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快穿之风水大师 > 96、第五世界 乔爸和他捡来的戏精儿砸(九)全文阅读

乔广澜听了一会他们的对话, 才隐约明白过来, 戚阳和邢超应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当初戚阳的母亲在戚阳三岁的时候抛夫弃子而去,又过了五年, 中间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她一个人重新孤身回到了戚家, 戚阳的父亲对妻子感情很深,也重新接纳了戚母,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离开, 也没有提起过以前的事。

所以直到她去世的时候,戚阳才从她口中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弟弟,现在不知所踪, 身上有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木牌作为标识, 戚母希望他能把小儿子找回来,兄弟相认。

听来听去, 乔广澜也没有听出来戚阳哪里对不起他了, 让邢超这么大的火气,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这人天生是个火气很大的烈性男子……

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这也太烈了。

黑云渐散,天地重获光明,阳光洒在了一片狼藉之中, 当时乔广澜反应极快,普通人撤退的很及时,目前在场的只有他们这倒霉催的四个人。

戚阳是魔族中人, 戾气对他的影响不大,但是之前为了保护邢超被一块巨石砸中了胸口,这会还有点直不起腰来,捂着胸口靠在一棵歪倒的大树上,邢超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靠在另一边,没有过去帮忙的意思,但他的手却在无意之中紧握成拳,指骨捏的有些发白。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古怪,都没有注意在他们身后稍微远了一点的乔广澜和临楼。

眼前一亮,临楼轻柔地将外衣从乔广澜脸上揭了下来,松开了扣着他手腕的手,乔广澜被突如其来的阳光晃了下眼睛,用手一遮,冲还压在他身上的临楼道:“滚下去!”

临楼轻轻叹了口气,非但没有听话地滚下去,反而就着这个姿势低头,直接亲上了他。

这个吻浅尝辄止,临楼很快抬头,然后硬挨了乔广澜打过来的一拳,道:“对不起。”

乔广澜挥手就把他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从地上跳起来,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上去狠狠跺了临楼两脚:“又装!又装!你他妈卖萌上瘾了是吧?”

临楼坐在地上任他踩,也不敢起身,委屈地说:“就这一次啊。”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乔广澜反倒想起了之前那几个世界,愤怒地“呸”了一声,拂袖一甩,振去身上灰尘,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戚阳眼睁睁看着乔广澜面罩寒霜,跟自己擦肩而过,也没来得及打个招呼,有点迷茫的转头,发现一个俊美贵气的年轻男子跟在乔广澜身后,也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路过戚阳的时候,他的脚步忽然一停。

戚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友善地冲着那个男人笑了笑,算作打招呼。

年轻男子随意一颔首,看了看他,淡淡道:“伤的重吗?”

跟之前面对那个小孩时一模一样的紧张感再一次涌了上来,虽然对方的态度实在不算客气,言谈之中又有一种上级对待下属的居高临下之感,但他却觉得由这个人做出来,一切都仿佛天经地义。

可惜有伤在身,实在动弹不得,不然戚阳一定会从地上站起来这样他坐着对方站着,让人感觉心里很虚。

他连忙道:“多谢公子挂怀,在下伤势无碍。”

邢超有点看不下去了,冷笑一声,刚要说话,冷不防那个年轻男子突然扭头,目光淡淡地在他身上一扫,邢超瞬间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笑容僵在脸上,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弯腰搁在戚阳面前,轻描淡写地道:“伤药。”

说罢之后,他一负手,不等戚阳道谢,径直离开了。

因为他布下的结界,除了刚才那个大坑以外,不远处的客栈没有受到其他伤害,临楼进去之后走到乔广澜的房间门口,试着推了一下,门关的死死的,显然上面被下了禁制。

这禁制他肯定可以打破,但就是再多十个胆子也不敢硬闯,在外面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凑到门缝那里,试着把眼睛往里面看,可惜门缝太窄了,他什么都看不到。

临楼又把耳朵凑过去,里面也没有什么声音。

他之前因为身受重伤,外形倒退成了孩童的样子,被乔广澜捡到之后,本来没有打算告诉他事实,反正两人一个魔族,一个仙门,本来就没有坦诚相告的必要。

当时临楼死也不会想到,对方会对自己这么好,而自己竟然没出息的、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情根深种,再也没有办法放手。结果越装越是不敢说实话,越不敢说实话越得继续装下去,活活把自己给坑了。

……所以说现在怎么办?

