”

“什么都不用解释, 爷最恨人打着爷的名号谋取好处。”四爷狠狠的拍着桌子。

敏宁有些傻眼, 她谋取什么好处了?不就是借助十三行的航线运了几船货卖到南洋吗?

“爷,谁说我谋取好处了?你把人叫来,我要跟他对峙?”敏宁气急, 是谁在抹黑她?

四爷再次拍了拍桌子,提高声音, “这上面都写的明明白白,这郑钧打着爷的名号将一船货高价卖了!”

拿过折子翻看了一眼, 敏宁也是一惊, 没想到郑钧竟然这么大胆, 她只是让他找十三行的人搭个顺风, 没想到那笔货竟然卖给了十三行的人!

好吧, 这个锅敏宁想甩也甩不掉。

收回那么多钱, 她早该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爷,这件事是我错了,你要打要罚都行, 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敏宁当即认错。

四爷火冒三丈走了两步, 又回头一挥手,“你让我怎么不生气, 爷还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

敏宁当即起身拉着他, “爷, 要不这多出来的钱我还回去?”

四爷抽回手,全身透着冷然。

敏宁伤心了,露出泫然欲泣的神色,“爷,我真的知错了,您别不理我。”

四爷仍然冷着脸,对于她的示闻若未闻。

敏宁半捂着脸,心里一咯噔。

莫非四爷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爷……”敏宁脑筋一转,想要告诉他出一趟海能赚多少钱。

然而四爷却已经耐心耗尽。

“别说了!”四爷顿了顿,道:“你最近别出门,就在房里好好反思!”

敏宁的脸色当即变了,这是要禁她的足?

“爷,你听我解释,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弄了几船货搭上十三行的船队一起去南洋。”她狼狈的抓住他的手解释。

四爷再次拉开她的手,“别说了,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想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话一说完,大步离开。

敏宁茫然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刚要进门的碧影看到从身边穿梭而过的敏宁,喊了一声,“格格你这是要去哪?”

“爷,你等等我!”敏宁就跟没听见似的,追着四爷而去。

敏宁才追到院门口,就看见四爷站住,她哭丧着脸道,“爷,我知道错了,你别把我关起来。”她上前就要拉住四爷的手。

四爷却道,“这几日你别出门,爷也不会让人来打搅你。”说完就脚步匆匆的离开。

敏宁哭丧着脸看着几个太监守在大门口。

四爷沉着脸来到外书房,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中烦躁之情大盛,看什么都不顺眼,一怒之下将桌子上的书全都推落在地。

“来人,将阿克敦给我叫来!”

相对于安格格的人在外打着他的名义,四爷更恨的是阿克敦竟然没将这件事主动禀告于他,这简直是对他的背叛。

对于背叛的人,四爷无法容忍。

阿克敦一进书房,二话没说就跪在地上。

四爷眼中冒着怒火,“……为何不向爷禀报?若不是潘元成来信跟爷表功,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爷?”

“爷!”阿克敦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很快他头上出现一抹红,热流顺着眉角流淌下来。

四爷冷眼看着这一幕,“爷最恨背叛,你最好给爷一个好的理由。”

四爷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阿克敦是他的侍卫,也兼职帮他收集一些消息。他将人安放在敏宁那里,就是想找个更方便搜集京城的消息去处。

四爷一直有这个想法,不为别的只为自保,眼看太子跟老大的争斗越来越激烈,为了不波及自己提前得到消息,四爷就得需要一双眼睛帮他盯着京城里的一切。

之前在宫中有诸多想法也无法实施,如今出了宫才试探性的安排人手。

可没想到最受他看重的阿克敦居然将广州的事隐瞒不报,这完全违背了他的命令。

不听话的人只能剔除,不然就算队伍组建出来,那底子天生是歪的。

“奴才对爷的忠诚苍天可鉴……”阿克敦抬起头,也不去管流下来的血,把从京城到广州发生的事情一丝也不保留的说了。

“爷,奴才也帮爷打理了几年产业,没想到辛辛苦苦一年到头赚到的也才几千两,还没跑一趟商船赚的多,这让奴才愧疚万分,对不起爷的信任!”

他是要钱吗?他要的是消息!重点都找不准的蠢货!

