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封笔前最后发的一道圣旨是以太上皇的名义命编修院, 编辑一道编年史如同西方一样,按照阿拉伯数字编下来。
这道命令传出去, 隔日就在报纸上登了出来。
对于百姓来说,只等着过新年, 给朝廷编不编什么年氏, 对于他们来说,跟他们没关系,但是对于读书人来说就大大有关了。
特别是纸上详细的公布了关于西元年史的解释, 一些有目光的人顿时轰动起来, 若是采用黄帝那么就方便了, 这是在终结千百年来所使用的年号, 统一用黄帝历来记年。
编修院一下子接到这么一个任务, 便开始招兵买马, 黄帝历编写倒是不难我是按照天干地支排列下来, 直接转换成阿拉伯数字就可以,难的是以后的历史, 得用阿拉伯数字改换过来,这得涉及到不少书籍, 是一项大工程。
好在面临着过年都开始放假了,这次可以挪到年后处理,正好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可以好好思考一下, 该怎么新帝的要求。
四爷做了皇帝, 就连远在医院的弘昀处境都变了, 一下子变成了皇子所在之处, 立马变得炙手可热起来,最起码顺天府派来的人围在外面保护着。
弘昀这段时间都懵着呢,从来没有自己阿玛变成皇帝,而自己成了皇子。
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改变了,然后没有改变的孩子,被他当成老师的张叔叔。
弘昀成了皇子,而他居住的小楼病人立即被请了出来。
好在他连连抗议,他的张叔叔才没有被一同清理出去。
这一日,弘昀出门去找张叔叔,刚一敲门发现张叔叔房间竟然有人。
张廷綦打开门,请他进来,然后在里面坐着的男人介绍,“二哥,这位是我的小徒弟。”
张廷玉瞪了弟弟一眼,然后起身恭敬的给弘昀行礼,“下官见过二皇子。”
弘昀困窘的挥了挥手,他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身份。
张廷綦却有没有说什么,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二哥有些古板。
这时候弘昀却开口说话了,“张叔叔是我的老师,你是我老师的兄长,不用跟我行礼。”
张廷玉这才直起身来。
张廷綦跟弘昀介绍,“这是我二哥张廷玉,如今在刑部左侍郎。”
弘昀对此没什么概念,就算身份转换变成了皇子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改变,最近身体不可能因为变成了皇子而强壮起来。
“张叔叔,竟然张大人来看你了,那我就不多打搅了。”弘昀显然发现自己打扰了别人,这时候失去的提出告别。
张廷綦也没有继续拦着,微笑的送他离开。
等弘昀人走之后,张廷綦才看向自己二哥,问,“作为二皇子如何?可是我亲手教出来的。”
张廷玉脸色凝重的看着他,“你是何意?莫非看中了二皇子?”张家可从来不会参与夺嫡之上。
这回新帝登位之后,他们才站出来支持新帝。
何况前几十年地位争斗的厉害,这才刚消停点,莫非新一轮的夺嫡又要开始?
张廷綦笑了笑说,“怎么可能,二皇子身体差,早就被排除在皇位之列。”这一点张廷綦自己也是深知的。
随后开口说,“二哥,虽然说二皇子绝了那个位置,但是他的心性却很好,适合做一个贤王。”
张廷玉摇了摇头,“没有一个好身体,说什么都白搭。”随后又认真的看着他,“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这个弟弟身体明明已经讲得差不多了,却偏偏赖在医院里不走了,前年他回京就接他回去,结果张廷綦却死活不从,气的张廷玉直接断了他的接济。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在医院里混了一份工,帮忙再修一些文稿换来开销银子。
这一下可把张廷玉气得要死,这回好不容易新帝登基,明年肯定是要开恩科,老三张廷璐是肯定要参加的,张廷玉也想将四弟也塞进去,有他这个哥哥在,前程肯定少不了。
何况照他看来,他们张家早投靠了新帝,多多少少沾点从龙之功,几个弟弟要是真走上仕途,肯定能够得到重用。