临楼冲着门说:“阿澜,我错了,对不起。”他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生我气,生气不要憋着,对身体不好,你拿我出出气行吗?这样不说话我很担心。”

他说完之后本来没指望乔广澜立刻回应,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还有什么别的好听的话可以说,没想到门竟然一下子开了。

临楼喜出望外,有点高兴又有点紧张地看着抱胸倚在门口的乔广澜。

乔广澜也发现自己对这家伙越来越心软了,只是自从知道路珩为了跟着他穿越付出了什么,他就的确很难铁石心肠。

觉得自己很没出息的乔大师没好气地道:“你错哪了?”

临楼谨慎地道:“……骗你。”

乔广澜哼了一声:“还是个惯犯。”

临楼连忙说:“就这一回,真的。”

乔广澜知道他没有记忆,不跟他掰扯过去的事,顺着台阶下来了:“所以说你到底是谁?”

临楼不敢再有半点隐瞒和犹豫:“我就是冥照魔尊,临楼是我的真名,我之前是因为受了重伤功法倒退,所以才会变成小孩子的样子。其实我恢复过来也没有多久。”

他的伤势是乔广澜治的,当然也知道当时多么严重,毕竟身在陌生的地方,临楼那个时候又不认识他,伪装自己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乔广澜哼了一声,语气缓和了不少:“那你以后还骗不骗我了?”

这句话问的一点难度都没有,但凡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乔广澜是打算把这事过去了,这个时候只要顺着他说一句“不会”,就是皆大欢喜,可是平时精明的像只狐狸一样的临楼,却一下子不说话了。

乔广澜也有点意外,长剑般的眉峰一挑:“你什么意思?”

临楼有苦难言,顿了一下,婉转道:“虽然不能保证,但我会尽力而为。”

乔广澜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淡淡地说:“我从来不需要模棱两可的答案,和摇摆不定的人。”

临楼心中一痛,还没说话,面前的门再一次被甩上了。

临楼沮丧地站在门口,虽然相处不久,他也已经熟知了乔广澜的性格,明白这一回他恐怕是真的生气了,不可能再轻易搭理自己。

可是没有办法,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乔广澜想要,自己都可以答应。毕竟命早就是他的,心也早就是他的,唯独有些秘密……事关乔广澜的安危,他绝对不可以妥协。

临楼深深地吸了口气,明知道那扇门一时半会打不开了,还是不愿意走,就靠着门板坐了下来。

刚才他在客栈外面布下结界的时候,顺手设下了一个迷梦,让客栈中的所有人都陷了进去,忘记刚才被袭击和救助的事情,以免引起过大的不安。他坐了一会,迷梦的期限逐渐过去了,客栈中开始逐渐恢复热闹,已经有人走动起来。

临楼坐在门口,觉得这样有点不好看,刚想起身,忽然又灵机一动,掐了个诀,他便重新变成了之前那副小孩子的模样。

没过片刻,住在他们隔壁房间的一对中年夫妻推门出来,这几天双方出来进去,互相也算是眼熟,丈夫看见临楼,立刻惊讶道:“这孩子怎么坐在这里了?你爹呢?”

临楼委屈地低着头,小声道:“爹爹在屋里……他生气了。”

丈夫皱眉道:“就是再生气也不能大冷天的把孩子扔在这里,这像什么样子!你爹也太……”

临楼连忙说:“不是爹不好,是我真的犯了错惹爹生气。爹没有罚我,可是我不想回房,想在这里等爹跟我说话。”

妻子怜惜地捏捏他的衣服:“多懂事的孩子啊,你爹定不会真生你气的。看着衣服这么薄,怎么好一直在风口里坐着,跟婶婶去房里玩一会罢。”

临楼道:“谢谢婶婶,我不去了,还是在这里等我爹。”

那对夫妻赞叹了几句他懂事,见劝不动临楼,也就只好离开了,临楼后背贴着门板,继续在乔广澜门口坐着。

来来往往的人都要问问这个可怜巴巴的小朋友是发生了什么事,临楼丝毫不以为耻,耐心回答。

他的脸皮之厚可比城墙,乔广澜却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临楼又跟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太表示完“等爹”的决心之后,身后的门就一下子又被人重重地打开了,紧接着一脚踹到了他身上,乔广澜含着怒气道:“你还要不要脸!”