“既然你说你对爷忠心耿耿,那为何要隐瞒这件事?”四爷没好气的问。

阿克敦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才实话实说,“爷,跑这一趟,奴才觉得安格格在经商方面非常有天赋,基本上她想要做的都很赚钱。奴才想要从安格格那边吸取点经验,看能否用在爷的产业上。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爷,就是知道您眼睛里容不了沙子,不管怎么说,奴才都背叛了您,奴才愿意接受您的惩罚!”

四爷在这一刻心里复杂极了,怕自己做出错误的判决,便对他说,“你出去,让爷一个人静静。”

阿克敦利索地起来,转身出了书房。

四爷坐在书房里,闭上眼不断思索,阿克敦和安格格的话不断出现在他脑海里,让四爷一时很难作出决定。

是放过阿克敦这一次吗?可有过一次背叛,四爷心里终究有了芥蒂,他已经无法信任阿克敦,若是下次他再自作主张隐瞒他,甚至可能会让他做下错误的判断。

这样想着四爷心里做下的决定,阿克敦不能再用了,既然给了安格格那就给个彻底!他记得和阿克敦一起的还有林管事的远房侄子,好像叫林源来着,要是得用以后京城的消息就由他来接手。

做下这个决定后,四爷又将阿克敦叫了进来。

此时阿克敦头上的血迹已经止住,四爷让他将手上的事情交给林源,以后就专心帮安格格做事。

阿克敦脸色当即苍白,最终认命的说了句,“奴才回去后就将事情交到林源手里。”

四爷“嗯”了一声,随后漫不经心的问他,“你之前说,十三行高价收购你们带过去的货品,你们事先并不知道?”

阿克敦回答,“是的,因为第一次去广州,怕那批货被人压低价,就请潘大人帮忙处理,若不是爷说这批货是十三行自己收下的,奴才可能一直被瞒在鼓里。”

四爷点了点头,看来是误会安格格了,四爷想到那折子上的事,有些恼了,这潘元成说个事也不说清楚害得他冤枉了无辜之人。

一想到后院刚被他禁足的安格格,四爷有些头疼,算了,等过几天再去见她。

天色已经暗沉,屋子里也点起了灯,敏宁仍然独自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就跟个木雕人一样。

她在思考,思考四爷近来对她态度的改变。

自从这次塞北回来,四爷明显对她冷淡了很多,不,或许时间得追溯到上次醉酒。

自那次醉酒后,四爷就很少再来她的院子里,当然这中间也有敏妃百日的原因在,但最起码过来说说话总可以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变了呢?

敏宁百思不得其解,感情一事对于她来说太复杂。以前总觉得四爷喜欢天真娇俏的女孩,然而这次看来,天真娇俏或许他会喜欢,但绝对不会放在心上。

看来她得做出改变了。

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时刻担心失宠的阴影简直不能忍,她不能再被动的指望他的宠爱。

错了,都做错了。

她将前世的观点带到这个时代,就已经做错了。

追逐金钱在前世能行得通,但这个世界权力才是最重要的。

赚钱可以,但不能因为赚钱而忽视了四爷,四爷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资本。

敏宁顿悟,然后开始纠结怎么让四爷回心转意。

哄?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效果了,用的太多四爷好像有抵抗力了。

想了想,敏宁又低头打量了一眼肚子,最后还是放弃,生孩子的事放以后再说。

禁足对于只有给福晋请安的日子才会出门的敏宁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

不过知道敏宁被禁足,还是被四爷惩罚,后院的女人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心里犯了嘀咕,爷该不会又有一段时日不入后院。

说实在,如今后院伺候四爷日子最多的是福晋,安格格禁不禁足对于后院真没什么影响。

所以这次的事情显得格外平淡。

这一日福晋在对府里的账本,就听到外面有人来报,说安格格家递了拜帖。

福晋揉揉疲惫的双眼,然后让人进来。

“安格格家都来的是什么人?”

传话的小太监跪在地上回答,“回福晋的话,来的是安格格的兄长,听说是来给安格格送生辰礼物。”

“生辰礼物?”福晋语气中有些惊讶,随后又问一旁的芳菲,“安格格的生辰是这个月?”