张廷綦一听便道:“二哥,我身体才好些,你觉得我能够承受科考吗?”科考考的不仅是人的知识和见解,最重要的还有人的体质,每届都有死在考场上的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何况张廷綦自认为自己找到了新的乐趣,一点也不想涉入官场之中,再说,何况他已经成了二皇子的老师,就算有一点师生之情,真要想当官的话,再钻研一下大小也能补个官。
然而他对做官没有兴趣,他对外面的世界更感兴趣。
张廷玉见状,也不劝他,便道:“行吧,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千万可不要跟二皇子走得太近,不然极容易我张家就重新在二皇子身后。”
如今诸位皇子,除了未长大的,也只有三皇子弘暻最显眼,特别是如今,他被带在太上皇身边亲自教养,光凭借这一点,太子之位就跑不掉。
正是因为情况明朗,皇子之间还没有动静,当然也有可能是新帝刚即位,太上皇的态度还不明,所以官场上的官员自然还是率先看太上皇的脸色行事。
这一年的新年过得非常热闹,一来国家迎来了新的君主,二来这一次新帝登位,难得没有遇到国丧,自认是千年难遇的喜事。
改元的圣旨早就传出去了,过了元旦就被称为了雍正元年。
这一年,四爷开始在紫禁城接受众位兄弟的请安。
先太子此时还没有迁出宫去,四爷打算让他在宫中度过最后一个新年,再迁出去。
不管心里在抵触,可面上仍然是一派喜气洋洋,四爷看到下面一众兄弟朝他跪下,顿时心情畅爽起来。
新年过后,还没有出正月,四爷便下了圣旨给众位兄弟加封,二来是研究众位皇子改名一事。
“改名?没必要吧?”敏宁手里拿着账本,听到之后说。
四爷吃着西瓜,这是从小汤山那边送来的,敏宁去年秋天令小汤山种了西瓜,这会儿熟了,被送进了宫,虽然比夏季都要小上一圈,但是在大冬天能够吃上西瓜,还是非常新鲜的事情。
四爷喜欢吃,他体质热,特别是当了皇帝之后补品不断,已经上了好几回火。
一共送了三车西瓜进宫,一车被送去了畅春园孝敬太上皇,一车被分给了众位兄弟,还有半车被送到后宫,最后半车四爷自己留下了。
这不逮到空闲就使劲的车,特别是吃完暖锅之后再吃西瓜简直是绝配!
“这是往历了,必须得遵守。”皇帝的名字必须得避讳。
敏宁放下手中的账本,看向四爷说,“这些名字可都是太上皇起的,你给改了小心惹他老人家不高兴。”
四爷将西瓜皮扔到棚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问,“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敏宁摇了摇头说,“大清以往可没让兄弟改名避讳的惯例。”也就从四爷开始,他们采用了统一的辈分。
太上皇那会儿,兄弟之间名字可都不一样。
“要不就当个恩典,特赦其他人不需要改名,总得给太上皇留些面子。”
四爷这会儿要提出改名,那简直就是打太上皇的脸,老子还没死呢,就将他的儿子名改了,回头是不是还要将一些政策也改了?
有太上皇在四爷这个皇帝必定得有顾忌,就像乾隆之于嘉靖一样,好在康熙不会像乾隆一样,直接将儿子当成傀儡。
不过,总得照顾太上皇的心情。
四爷有些为难,“这个朝臣不好交代。”
敏宁将账本一合,看着四爷说,“朝臣有什么意见,直接去找太上皇说就是了。”
然后她又问起了废太子的事,“二皇子何时迁出宫去?”
四爷将帕子放在一旁,然后给敏宁先倒了一杯茶,“我打算等元宵节过去第一次大朝时提起。”
四爷如今已经习惯了,将一些事情跟敏宁商量,偶尔不商量,还觉得缺少什么。
不过这些都属于秘密,宁寿宫的人没人敢传出去。
敏宁潜移默化了四爷这么多年,就是想插手朝政之中,好不容易培养出来,怎么可能随意放手?
这回四爷当了皇帝,这是她摘甜美果实的时候。
随后,她又提起了儿子弘暻,刚一起头就被四爷打断了,“朕不打算再立太子,免得再起旧事。”
敏宁神色丝毫未露出异色,看向他问,“那万岁爷,您的意思是?”
四爷开口,“我打算另一道遗址在正大光明匾后,等朕百年之后,命人打开遗旨新帝继位。”
敏宁不置可否,随后道,“正好弘暻这小子还要好生磨练,有太上皇教导自然很好,但万岁爷可不要忘了将这小子给拎出来,多加一些重担。”
四爷还以为敏宁这是为弘暻要职位来了,不动声色的问她,“你有什么意见?”