临楼带着后背的脚印旋身站起,已经恢复了大人的样子,他二话不说搂住乔广澜,一直抱着他推进房间,脚一勾,带上了房门,扭头就在乔广澜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乔广澜脖子最怕痒,身体一颤,挥拳打在临楼的小腹上。

他这一拳力气不小,临楼闷哼一声,居然很顽强的没有松手。

乔广澜简直被他气笑了:“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

临楼道:“我不想你讨厌我。”

乔广澜道:“这难道不是你自找的吗?”

临楼低声下气地说:“阿澜,你听我解释”

他知道乔广澜盛怒一下一定不想听,所以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之所以那样说,正是因为我不想对你承诺我自己不能肯定的事情。我活了这么久,无人陪伴,无事眷恋,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生命的喜悦,是你让我觉得留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一件没幸福的事情,我珍惜你胜过自己的所有一切,你向我怎么发脾气都没有关系,可是……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对我关上你的门……”

他放开乔广澜,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神态里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真正的疲惫和软弱:“每当我叫你得不到回应时,我心里都会感到很害怕。那种感觉就好像曾经失去,我、我心里实在是……”

他说的情真意切,乔广澜同样动容,深情道:“临楼!”

临楼受宠若惊:“阿澜你……”

话还没说完,手腕一紧,小腹一痛,天旋地转,魔尊大人被放倒在地,一只白色的锦靴重重踏上他的胸口。

临楼配合地惨叫了一声。

乔广澜道:“再敢装模作样,就地打死!”

临楼一顿,浅笑道:“好。”

乔广澜哼了一声,放开他,临楼从地上爬起来,低头就要亲。

乔广澜早有防备,用胳膊肘抵住了他的胸膛:“对你爹这么无礼,不太妥当吧?”

临楼丝毫不觉得尴尬:“你是冥照魔尊儿子的爹,就是冥照魔尊的……媳妇……”

乔广澜道:“什么?”

临楼:“相公!”

说也奇怪,从一开始他变成小孩到现在,其实两个人打打闹闹,从来没有向对方表白过自己的心意,但是他就那么理所当然地认定乔广澜肯定是自己的,乔广澜竟然也好像早就明白,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乔广澜:“……你一个魔尊这么不要脸,魔族的人知道吗?”

临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们都没见过我的脸。”

乔广澜刚要回怼,忽然见到临楼身后的窗子下,邢超正架着戚阳慢慢往里面走,两个人边走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看表情竟然还挺和谐。

这真是太阳打北边出来了,乔广澜道:“等一下,路……临楼,你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临楼敏感地说:“你刚才要叫谁?”

乔广澜道:“路珩……哎呀我一个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快帮老子听听!”

临楼:“……”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乔广澜提起这个人了,心里不由有些发酸,但是两个人才刚刚和好,临楼也不敢造次,只好憋着一口气走到窗前,去看邢超和戚阳两个人之间的状况。

乔广澜能够使出来的都是仙门法术,很容易被身为魔族的戚阳察觉,但临楼作为魔尊,天生可以压制任何魔族的血脉,就没有这些顾忌。

他提气出指,向着戚阳的方向一点,一道金光飞旋而出,消散在戚阳和邢超的周围,临楼随即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水,顺手一泼,茶水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面水镜,顿时将戚阳和邢超的动作对话都放映了出来。

恰好戚阳在讲他在魔族中的生活:“……所以冥照两个字是魔尊大人的封号而非名字,魔尊大人的姓名天下再也不配有他人叫出。更何况对于尊上这种先天魔族来说,名字就是一种咒术,是万不能叫人知道的。所以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

乔广澜看了临楼一眼,忍不住试图回忆了一下起初临楼告诉自己他姓名时的神态语气,却想不起来了,因为他当时根本就没有上心。

临楼微微垂眸,两个人都没说话,只听戚阳又道:“你好像对魔族很感兴趣?”