芳菲:“是这个月底。”

“那真是可惜。”福晋惋惜了一句。

芳菲跟福晋的日子长久,摸得着她几分思绪,显然福晋在可惜安格格的生辰为何不在敏妃百日期间。

地上跪着的小太监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福晋这才叫起,“既然是安格格的兄长,我也不方便接见,那就让张起麟将人引到安格格院子里吧。”

芳菲提醒了一句,“福晋,安格格还在禁足。”

福晋摇摇头,“无妨,就算是爷在,也不会阻止安格格兄妹相见。”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你记一下,安格格生辰的时候记得让厨房给她送一桌席面,生辰总得好好过一场。”

“是。”芳菲微微弯腰,应下了。

敏行在太监的带领下穿过不知道多少重天井才进入一个院子里。

一进院子里,看着那仅有的几间房子,敏行就心疼了,这就是妹妹住的地方吗?还不如家里大呢。

敏行走在前面,几个太监扛着两个红木箱子跟在身后。

进入院子后,已经得到消息的敏宁走出屋来,看到敏行,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哥哥!”

敏行憨憨一笑,“妹妹!”笑完之后才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礼单来。

“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

敏宁眼睛里流露出感动,这几年敏行都坚持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送礼物,就好像弥补小时候弄丢他的亏欠一样。

说实话,若是照常给敏行,她真的没意见,只是不满阿玛自作主张而已。

敏宁接过礼单塞给了一旁的碧影。

碧影自是引着小太监们去放木箱,敏宁拉着敏行进屋,“哥哥,这两年过得怎么样?还有听说我有嫂子了,未来嫂子长什么样子?漂不漂亮?”

敏行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长什么模样,不过听阿玛说是个贤惠会持家的女人。”

敏宁一听,就知道不抱什么希望了,转而又问起家里的情况,“阿玛身体还好吧?敏仪呢?最近有读书吗?”

“阿玛还好,至于敏仪,还得感谢贝勒爷帮忙,敏仪现在在一家书院读书,书院里都是同龄的孩子和他也能玩到一块。对了,这次是给你送请帖,下个月十三,是阿玛成亲的日子,你要是有时间回去看一看。”

敏宁接过请帖放在桌子上,没有打开而是凑过来低声问他,“哥哥,你见过那个要嫁过来的女人吗?”

敏行明白她的意思,反而劝起了她,“妹妹,你已经嫁人了,我也快要娶亲。敏仪读书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家里就只剩下阿玛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个人照顾也好。”

敏宁当即问他,“那皂厂呢?皂厂的事阿玛现在不管了?”

敏行小声回道:“阿玛已经说了,等我成亲以后皂厂就正式归我管,以后他只在家里享清福。”

敏宁心里那块石头算是被搬开,她道:“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了,那我也就不过问了。”

敏行笑了笑,然后看见碧影回来了,对敏宁开口,“知道你喜欢新奇之物,我特意带来一个保证是你从没见过的。”

敏宁好奇的问,“哦,是什么?”说着从碧影手中接过礼单翻了翻,上面全都是平平常常之物,哪里可以称得上新奇?

敏行神秘一笑,然后对旁边的碧影说,“这位姑娘,那贴了黄条子的红木箱里有个四方盒子,能麻烦你帮我拿过来吗?”

碧影遂看向敏宁,敏宁点点头。

碧影再次离开,回来时怀里抱了一个古朴的四方盒子,盒子长方形,看起来不小,目测有小腿肚子高。

不过看碧影抱着轻轻松松的样子,盒子里的东西应该不是很重。

盒子放在了桌上,敏宁好奇的问敏行,“到底什么东西弄的这么神神秘秘?”

敏行笑着打开盒子,然后从里面抱出一只小狗来。

敏宁目瞪口呆,然后不可置信的问他,“你竟然把小狗放在盒子里,难道不怕把它闷死?”

敏行将小狗放到她面前,然后示意她,“你再仔细看。”

敏宁低头,发现小狗四肢僵硬,皮毛也不自然,恍然道:“原来是只假狗,不过假狗有什么稀奇的?”

