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弘时吧?”太上皇转头看向了弘时。
弘时跪坐在毛茸茸的毯子上, 向太上皇磕了一个头,“孙儿弘时拜见皇玛法, 祝皇玛法万福金安。”
太上皇一脸和气的点了点头,“好, 以后和弘暻一起好好为你们汗阿玛分忧解难。”
弘暻神色微动, 转过头满含歉意的看向弘时。
弘时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一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说,“孙儿肯定会为大清效力。”
太上皇微微点头, 老四家的孩子都算好的, 只要好好教, 未必不能避免兄弟倪墙。
御辇走了没多久又停下了, 梁九功凑到御辇旁小声提醒, “万岁爷, 外面王公大臣正等着给您请安。”
太上皇挥了挥手说, “这么冷的天,让人别在外面等了, 直接回行宫。”
“喳。”梁九功在外面回了一声。
没多久就大声宣布了太上皇的命令,然后御辇继续动了起来, 这一回直接进入了热河行宫。
太上皇在热河行宫并未呆上多久,停留了两天,带上了一群留守在热河行宫的王公大臣以后, 便开始打道回京。
途经半个月之后, 御驾终于过了长城, 进入了京城地带。
四爷早已得到信息, 率领一众兄弟,等候在西直门外。
然而哪里想到太上皇压根就没进皇城,直接奔赴前往畅春园。
四爷等人连忙追上去,一直追到畅春园。
这太上皇压根就不愿意让皇帝接,一时之间倒是出乎了不少人意料,有些人还以为太上皇这是不满皇帝的原因。
可实际上谁也不知道太上皇这是闹脾气了,特别是想起皇帝没有亲自去接。
好嘛,一年未见太上皇,越来越像个老小孩了,开始耍起脾气引起儿子的注意力。
这回没有进皇城,而是直接回到畅春园,这效果果然好,可不一下子就让几个儿子紧张起来。
四爷带着一众人来到畅春园,好在如今的皇帝是四爷,畅春园的人,倒也不敢拦着他。
不过其他人倒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一个个全都被拦在了门外。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四爷虽然进入了畅春园,但是却无法进入清溪书屋,只能压低声音询问一同守在门口的两个儿子。
弘暻还未开口,弘时就先开口说了,“汗阿玛,您是不知道,皇玛法自打进了长城,就唠叨着您了,结果这一路上都没见到您,可不就生气了。”老爷子这是觉得自己没受到重视,所以闹脾气呢。
四爷难道是这个缘由也是哭笑不得,这老爷子怎么整的比自己儿子还难搞。
以前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打长城就去迎,哪里想到这回明明跟以往一样结果老爷子却生起了气。
四爷一时之间又觉得有些新鲜,都说老顽童老顽童,老爷子这一年还真有往这个趋势发展。
“老四,你给朕进来!”屋里传出太上皇中气十足的声音。
四爷瞪了两个偷笑的儿子,才应了一声,推开门往里进。
“汗阿玛,儿子进来了!”
四爷推开门之后,才发现太上皇已经换了一身便服,屋子里被烘得暖呼呼的,太上皇正把玩着一枚金币,在他手下方的地板上,正摆放着一整整齐齐的一箱金币。
四爷恍然明白,这应该就是铸有太上皇头像的金币了。
太上皇就像是显摆什么好东西一样招手儿子过来,话语里带着一丝得意,“老四过来看看,这硬币上朕的头像是不是非常英明神武?”
四爷双手接过了太上皇手中的金币,捧在手心里看了又看,才昧着良心说,“儿子觉得这金币上的头像,不仅英明神武,一眼就看得出具有帝王风范,儿子觉得不应该让这等宝物蒙尘,应该散播开来,让众人都能够瞻仰。”
太上皇被儿子这一句马屁拍的非常满意,“不错,朕也觉得这金币衬得上朕的英姿。”随手抓了一把递给四爷,就跟打孩子一样,说,“瞧你嘴甜的,看赏!”