邢超说:“是啊,你是一定要回魔族的吧?我也想去看一看,听上去挺有意思的。”

戚阳惊讶道:“你也去?”

邢超道:“怎么,不行吗?”

戚阳犹豫了一下,道:“倒也不是不行……”

但他的表情分明十分勉强,邢超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突然甩开戚阳的胳膊,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临楼看了一眼,道:“邢超手里拿的就是之前吃饭的时候,戚阳给他的那张房契。”

乔广澜道:“你说他是不是很感动,然后就……”

他话音刚落,就见到邢超刷刷几下,将那张房契撕了个粉碎。

乔广澜:“……”神经病的思维,不是他这种阳光少年可以度量的。

临楼好不容易忍住了没笑,只听邢超道:“以为给我一套房子住,自己就可以无事一身轻地回到魔尊麾下,继续当那个前途无量的大将,你当是养狗呢?”

戚阳无奈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会定时来看你,你还需要什么,我去买。那房子里面有准备好的木炭和厚衣裳,好歹要比客栈暖和舒适,为何你不愿意去呢?”

邢超道:“你真是阔气,果然大少爷就是和我这种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不一样。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娇贵!”

他脸上带着冷笑:“你知道吗?小的时候不到一岁我就被我爹给了一个老妈子带,哼,那个老娘们变着法的折腾我,觉得我年纪小人傻,没办法告状,大冬天把我的棉袄给她家的崽子穿,让我在雪地里面冻着,现在我身上还有生了冻疮之后留的疤。不过即使那样,我也活下来了。”

戚阳沉默,像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一会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邢超没理他,自顾自地说:“后来我终于会告状了,立刻让我爹活活打死了那个老娘们,她儿子被扔出去喂狗,以报她虐待之仇。”

戚阳道:“这样未免太过残忍……”

邢超不由笑了,只是他的眉目间总带着股戾气,即使是这样大笑的时候,也不能给人丝毫温暖愉悦之感,反倒显得有些神经质:“我听闻魔族的冥照魔尊是个奇人,明明是魔,偏偏要学那些名门中正人君子的做派,这么多年不单约束手下不得滥杀,甚至还牵线跟人族和鬼族设立界约……哈哈哈,我那个时候还想,这个魔尊是不是脑子不好用,现在看见你,我更加相信这点了。你们这么慈悲心肠,别人会吃这套吗?还不是提起魔族就要为之色变。”

戚阳怒道:“魔族指的是天生血脉,和魔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行事正派有什么不好吗?魔尊此举避免了三族之间的战祸,不知道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非有大魄力大智慧者不能为,不许你这样说尊上!”

他自从认识邢超,无论对方怎么挑衅都不会生气,反倒百依百顺,照顾有加,这是头一回冲邢超发怒,别说乔广澜和临楼意外,就连邢超都愣了一下。

临楼几乎是所有魔族人心中的神明,早就习惯了被捧上天,对于戚阳夸他没什么感觉,但当着乔广澜的面夸就不一样了,暗暗挺了挺腰杆,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眼睛却偷偷瞟着乔广澜。

但下一刻,邢超就反应过来了,阴阳怪气地道:“呦,看不出来,你对魔尊,倒是……啧啧。”

临楼:“……”说话就好好说话,“啧啧”是什么鬼!

乔广澜这才看了临楼一眼,临楼连忙说:“我和他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乔广澜似笑非笑:“啧啧。”

临楼:“……”

戚阳倒是没有多想,他的脾气非常温和,看邢超不再攻击魔尊,也就不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会,伸手拢了拢邢超的毛领子,说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最起码你现在再也不会挨冻了,不是吗?”

邢超躲开他的手,脸色有些不自然,两个人的谈话到此为止,谁也没再提搬出客栈的事。

临楼见没什么可听的,手一挥,房间中间的水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