“那这样呢?”敏行拨弄了小狗脖子的地方,然后小狗突然张嘴汪汪大叫了起来。

这可把敏宁吓了一跳,会叫的玩具狗没什么稀奇的,但别忘了这是什么年代,这里是大清!康熙年间!

“哥哥,你这是从哪弄来的?”敏宁当即摆弄小狗,发现皮毛之下是木头。

敏行笑嘻嘻道,“吓到了吧?知道你喜欢新奇之物,至于从哪弄来的,我有一个从扬州来的客户,他特意带着这只木狗到我面前显摆,我想你会喜欢就花大价钱跟他买了。”

敏宁脑子就跟卡壳了一样,“扬州来的?莫非这是黄履庄所做的木狗?”

“咦,妹妹你也知道这个人?”敏行奇道。

敏宁白了他一眼,然后让碧影泡壶茶水,取些糕点过来。等她走远,才小声道:“哥哥你忘了,我以前在扬州呆过几年。黄履庄做出了会叫的木狗,扬州城谁不知道?”

黄履庄,敏宁在扬州时就有耳闻,要不是当时她身不由己,无法自保,说不定早就去拜访去了。听说他还发明了一种双轮车,不用推手摇就能自行。

敏宁当初一听就呆了,那不就是自行车吗?

一想到差点忘了这位奇人,敏宁迫不及待的对敏行说,“哥哥,能不能帮我将此人请到京城来?”

敏行诧异的问,“只是个会奇淫技巧的木匠,叫来做什么?”

敏宁急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匠,人家是发明家,能够匹敌爱迪生的大发明家,发明的东西要是普及起来,足可以改变改变这个世界。

“哥哥,你就帮我把人请来嘛!”然后迅速说了个地址,“人要是请来,就让他先住在那里。”

敏行有些迟疑,“可是我听那位商人说,黄先生已经不做木匠了。”

那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认同他的人!

敏宁在心里呐喊。

随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来,“没关系,哥哥你就对黄先生说,我愿意资助他继续研究。他研究出来的东西,只要对百姓有利,我可以把他推荐给贝勒爷。”

这样的人才白白放在民间实在是太可惜了,就算四爷认识不到这些人的重要性,但敏宁还是愿意囤积。

若是可以,她还想收养一些孩子,将这些学识都传承下来。

可惜的是,这个时代的皇帝都有局限性,并不重视科学,导致百年后这些东西反而从外面传进来,被冠上洋字。

敏行的神情慎重起来,“妹妹,这个姓黄的人真那么重要?”

敏宁反问敏行,“那哥哥你觉得我弄出了香皂厉害吗?”

想到现在还给家里带来源源不断的钱财的皂厂,敏行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的点点头,“妹妹是最厉害的。”

敏宁笑了笑,“哥哥,这个人比我厉害的多。若是这个人的发明普及开来,那么一万个皂厂也抵不过他发明出来的东西所创造的价值。”

这么个大牛,她说什么也要见一见。

不同于安父,自从见识到敏宁小小年纪就敢跟胭脂铺的掌柜谈生意后,敏行就对妹妹有一种盲从,就如同上次让他开店卖羽绒服,并放出皇帝的小道消息,连想都没想就照办了。

这要是别的人连提起皇帝这两个字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传皇帝的消息了。

这件事后来还是被安父知道了,在房里思考了一天,觉得女儿胆子太大,迟早会连累到儿子,才狠下心跟女儿划清界限。

不过这事不论是敏行还是敏宁都不知道,敏行天生大条,没往深处想,羽绒服那事过去也就过去了。而敏宁收到陪嫁后多少有些伤心父亲的决绝,只以为家里要进人的原因,心里微微有些冷,却也没往这方面想。

敏行一听,拍拍胸口保证,“放心,哥哥一定会帮你将人请回来。请不回来,哥哥就帮你把人扛回来。”

敏宁扑哧一笑,“好了,哥哥,你就别耍宝了。要是真请不回来人也没事,我听说黄先生写了一本书,书里记载了他发明的东西。要是他不肯来京城,那你不管是买还是抄总要把这本书的内容给带回来。”这样的书在后世却没了消息真是太可惜了!