四爷满脑门子黑线,随后转移话题道:“几位兄弟还在门口等着求见汗阿玛。”
太上皇听了之后,连忙将箱子给盖了起来,“行吧,就将人给叫进来吧。”说着又对外喊了一声,梁九功迅速的带着四个小太监急匆匆的将这一箱子金币抬到内室去。
理亲王原本是住在畅春园里,不过也只是暂时住着,这一回,外面的亲王府已经加紧建成,敢在太上皇回来之前,理亲王带着家人搬了过去。
畅春园毕竟是太上皇的园子,里面还住着一众嫔妃,理亲王一家总不能一直赖在畅春园不走。
亲王府建成之后,就连忙带着一众的家眷孩子搬了过去。
这回随同其他兄弟一同过来,没了那点优势,也就一块儿被拦在畅春园外。
太上皇那边传出接见儿子的旨意,在下一刻几位王爷贝勒就迫不及待的敢了过去。
因为走的不是正门,倒是不需要绕大老远的路。
一伙儿兄弟涌进了清溪书屋,给太上皇行礼。
看着倒跟往些年不同,然而到底是不一样了,老爹当家时,跟兄弟当家时,可是大不相同,最起码老四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太上皇身边,一点也不避讳的接受兄弟们的行礼。
太上皇一个一个的接见儿子,貌似感觉还未确立之后,这几个儿子倒是没有那么多气性了,也不会较着劲的在他面前表现自己。
一时之间看着和气的儿子,那太上皇觉得退位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现在出来老四确实压得住这几个儿子。
倒是其他人,心中五味繁杂,看着以往不起眼的老四站在太上皇身边,看着太上皇和气的跟他说话,不少人知道心里那丝遐想大概真的只是遐想。
王蒙对着大伙鼓劲,虽然说冬天眼看着就来了,但是大地并不是冻的不能够开工。
解决了拦水问题之后,但仍然错过了种植期,只能种一些能够快速成长的番薯和土豆作为主粮。
王蒙以官府的名义从银行贷了一大批款,这些都要三年以后归还的,这批银子最开始也只是用来买一些工具以及粮食。
挖通了水道之后,总算是通了水,然而水虽然通了,却存不住。这里的大地实在太饥渴了,水还没有流过整个县城便被大地吸收。
存不下水成了一个大问题。
不少村民越看越没了劲,好在王蒙没有断了粮食,只要干一天工还是能够领到一份零。
这样在官府的领导之下挖通了整个建成的水道,只等来年夏季暴雨的时候,能够灌溉整个水道。
初雪来临时,土豆地瓜已经丰收了,怕冻坏更是连夜收获藏入地窖之中。
这些土豆地瓜白菜是百姓一个冬天的粮食,王蒙看着这些收获,又看着带着笑脸的百姓们,所有人都觉得等到明年就会过上好日子。
水道通了,有了水就能种更多的粮食,虽然只能吃地瓜土豆,但总是能填饱肚子不是吗?
这一日整个县衙又聚在一起开会,同样被请来的还有县里的胡老以及现在好几个年满六十岁的老人。
不是说整个县里没有七十岁的老人,只是以往县里太穷,有些家境贫穷的老人为了避免连累的子孙,故意饿死或者是冻死。
王蒙得知这个情况时,只感叹了一声都是贫穷惹的祸,连忙你会出一部分粮食给每户有老人的人家送了过去,好歹挨过今年冬天。
到明年县城里肯定情况会好一些,这种事情应该会避免。
因为如今县衙里县令、县丞、县尉都非常年轻,所以避免因为没有经验走错了路子,所以就邀请了一些老人来把把关。
那些老人的经验还是可取的。
开会在县衙内的一间屋子里,整个屋子里只摆放了一个炉子,所有人都裹着厚厚的衣服,看着屋外飘着大雪。
县令王蒙最先开口,“咱们县的水道虽然都通了,但是有一个缺陷,这是因为久旱,土里存不住水。下雨天下雪天往往太阳一出,都随便陷入地底,所以我们得想个法子来存住水。”他又看看其他人,“大家都有什么好的办法都说出来,说出来之后我们再讨论一下办法是否可行。”
胡老抽了一口烟,许久不曾开口。以前的时候也心里也想过办法续住水,然而却都不得其法,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
王蒙又看看其他人,这一次也只是想看一看县里人有没有办法。
见没人开口,王蒙开口说了,“我的建议是在每个村子里上游修一个水库,用来蓄水。修建水库一来可以防洪,二来在干旱期这些水可以用来灌田。”
胡老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然后开口说,“这个法子可行吗?要是水还是存不住,那岂不就是白修了?”