敏宁开口说,“我打算发行纸钞,如同新城所流通的纸钞一样,在整个大清流通。”
四爷断然拒绝,“这个不行,前朝纸钞已经告诉我们纸钞是行不通的。”
敏宁却道,“这件事得势在必行了。”她耐心的跟他解释,“爷,这些年来不仅从倭国,从南洋甚至从美洲都涌入大量的金银,已经造成货币通胀,物价高升。然而百姓的酬劳却没有涨多少,面对日益高涨的油盐酱醋茶粮食菜品,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听到这里,四爷奏起了眉头,他还真没注意这种情况。
“这笔银子要是大清百姓都能分享,还好,可偏偏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一旦涌入市场之中,爷您能想一想,物价上涨最终受累的是谁?”
四爷有些迟疑道,“那朕就发圣旨平抑价格?”
“可千万别……”敏宁慌忙的摇头,然后说,“这世上的物品千千万万,爷你能保证一道圣旨就可以解决吗?”
四爷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便问她,“所以你打算发行纸币?”
敏宁点头,“是的,发行纸币,后市面上只流通纸币,金银便可以掌握在我们手中。”
四爷摇了摇头,“纸币如何能让百姓取信?”四爷觉得敏宁是异想天开,谁愿意拿金银来换一张纸?
敏宁却很有把握,“所以我的意思是说,收到多少银子就发行多少纸币,务必将纸币跟金银绑在一起,就不会发生挤兑事件。”
四爷听到这里,神情动容起来,“接着说。”
“自古以来最开始用采用的货币可不是金银而是贝壳,经营不过是金属,本身可没有附加价值,把它当成货币只是我们人类附加上去的。若是我们将货币价值附加在纸币上,那它就有跟金银一样的作用。最开始我们可以将纸币的价值挂在金银上,用纸币购置货物用纸币来交税,最开始时银行之中可以随时用纸币兑换金银,千万不要拒绝,不然容易造成百姓不相信纸币发生挤兑事件。”
“这样国家就掌握了造币权,控制了货币,就不担心大量金银涌入市场。”
四爷隐约听懂了,但是心里还有些疑惑,“这件事事关重大,朕不能轻易下决定,这样正派人去新城考察一番,看一看那边如何运作。”
新城的纸币早就流到京城这边,只是小范围内流通,所以并没有引起朝廷的注意。
四爷听到敏宁说了之后,立即打定主意,派人去调查,要是新城那边运转良好,未必不能够套用。
随即,他一转眼看一下敏宁,“你那银行是不是不适合再掌握在你手中?”
敏宁立即瞪大眼看向四爷,就是想将她的银行给拿过去?
四爷一想到空荡荡的国库,又想到银行那堆积的银子立时动了心。
敏宁却摇了摇头,说,“爷,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是现在交了上去,你能保证朝廷中的官员不伸手进去捞银子?”
这一点,四爷自是无法保证。
敏宁扳回了一局,随后也没有打他的脸,继续说,“放心吧爷,等币制改革之后,银行肯定是要交到国家手中,目前放在我这边还有用处。”
四爷收回了眼神,只能相信她了。
新年过后的第一次大朝,新帝就大肆封了兄弟的爵位,给爵位时也不吝啬,显得非常大方。
而这其中最令人侧目的大概就是太子被封为了理亲王,并且迁出了皇宫。
同样大皇子也恢复了直郡王爵位。
四爷这一次大方出手顿时令所有朝臣跟皇子们都很惊讶。
要知道在所有人心目当中,四爷应该对这二人应该非常忌讳的,毕竟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先太子,结果皇帝一登基,就迫不及待的将这二人给放出来了,不知道太上皇该怎么想?
随后四爷就宣布两人的新责任,一个前往西洋,一个前往美洲,顿时所有人就了然了,难怪皇帝有恃无恐,原来是打算将这二人流放出国。
果然是太上皇的儿子,杀人不见血,这二位皇子一旦出去,也不知道今生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皇帝这咱俩一比可谓是一局两得,一是在民间赢来好名声,二是将两个政治敌人流放出去。
果然能当上皇帝的没一个是傻子。
八爷跟九爷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各自眼中的意思,虽然不知道老四有没有跟太上皇通气,但是不妨碍他们告上一状。
解决完这件事之后,四爷看了一眼张廷玉,果然张廷玉起身,先是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最后直指众位王爷的名字,冒犯了皇帝的名讳。
这一下顿时令八爷等人感觉到恶心,什么叫做他们的名字冒犯了皇帝的名字?他们的名字是太上皇给起的,要是怕冒犯,为何不是皇帝改名字?