“这个容易,哥哥我保证帮你完成任务。”

敏行的到来,让敏宁的心情总算是好多了,她拨弄着木狗脖子上的发条。

木狗再次叫了起来,看得出来这只木狗不仅用了国外的齿轮,最重要的还有中国的机关术。

敏宁拨弄了一下狗狗的嘴巴,很好奇这狗的声音是怎么存下来的?

四爷刚从畅春园回来就得到人来禀报,“哦,安格格的兄长今日来过?那可只跟安格格都说了什么?”

张起麟迎着一旁苏培盛的瞪视,他回答:“是来为安格格送生辰礼,听说在屋里还说了会话,没多久就离开了。”

四爷一听,脚步顿住,“生辰?安格格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张起麟顿住,“这个……奴才不知。”

四爷原本也不是问他,继续往福晋屋里走,“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喳!”

福晋为四爷脱去外套,一边话家常,“再过几日,就该是生炕的时候了,也幸好有外地的煤进京,煤价便宜,不然这一冬天的开销可真不小。”

四爷是个对自己女人大方,所以每个格格的屋里一张炕,这炕一烧,可就比宫里开销要大多了,而且也开了府也不像在宫里时能领到内务府分过来的炭例,虽然皇帝特例几个出宫的皇子领亲王俸禄,但一万两要支撑贝勒府一年的开销还真不容易。

让福晋庆幸的是,那些内务府分过来的宫女太监的俸禄都是由内务府出,倒省了一大笔开销。

四爷“唔”了一声,然后问福晋,“公中账上的银子还够吗?”

福晋为四爷套上轻便的羽绒马甲,说,“还有。毕竟才刚开府,再加上前几个月还在敏妃的孝期中,也没有哪家在这个时候办喜事,少了许多人情往来,这银子自然是够的。只是那二十三万两分家银子没有动,以后家里还有孩子,婚嫁总得需要银子,所以这笔钱得留着。”

四爷皱了一下眉头,才道:“现在看着不少,以后孩子一多,还不知道够不够用。这笔钱先放一放,回头我还有用处。”赚钱一道,他不是很懂,但是他知道什么叫做知人善用。

福晋嗯了一声,“银子就放在库房里,爷什么时候要用直接去搬就是。”

这个话题过了,四爷又问起弘晖来。

福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沈先生说弘晖会背一段三字经了,只是他年纪还小,不能够拿笔。”

四爷点了点头,“先让他上半天适应一下,免得到时候一下子去上书房不适应。”

“我也是这样想的。”福晋附和了一声。

四爷像是想到什么,不经意的开口问,“听说今天府里来了人?”

福晋点头,“来的是安格格的兄长,说是给她送生辰礼。说来也惭愧,去年安格格刚来,我一时疏忽也没来得及帮她办及笄礼。还是这回她娘家人说是补她去年及笄礼,我才知道这事。”

四爷拉过福晋的手拍了拍,安抚她,“这事怎么能怪你呢?你那时也忙,弘晖还小,哪里顾得上后院一个格格。”

福晋抬眼看了四爷,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让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可刚才那句话听着就有些别扭,什么叫做她忙,在宫里时除了去陪娘娘这一件大事以外,还真没其他事情可忙。

“对了,安格格的生辰是哪天?”

福晋甩去心头的不适,笑着对四爷开口,“这个月的二十八。去年爷要是早回来几天,说不定就能赶上。”

四爷挥了挥手,“这个不提,都已经是过去了。”

“那这次要不要给安格格补办一个?”福晋试探性的问。

四爷摇头,“不必,一个格格及笄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补。”

福晋心中开怀了点,然后说:“那到时候让厨房给送一桌席面,让她那小院子也热闹一下。”

四爷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这样也行。”

过了几日,四爷才来到敏宁的院子,将院子门口的太监挥退。

没多久敏宁就出来,安安静静的跟四爷请安。

第一天她还觉得自己有错,心里忐忑不安想着怎么道歉。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她就不这样认为了,从头想了一遍,还是觉得自己哪里都没有做错,别忘了那笔货,还有他的银子在里面。借银子的时候,就跟他说过要做一个赚钱的行当,这眼下因为一个折子就跟她发火,完全是没事找茬。