王蒙笑着说,“我的意思是找一个水源充分的地方挖地,这种地下肯定有暗河,我们就在这地方哇挖,能够连通暗河更好。要是连通不了最起码在这种地方,不用担心水存不住。”
胡老没再开口说话,倒是那几位老人配合的点头。
“修个水库也不错,以后就不用担心上游断了水。”
王蒙继续说,“那正好趁着冬天闲着无事,让整个县的人都发动起来,咱们来修建一个大水库,等到夏天时水紧,有了一个大水库,咱们性未必不能够出现水田。”
一听说到水田,这些老人心动起来,水田最起码在整个县内消失了十几年了。
最后一块水田,也因为水道干涸,无法灌溉改成了旱田。
“咱们就投个票吧?”王蒙提议,“这一回跟之前一样,全县十六以上,六十以下都来干活,县里管饭,每日的话一人还发二两米作为报酬。”
这个待遇在府城都有人抢着要,更别说是一个穷的无法再穷的县城。
胡老吧嗒吧嗒的抽着烟,随后拿着烟锅在桌子上敲了敲,“回头我就让几个乡的里正过来。”
王蒙的话语权也只在县城内,县城外的情况还真得让胡老配合,至少下面几个乡的里正不会不听胡老的话。
王蒙也不是那种什么事都抓在手中的人,在上任之前受过培训过,知道什么叫做知人善用。
什么样的人才用在对的地方,那才是作为一县长官该做的,而不是眼光只盯着巴掌大的地方争权夺利。
投票也只是走个过场,知道这群小年轻是为了县里好,这些老人自然不会阻拦做那等恶人。
大冬天的,村子里传来了铜锣声,不少人冒着严寒聚到祠庙门口。
没多久,里正便出来宣布了这件事。
听到大冬天还要干活,不少人便埋怨起来。
不过转而又听到,每日不仅管饭,还有二两米可以领,又喜笑颜开起来。
米这玩意对于不少人来说可是金贵东西,出去干活还有米可以领,平常一家子算起来最起码也有五六口人符合条件,这样说的话,一天就可以领十多两,两天就可以凑到一斤多。
要是干上十天半个月,那一个月的口粮可就有了,而且县里还管饭,这样算起来的话,有些还在烦恼口粮不够的人家也能松一口气。
最起码少了几张嘴,一家人可以挨过这个冬天。
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都可报名,每家每户最少得出一人,当然要是多出几个就更欢迎了。
这就导致原本避之不及的活,一下子受欢迎起来,怕被冻着人们准备过年时穿的新棉袄都提前穿的出来。
大地慢慢的被一层雪给覆盖了,其他地方的人都很少出门,然而这个县不一样,大冬天还干的热火朝天。
水库预留的地方,距离县城不远,那里有一大块盐碱地,听说往年也是水草丰盛。
王蒙选在这个地方也是有考究的,一来这些盐碱地的碱可以提炼出来,不少肥皂厂香皂厂都是收碱的,虽然这里的盐不能用,但是可以卖到钢铁厂去,在那里就算不能食用的盐也能够找到用处。
更何况这一块盐碱地,也只是一小部分盐碱化的厉害,大多数地方都长着枯草,这说明地下有一定水分,符合建造水库的范围。
将全县的人,最起码有上千人聚在一起来挖同一个水库,可以想到这个水库有多大有多深。
在挖水库的同时,王蒙派人前往最近售卖水泥的县城,拉了十车水泥河沙回来。
他打算用水泥来做大坝,一旦水库存了大量水之后就得有水坝拦截,不然这些泥土可挡不住水,一旦雨水泛滥,水库的大坝拦不住,那么水库决提足够将整个县都淹没。
先解决了水的问题,才能够改善整个县的土质,王蒙打算用一年的时间来改造,这个大水库建好之后不仅可以蓄水,还可以养鱼,明年冬天可以打了一部分移出来填补一下财政。
等到后年,再招一部分商人在县里建厂,就可以解决一部分百姓贫困问题。
等到第三年,摆脱了贫困,再考虑教育问题。
三年时间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只要后来者不是个傻子,继续朝着他设定的目标前进,这个县城只能说会建设的的越来越好。
这个新年,京城里各大商铺都有了使用纸币打折的法子,这样就使得一部分百姓也不嫌费事的将家中存的一些铜币全都换成了纸币。
一大罐铜钱换成了薄的纸在哪去买东西,不少人觉得非常方便。
但是老百姓有自己的小聪明,并不怎么相信自己纸钞,就怕某一天这纸钞突然变成了废纸一文不值。
所以都是需要多少才去换多少?