皇帝一人改名字,造福大家所有人。
张廷玉说出来之后,不少大臣也想起这茬跟着站出来,毕竟四爷已经登基了,这些大臣自然不敢跟皇帝对着干,别忘了新帝虽然位置还不稳,但他身后坐着一座大山。
四爷表现的是一脸为难,见下面兄弟们脸色各异,最后还是爽快的一挥手,“众位兄弟的名字均为太上皇所起,岂能够轻易更改,朕就开恩命众兄弟不用改名。”
八爷抿了抿嘴,老四这招可真够恶心,转了一圈名字没改,结果还是他的恩典。
最终还是跟其他人一同叩谢。
说完了这件事之后,四爷有关心起黄历的事来,对着内阁说,“皇帝历以后改名为公历,第一年便改为公元1年,你等尽快将公历算出来算出今年是哪一年,以后年号跟公元并用。”
内阁大臣领旨。
四爷烧了两把火之后,还剩下一把火,这最后一把火就对准了户部。
“清查往年积帐,朕看着廉亲王做的不错,可继续担负这个重任。”
户部一直是八爷在管,宗室那边因为有海运商贸补血,所以亏空还的容易,不过一些边缘的勋贵就不一样了,这些在京城消息不灵通,已经错过了之前的海贸。如今这肥肉已经被宗室给把持,些许人根本进不去,这导致还有一部分账仍然没有收回来。
这其中有些勋贵都是随同皇帝攻打三分时被封的,这些国公府、将军府因为后继无人,跟不上去,对于朝中的消息也不灵通,偏居于一隅,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而这些才些此次收账的主要目标
八爷站了出来说,“皇上,这些人对我大清都有功,此时逼着清缴欠银,要是传出去……”传出去肯定说新帝容不得人,拿这些功臣开刀。
四爷听了之后,眯了眯眼看向八爷,八爷毫不客气的回视回来。
四爷心想这才对嘛,老八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认输?
“朕相信廉亲王一定能收回这些积账,若是收回来,朕在汗阿玛面前给你请功。”
当然四爷也知道老八不是那么轻易打发的,便继续道:“廉亲王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想必这点小事应该能够办妥。”
一同站在大殿的大臣,仿佛察觉到皇帝跟廉亲王之间的火花,大气也不敢出。
最后还是八爷退后一步,“那臣弟就接下这个任务,保证不会让皇兄失望。”
虽然已经离开了紫禁城,但畅春园的太上皇,很快就得知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毕竟才刚退位,对于朝廷的事情,太上皇仍然了如指掌。
四爷下了朝之后很快来给太上皇请安,请安之后,太上皇指点他,“清剿欠银一事你办得太急躁了。”
四爷干脆的承认了,然后说,“儿子就知道急了些,可如今时不待我。”
太上皇扭头看向他,“哦,发生了什么事?”
四爷当即开口说,“这些年来,因为跟外界贸易大量的热钱涌入了大清,相当一部分抬高了物价,儿子经过清查发现光是京城,原本一文钱两个的鸡蛋,如今只能买到一个,还有米面粮油均有上涨。”说到这里四爷深吸了一口气,跟太上皇说,“最最重要的是外城已经有人开始囤积房产。”
皇城之内的房产,除了旗人,民人是无法购买,但是外城就没有那么多禁锢。
太上皇没能明白,这些跟急着收回欠银有什么关系?
四爷继续说下去,“一旦外城的黄彩被人大量的囤积在手中,就会使得百姓看到机会卖房,到时外城的房价肯定会上升,商人见利,必定也会涌入进去,大量的钱财涌入的房产之中,一定会使京城的房价高得无法承受,失去房子的百姓,就算手里拿到钱,也买不回原来的房子,这些无房的百姓肯定被逼离京。”
太上皇“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房价一高,商铺的价格也会上涨,价格一上涨,商铺内的货物肯定跟着上涨,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导致物品上涨到百姓都无法承受。”
这一点是肯定的,太上皇光一想就能想到这个情景。“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莫非将欠银收回来,由朝廷将那些房子购买下来?”