等到第四天,敏宁索性破罐子破摔,生气就生气呗,难道他还能宰了她不成?要真是失了宠,那她就自请去庄子上,凭借自己单手也能打拼。

想一想这个选择好像也不错,到那时她还不天高任鸟飞,也不像现在一样困在后院,见个手下还得人在中间来回传信。

四爷心里微讪,是自己之前误会安格格了,可是一直顾着面子,才没有将安格格院口的人撤掉。

说到底他发火,只是因为怕阿克敦背叛他,所以才迁怒到她身上。

见安格格规规矩矩的模样,四爷难免有些不适应,他还是习惯了那个更加活泼的她。

只是安静下来的安格格,别有一番风流姿态,如同仕女一般,带着点清冷。

四爷咳嗽了一声,挥退其他人,打破屋子里宁静的气氛。

“这几日反思的如何了?”

敏宁安安静静的站着,如同一个雕刻不像一般,听到四爷的话,才动起来福了个身回答。

“回爷的话,妾愚笨,还请爷指出妾的错到底在哪里?”

四爷忍不住打量了安格格一眼,莫不是跟他生气了,语气这么生疏冷淡。

想到这次是自己误会她,委屈她了,四爷放缓声音道,“也听说你生辰快到了,要不要将府里的人招过来,一起帮你庆生。”

敏宁硬邦邦的说,“不必了,妾一向不过生辰,没必要叫人请来。”

四爷拧起眉头,沉声说,“这是补你去年的及笄。”

敏宁仍然拒绝,“过去就过去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

四爷恼了,心想爷都主动跟你搭茬了,你一个小格格竟然还给爷使脸色,真当爷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

敏宁无所求,自然不忌讳他的脸色,“爷,真的没必要,也不知道妾最近哪里惹到爷了,动不动就让爷发火。爷要是真不想看到妾这张脸,那妾愿意自请下堂,随便爷打发到哪个庄子上去。”

四爷恼火道:“想都别想!”还没听说哪个阿哥将自己女人打发的庄子上去,再看不上眼,也是搁自己后院里。

“那爷说说,妾到底因什么原因惹到爷了?”

四爷脸色有些发窘,他能说因为上次喝醉酒发现自己对安格格太宠,宠到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才会对她冷淡下来。酒后失态,放下警惕,那也应该是对着福晋,而不是对着后院的一个格格,四爷觉得自己失了体统,才想着冷她一段时间。

原本以为多与福晋相处,已经渐渐的将这件事掰正了,没想到因为潘元成的一封请安折子,他怒火上涌,以为阿克敦被安格格收买背叛了他,才会迁怒到她身上,结果事情查清楚,却是潘元成自作主张,想要向他示好。

说来说去都是他想多了,这让他怎么愿意将这件事说出来?

想到这里四爷放缓了声音,“好了,别闹了,明天不是你生辰吗?要不爷带你去戏园子听戏?”

“听戏?”敏宁有些迟疑,自打入了宫再出来,她都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快脱节了。

四爷点头,“听说京城里最近来了一家班子,小曲唱的挺不错,京城里不少王府都请去听过。”

敏宁到底听戏没什么兴趣,反而在出门更加感兴趣,而且有四爷跟着,她也不用没有顾忌匆匆忙忙的赶回来。

“那福晋能同意吗?”敏宁才不相信福晋愿意看见四爷带她都去听戏。

“那这件事就不告诉福晋。”

敏宁扫了他一眼,这话说的好像对福晋有意见似的,这对夫妻又怎么了?

四爷当做没看到她这眼神,闲闲道:“听说,街上还有玩杂耍的,胸口碎大石的,口技、皮戏应有尽有,你要是不去,那爷就自己去了。”

敏宁在心里盘算了一回,虽然是也没有正面回她,但这明显是在向她示好,那么问题来了,她应不应该接下这块馅饼?

最后敏宁拍板子,接,不接是傻子,之前说去庄子也只是最下乘之举,这回四爷主动退让了,她再推辞,那就是蹬鼻子上脸了。

“那明日一切就听您的安排。”

四爷满意的点头,“行了,你准备明日出行的衣服就行,繁杂的衣服都别穿,就穿轻便的衣服,明天爷会让人悄悄带你出去。”

敏宁了然,难怪说不告诉福晋,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悄悄带她出去,能瞒住福晋,这府里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四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