对于这种情况,银行也不觉得烦,耐心的这有多少换多少。
这种情况迅速的报到敏宁那里,敏宁也不急,这种情况她早就预料到了,没有几年时间,根本无法让人完全相信这纸币。
京城这边的情况还算是好的,毕竟这里是整个大清的国都,百姓比旁的地方还要富裕。
所以不介意换一点纸币去商铺买打折物品。
倒是其他小城小镇可就不这样了,那里的百姓根本就不相信纸币,只相信手中的铜钱。
当然这种情况,敏宁也没有硬让百姓来换,改用纸币是大势所趋,眼下不能急,不然只会引起百姓的警惕,所以一切还要自然而然的推行。
等到几年之后,纸币稳固下来,相信百姓才能够相信,纸币真的能够替代以往的铜钱和金银。
眼下银行那边发行的纸币,敏宁也没敢发行多,只超发了一倍纸币。
也就是说,银行装库存了一万两银子,她也只发了面子两万两银子的纸币。
纸币超发,敏宁已经下了规定,绝对不能够超发储存黄金的三倍。
一旦超过三倍,市面上的纸币便会大规模贬值,势必引起民间的恐慌。
甚至百姓会弃用纸币重新改用铜钱,到时候市面上的铜钱不够,又会引发钱荒,整个社会甚至会倒退到一物换物。
这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就连朝廷都无法平息。
所以银行那边发行纸币都是有规定的,入库多少黄金,就发行多少纸币。
每年就算超发,也只是超发当年入库的黄金数量,往年的黄金绝对不碰。
不过今年是个例外,以前存的黄金,所发行的纸币都在今年爆发出来,所以就导致银行储存了大量纸币,银行里积压了一些压力,需要尽快将这些纸币兑换出去,换成民间储藏的铜钱,金银返回到总部去。
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一家银行可以办到的,户部就下了水,不少官员在这个冬天全都赶到银行去加班,将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尽量减到最低,就连报纸也开始有意无意地鼓吹用纸币。
总的来说,朝廷用全部的力气来使改用纸币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银行跟户部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先借着银行都快成了户部的编外部门。
可是敏宁压根没打算将银行交到户部手中,或许说她从来没打算将银行交到户部手中,她打算另设一个银行,这个银行不对外,只发行纸币,储藏黄金,将现在银行所拥有的发行纸币全剥夺到这家银行来。
将纸币发行权交到朝廷手中,这才能够是朝廷对于银行的警惕降到最低。
现如今这件事还没有说清,朝廷倒是将银行看成自己的了,卖力的当成自己的事情在做。
敏宁也乐意占这个便宜,到时候她改了口不还,就不相信那朝廷还能硬从她手中弄走银行不成?
新年了,过了年就得改用公元了,经过一年时间的核算,钦天监总算是弄出来一整套公元历法。
因为并用黄帝历,翻过年后不仅得称雍正二年,同样称为公元4413年。
也是从这一年起,大清正式年号历法并用。
腊月之前,敏宁手里就收到了新的日历,这是按照她所说的,将一年的每一日全都列出来。
因为今年赶得太急,所以也只在京城发售日历。
百姓们觉得用着挺方便的,小小一本日历不仅包含了每日的日期,还有星期、二十四节气、每日的吉凶,有了这本日历,也不用怕,不知道怎么使用公立。
虽然日历所用的纸非常粗糙,但是它便宜呀,小小一本只要两文钱可以用上一年。
基本上印出来多少,全都被百姓给哄抢。
这让不少商人眼睛瞄到了商机,反正这种日历不需要朝廷审核,他到别的城市找个书坊一印,直接就可以卖给当地百姓。
就算过了年也没事,反正一年三百来天呢,就算过了一个月又如何,下面的十一个月难道就不需要用日历了,大不了便宜点卖吗?