四爷继续说,“儿子是有此打算,由朝廷将房子拿下来,然后分租给那些百姓。”
太上皇“哼”了一声,“这是愚不可及之举。”
四爷顿时有些傻眼,这个举措还是学皇帝建旗房,怎么在内城可以做,怎么在外城就成了愚举?
太上皇立马教儿子,“朝廷有多少银子可以拿来买房?这种情况肯定不止京城有大清各处都有,莫非全都要朝廷来收这个烂摊子?”
四爷顿时醒悟过来,然后问太上皇,“还请汗阿玛指点儿子。”其实他哪里不知道,不过是听从敏宁的主意,特意找点事来询问太上皇。
太上皇有些得意,果然没了自己儿子就玩不转。
摸了摸胡须,太上皇想了想说,“这事还真有些难办,银子进入民间,不可能物价不上涨。不过老四……”太上皇扭头看着他,“粮食价格可千万不要动。”
太上皇在位之时,一直打压粮食的价格,所以百姓才能够买得起粮食,他就怕趁着这回粮食跟着上涨。
“儿子遵旨。”四爷当即应下了。
太上皇满意的点头继续说,“房价问题那只能治标而不治本,此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清楚的,此事你回去跟内阁商议一下该怎么处理。”
太上皇又将问题扔回四爷头上,他都已经退位了,这种麻烦事还是由儿子自己处理。
四爷愣了一下,没想到太上皇根本没想着管。
太上皇见儿子傻眼了,心里有些得意,随后又说起欠银的事情,“欠银一事还是先缓缓,都是老臣,莫要真伤了体面。”
四爷立即明白,收回欠银一事在太上皇活着的时候手段就不能太激烈。
四爷回到宫中,在养心殿将余下的奏折给批阅之后,看到天色已晚,才想着没跟敏宁说一声。
自打四爷登基以后基本上都在敏宁那一处歇着,一点也没有掩饰。
其他嫔妃倒是习惯了,毕竟在府邸的时候,四爷基本上也是歇在贵妃处。
这回不过是回到从前吧。
反倒是年氏气性非常大,这一入宫就失宠,对于她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打击,这不,刚过了元宵节就琢磨着争宠。
“万岁爷,年妃娘娘送来了养生汤。”四爷当上了皇帝,苏培盛跟着鸡犬升天,成了养心殿的总管。
这回送汤来还能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在提醒四爷莫忘了过去她。
四爷一看屋里蜡烛都点亮了,顿时回过神来,捏了捏鼻梁,然后问苏培盛,“年妃可有什么话传达给朕?”
苏培盛当即回答,“年妃娘娘只交代万岁爷保重龙体。”
四爷嗯了一声,然后又问,“贵妃有派人过来吗?”
苏培盛回答:“贵妃未派人过来,爷,这汤……”
四爷看了一眼苏培盛手中的汤,“赏你了。”又想到年羹尧还有大用,不能够真的叫年氏放到一旁,四爷又道:“摆驾前往翊坤宫。”
“娘娘,万岁爷来了。”
四爷的辇轿一过来,年氏宫中的人看到最后便大喜,连忙向年妃报喜。
这使得年氏苍白的脸染上了一丝血色,她连忙喊人给她打扮,这时候也来不及换衣服了,只能描了眉,扑了粉,上了胭脂。
“见过万岁爷。”四爷刚一走到门前,年氏就娇滴滴的站在门前跟四爷请安。
四爷喊了一声平身,便不客气的往里面走。
等坐下之后,四爷才看向年氏,“在翊坤宫过得习惯吗?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尽管跟皇后说。”
年氏坐下之后,才回答:“宫里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想念潜邸时的生活。”那时候她想见万岁爷可是很容易,可如今她连万岁爷的影子都够不着,只能待在宫中等待万岁爷过来。
四爷当做没听出她话语中潜在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那就好,这段时间这里很忙,也顾不上后宫,有什么事就找皇后。”
年妃一听很想反驳,既然顾不上后宫,为何每日都往贵妃院子里跑?
年妃也知道自己肯定是管不住万岁爷的,又想到当日在畅春园所见到的年妃便有些失落,万岁爷和安贵妃莫非真的是鹣鲽情深,连她都容不下?
四爷也没有多呆,询问了一会儿便摆驾离开,年妃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有些怔愣,莫非这就是她将来所要过的日子?
四爷登上了皇位,那么敏宁手下的生意自然不用顾及他人,可以大肆扩张。
这样一来,她便忙了起来,秘书室不停往宫中传递文件,让她签名。
敏宁目前只掌管两件,是一个是人事权,一个是账务。
当然,账务只涉及十万以下,凡是牵涉到十万两以上的支出,全都需要她过问。
十万两以下集团自己可以处理。
这回到时候扩张需要她签名的地方就多了,各地所需要开的公司和工厂,以及沿海造的船厂等等。
好在铁路这一块除了蒙古还在手上,从京城修往天津,天津再修往河北的都招标交给了商人去管。
任务分派出去之后,铁路修建便大肆扩张起来,不过钢铁又成了稀缺品。
又需要建设钢铁厂,没有铁,铁路修建可就中断了。
商人再有钱,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回就是选了几个铁矿区,下面便呈上来让敏宁挑选。
敏宁看了好几个地点,最终选择了盛京,可盛京这地方属于爱新觉罗家发家的地方,哪能够轻易动土,更何况是挖矿。
敏宁为难起来,要是太上皇不在的话,她还能够说服四爷,这回就算说服了四爷,太上皇那边肯定也不会同意。
挖了大清的龙脉,就相当于断了国运,太上皇肯定不会答应。
敏宁想了想,又想到距离盛京不远处的金山来,原本不想动本土的金山,还想将金山继续放在地下留给子孙后代,然而看来这回是不动不行了。
四爷过来就看到敏宁在深思,手下摆放着不少文件。
悄无声息的走到敏宁身后,他一眼就看到文件上关于铁矿的事情。
他挑了挑眉,铁矿可是朝廷专营,又不是安佳氏身份特殊,也不会容许她私自挖矿。
“这些矿都属于朝廷的,不可能划给你。”
敏宁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摸着胸口才回头看向四爷,“吓死人了,你走路怎么也没个声?”
四爷摸了桌上的一个桔子,在敏宁身边坐下,然后继续说,“跟你说了铁矿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敏宁摸了摸鼻子说,“这可不是我想要铁矿,而是朝廷铁矿的产能太少,根本跟不上修建铁路的速度。”
一听到铁路,四爷掰桔子的手立即停了下来,“哪一段停了下来?”
敏宁接过他手中的桔子说,“正巧就是京城到天津那一段,那里修的最快,所以最先断了。”
四爷可是知道太上皇一直关注着铁路的事情,当即开口,“属于国家的铁矿,肯定是不能给你的,你给朕出一个主意,我拿其他东西跟你换。”
敏宁可看不上四爷手中的那点东西,随即想到什么,她眼睛一亮,“那就拿这个地方的矿石来换。”她指着盛京不远的那一处山脉。
四爷哪里不知道,她看中的都是好东西,立时起了疑心,“这里有什么?”
敏宁松了松肩说,“没什么,就是有个小金矿可以。”
金矿?
四爷停下手,抬头看向她,“你之前不是说不要大量的金银涌入民间吗?”
敏宁回答:“可我也说了,得让纸币跟金银挂钩,那么要印纸币的话,得有金银作为支撑,我这边自然需要大量的金银。”
四爷不由深思起来,“可以,不过朝廷的拿六成。”这几年她辛苦攒的银子都被太上皇给败光了,结果等四爷登基之后,看着那空荡荡的国库,简直是欲哭无泪。
不仅敏宁缺银子,就连四爷也缺银子。
敏宁断然拒绝,“这是不可能的,最多只能分朝廷两成。”然后她看着四爷说,“爷,你能讲讲道理吗?那金矿是我的人发现的,挖矿也是我处理,不可能白白分给朝廷六成银子。”
四爷退后一步说,“五成。不然你去跟太上皇说,太上皇可没我这么好,说话肯定直接将金矿全都没收。”
敏宁瞪眼看他,“最多四成。”
四爷嚼着桔子,咽下之后砸吧了一下嘴,觉得这应该是她的底线了,便点头同意。
敏宁暗下欣喜,那个金矿处含量可不少,照现有的技术,最起码能挖一百多年。
这批金矿要是挖出来,银行就有了立本之地,能保证纸币□□的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