就在人不注意的时候,这种日历在大江南北火了起来,就连一些船上都不忘带上一本,过一次就撕掉一张,也不怕船上呆久了忘记时日。
等到来年,甚至有人摸到了钦天监提前将来年的日历模子给弄到了手,提前半年应了大批的手中,就等着过年那会儿赚上一笔。
当然,这伙人也精的很,知道京城是旁人的地盘,他们也不在京城卖,不过光是其他城市也足够赚上一笔了。
腊月二十八,四爷那边封了笔,朝廷正式开始放假。
圆明园那边的几处宫殿已经修建完毕,常用的家具都已经搬了进去,四爷见太上皇没有回宫的打算,便带着全家人一同搬到了圆明园去。
这老爷子大概是脱离了窄小的皇宫,不想再回去了,所以只呆在了畅春园。
也是,皇宫里的建筑都几百年了,就算在修葺也还是带着一些破败的味道,哪里有园子里漂亮。
再加上皇宫之中要忌火,像炕之类的根本无法装,这就导致除了养心殿乾清宫以外,绝大多数也只有主殿装上了火墙。
其他地方还多是靠火盆来取暖,去年冷的时候敏宁在养心殿里度过的,到了今年反而觉得冻的不行,只能在冬季来临时拆了一部分宫殿,装了些火道,才解决了取暖问题。
但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
敏宁一见四爷封了笔,就催促着他赶紧搬到圆明园去。
至少圆明园里那几处新建的宫殿,可都装了地龙,就算穿着夏装也不怕冷。
到了圆明园,四爷就喜欢上了万字殿,这地方又大又宽广,建筑也非常奇妙。
整个地下全都埋了火道,通了火道之后,就算走在廊檐上,也感觉不到寒冷。
敏宁仍然住进了自己的杏花村馆,这里她已经呆惯了,再加上这一次整修圆明园,杏花村馆又接了两个院子,也用担心住不开。
新年时,皇后就带着一众嫔妃前去给太后和太皇太后请安。
太后见到皇后倒也没为难什么,看着跟往常时没什么不同。
聊了几句之后便带着一伙人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身边照例坐着宜太妃,这位看着也老了许多,大概是操心自己的老儿子,毕竟老九可是死心塌地的跟着老八,跟太后相比仿佛变成了两代人。
当然最大的改变大概也就是敏宁,如今的敏宁可不是以往一个不起眼的侧福晋了。
她是皇帝最宠爱的贵妃,现场不论是谁,都不敢轻视她。
敏宁跟在皇后身后,跟太皇太后请安。
请安之后,太皇太后也赐了座。
“安贵妃,过来坐。”敏宁正听着上面太皇太后跟太后叙话,随后就听到太后的声音,她一抬头就看见太后在朝她招手。
敏宁起身走了过去,看到一旁的皇后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敏宁压根没有看她的脸色,走过去行了礼,太后便拉着敏宁的手,对太皇太后大声介绍,“皇额娘,你还记得这丫头吗?老四家的安贵妃!”
太皇太后看着非常年老,满头银发,圆乎乎的脸上倒是显得慈眉善眼。
她伸手从领子口掏出了老花镜,戴上之后才打量了敏宁一番,随后笑着转头跟太后说,“我记得,可是跟长惠一起做生意的那个?”
太后笑道:“可不是,这两个丫头倒是厉害,直接笼络了蒙古大量的牛羊,做生意比那些蒙古王公还要厉害。”
太皇太后笑着拉过了敏宁的手,拍了拍说,“长惠这丫头也算是苦了一辈子,你帮衬着才过得松快了些,我得谢谢你。”
敏宁忙屈了屈膝,“太皇太后谬赞了,孙媳跟长惠郡主也算是一见如故,她对我的帮助也不少,我们俩算是共同前进,可当不起太皇太后您的感谢。”
太皇太后笑了笑,“得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小辈就喜欢谦虚,呐,这个镯子就算是赏你的。”说着太皇太后便从手腕上脱下了一枚血色的玉镯,套在了敏宁的手腕上。
通透的血翡,衬得她的手腕凝脂如雪。
太后惊呼一声,“这可万万不行,皇额娘这可是皇玛嬷留给您的,怎么能随意送人。”
敏宁一听是孝庄太后的遗物,忙想要将手镯退还回去。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原因,这手镯竟然卡在了手腕上。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说,“皇额娘留下来的东西,多着呢,不差这一件,这玉镯送给这孩子,也不算是送给外人,未来就留给我重孙媳妇。”
一旁的皇后绞紧了手中的帕子,什么叫做不是外人?什么叫做重孙媳妇?这摆明了是在说,这玉镯是留给下一任皇后的。
“何况这玉镯有灵,你看,可不就自己寻主了?”太皇太后笑着说。
太后扭头一看,发现那玉镯牢牢的卡在敏宁手腕上,根本脱不下来,看来还真是天意。
便对敏宁说,“既然是太皇太后的好意,你也别推却了,还不过来谢恩!”
敏宁放一下通红的手腕,才走到太皇太后面前跪下磕了一个头,“儿媳谢皇玛嬷的赏赐。”
太皇太后满意的说,“这东西也算是配你。”
敏宁再次谢恩,随后退到了皇后身边。
皇后笑吟吟的,然而却没有分给敏宁一点眼色。
敏宁也没有当成一回事,毕竟刚才可是抢了皇后的风头。
“太上皇驾到!”
“皇上驾到!”
外面两声高喊之后,屋里的人全都起来起身往外看。
就看到四爷那太上皇一步走了进来。
太上皇一上来就先扶起了太皇太后,“皇额娘,儿子过来给您拜年了!”
太皇太后乐得嘴都合不拢,“好好好。”
太上皇扶着太皇太后坐到上首,四爷才跟着走到太皇太后面前,“孙儿也给皇玛嬷拜年,愿皇玛嬷吉祥安康,福寿延年。”
太皇太后笑着说了“好”,随后伸出手虚扶起他。
一旁的太上皇一挥手,对着旁边跪地的人说,“行了,都起身吧。”然后又对四爷说,“你也过来坐。”
敏宁起身,偷眼看向四爷,正巧碰到四爷看过来的眼神,敏宁那眼神朝他示意,四爷微微点了点头,她才放下心来。
看来拜托他办的事情已经办妥,只要太上皇同意了,这件事就算完成了一半。
敏宁察觉到皇后瞥过来的眼神,敏宁垂下头当做没看见,她跟皇后之间的关系天然对立,两人都拿对方无法。
所以,自然不会在意她的眼神。
过年期间,太上皇喜欢上了一项娱乐,就是见到了人就赏一枚金币。
喜欢的多给几枚,讨厌的一枚都不给,太上皇这任性的样子,倒是让敏宁跟四爷都大开眼界。
四爷过年这会儿一枚都没得到,反倒是十四一下子得到了三枚,跑到四爷面前显摆。
四爷冷笑一声,直接说出这些金币全都是他孝敬太上皇的,一下子就让十四焉了。
反正安佳氏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说他送的也不算是错。
然而私底下四爷却在敏宁面前吐槽起太上皇偏心的事,敏宁啃着贡梨怼他,“太上皇已经把最宝贵的皇位都送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四爷听了之后,立刻转过了弯,美滋滋起来,就算汗阿玛没有给他金币又如何,可是把皇位送给了他。
所以,他才是汗阿玛最疼爱的儿子。
这个年过得比前几年要有滋有味的多,前些年是太上皇当家,虽然带着喜气,但是整个新年都是严肃的。
去年四爷登位,新年过的草草了事。
等到今年可以说是大办了一场,皇后更是拿出了看家本领,严阵以待,结果到了太皇太后面前,却变成了敏宁受赏,可不得让她窝火。
敏宁大概也是知道,除了新年给太皇太后拜年那一会儿出来溜达了一圈以外,其他时间多数都呆着圆明园里闭门不出。
就算皇后跟赶着趟子的接见宗室福晋勋贵夫人,她也权当没看见。
上回那件事太上皇已经同意了,她还得赶着时间将章程赶出来。
到底是什么事呢,说到底还是跟银行有关,也跟金矿有关。
上一回被太上皇摸到她私自采金矿,还是在盛京老家,家门口那地儿,可不把太上皇气得不轻。
这么大一个金矿,大清先祖守了这么久竟然没发现,偏偏便宜了自己的儿媳妇。
这要是他年轻那会儿,得到这么大的金矿,也就不必再担心国库空虚,可偏偏这会儿落到了他儿子手中,如今可是老四当家,难道他还能将老四踢开,自己重新做主不成?
看着这么大的金矿可以采一百多年呐,太上皇如何不生气?
敏宁让四爷帮忙着询问,这金矿是否先封存?太上皇那边才算是熄了火,略过这件事不提。
后来又考虑到今年肯定要大规模推广纸钞,军费以及朝廷各个官员的俸禄,敏宁提出用纸币来付,四爷那边这次点头同意,不过这事绕不过太上皇,所以得得到太上皇的支持,两人才能够放心大胆的干。
太上皇同意是同意了,不过要让他们给出一个具体的章程,尽量将影响减到最小。
这不,敏宁便赶了起来,她要写出个大概,详细的章程还要交给下面的人补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