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吗。”高颜即便是想要拒绝, 也力不从心, 下班的时候还是给贺芷晴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嗯, 差不多啦。你呢，下班了吗。”明明没有人看到，可贺芷晴的脸上依旧荡漾着笑容。
“嗯, 我刚在停车场取了车, 马上就出发过去接你。”
“好，那我等你来。”说这句话的时候, 贺芷晴的内心, 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她一向不怎么喜欢等人, 因为……等待，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也是一件很考验人耐心的事情。
贺芷晴自问, 是没有那个耐心的，她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去用来等人, 这种事情在她眼里, 是无聊而幼稚的。
可此刻, 她却怀着欣喜跟雀跃, 等待高颜开车来接她下班。
也许，她一直都不是不喜欢等人。
而是, “等待”这件事情，关乎于……你等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哪怕，我忙到根本没有时间去做这种多余而浪费时间的事情, 可是，因为要来的那个人是你，因为……我要等的人是你，所以，我心甘情愿，浪费我的时间，消磨我的经历。
这些，本来在我眼里是毫无生趣的事情，也会因为那个人是你，而变得让我心生欢喜。
然而……
开着车去接贺芷晴的高颜，却没有这么想。
对她来说，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开车去接贺芷晴的，她更加不知道……她应该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贺芷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如果，我没有要跟你重新开始的打算的话，是不是应该……在一开始，就断了你的念想呢。
况且……
你明明……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又怎么可能……还喜欢我呢。
那些，我们共同经历过的事情，现在……在这个世界上，还记得的人，就只有我一个而已，虽然知情的人不在少数，但当事人……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那么……
我是不是应该，和你保持距离？
这大概，也是高颜最纠结的地方了吧。
她以为，已经过去五年了。
五年。
是五年的时间诶。
不是五个小时，五天，五周，五个月。
而是五年诶。
那她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呢？
就连她的女儿高芷颜，都从当初的小婴儿，变成了一个4岁的小女孩儿了，光阴似箭呐。
所以，过去的那段情，她高颜……应该已经放下了才对吧。
可如果……她真的放下了的话，又为什么会这样介意呢……又为什么，会对贺芷晴情不自禁呢……
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还是低估了那段感情的杀伤力？
也许……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拿得起，放得下。
高颜原以为，她是害怕会重新开始这段感情，但结果是……她从来都没有放下过这段感情。
没有放下过，又何谈“拿起”？
“你来啦。”贺芷晴早早地就在停车场里等着她了。
高颜看到她站在停车场远远望着她的模样，舔了舔唇，开口问道，“怎么站在这里，在办公室等不就好了。”
“才不要。”因为……想你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第一眼就看到你，也让你……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
“东西，都拿好了吗。”
“嗯，没什么东西啦。”贺芷晴上了车，扣好了安全带。
“那现在去接芷颜，可以吗？”高颜询问着贺芷晴的意见。
“当然啊，我们的目的就是去接小芷颜嘛。”贺芷晴笑着回答说，“今天第一天，司机小姐，你的表现还不错。要继续努力。”说完以后，她也不给高颜反应的时间，只是自顾自地凑到高颜的脸颊边，“吧唧”一下，给了她一个轻吻。
还有，浅浅的口红印。
“……”
对于贺芷晴的吻，高颜没有多作回应。
一路上车内都是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高颜像是自己无法忍受这一股沉默气氛似的，便云淡风轻的随口一说，“你一向都是这样的么。”
“嗯？哪样？”贺芷晴本来是看着高颜的侧脸出神的，结果因为高颜突然出声儿回过神来。
“就是……”高颜的双眼依然注视着前方，可是整个人的反应却像是有点慢半拍似的，她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也就是刚刚……被贺芷晴亲过的地方，“这样。”
“什么意思……？”贺芷晴不太明白，高颜的指向。
“我的意思是……你一向都……这么主动的么。”也许……这个问题的答案，高颜可能比贺芷晴本人都要更清楚吧。
“……”贺芷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盯着高颜。
好一会儿都没有得到回应，高颜趁着一个红绿灯停下的机会，侧过头去看贺芷晴，便正好对上了她专注的眼神，“嗯？”
“完全没有喔。”她看她的眼神，很专注，也是想要借机告诉她，自己的真心吧，“只对你而已。”
“……”
是不是应该……小小的高兴一下？
还是……内心又多了几分惆怅感？
高颜觉得，她可能要没救了。
对贺芷晴，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幼儿园附近停好车以后，高颜和贺芷晴便一起去高芷颜所在的班级。
期间，贺芷晴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高颜那双手。
嗯……好想牵。
“妈～咪～”小芷颜看到自家妈咪来了以后，便欢快地奔到了她的怀里面。
高颜自然乐得回抱住自家女儿。
“小芷颜，有没有想姨姨？嗯？”贺芷晴也蹲下身来，拍拍双手，向着高芷颜要一个抱抱。
高芷颜会意，便立刻扑到她的怀里去，并且最特别的甜说，“姨姨，芷颜也很想你。”
嗯？
也很想你？
自己有说很想这小家伙了吗？
高芷颜还真是一个小滑头，对于这个念头贺芷晴有些忍俊不禁，这么想着，便一把抱住了高芷颜，逗着她。
“贺小姐，不好意思，能不能打扰一下呢……”高芷颜所在班级的老师走到贺芷晴的身边说道，经过上次事件以后，她才知道原来贺芷晴就是这家幼儿园的老板，可就这么叫老板好像也不太好，但是事情事关高芷颜，看贺芷晴和高芷颜相处的这么好的样子，估计贺芷晴也是把高芷颜当做女儿来疼的，如果这次她不说，日后闹大了的话，她一个小老师可背不起这个责任啊。
“嗯？什么事情？”对于老师会找她谈话，贺芷晴一点都不意外，事实上，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她的确有属意过幼儿园的园长，如果高芷颜在幼儿园有什么事情，不论是老师还是园长，都可以直接找她汇报。
“是关于高芷颜的事情……”
贺芷晴闻言，看了一眼高芷颜，她正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小芷颜乖，先去妈咪那边好吗，姨姨和老师有些事情要谈谈。嗯？”
“嗯！”高芷颜一口便答应下来，脱开贺芷晴的怀抱，跑到高颜身边去。
高颜看着贺芷晴和老师走到一边去，心想一定是跟自家女儿有关的事情吧。
说起来……
贺芷晴为什么要开一家幼儿园呢……
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太对吧。
一来……芷颜虽然是她女儿，但她应该是不记得的，那么和小孩子毫无关联的她，干嘛要开幼儿园呢……二来，她们公司的业务与幼儿园完全沾不上边，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另一边。
“是芷颜在班里被人欺负了吗？”贺芷晴首要关心的还是怕小家伙被人欺负。
“不是。只是……上次小芷颜被上次唐太太的儿子欺负以后，唐太太后来来幼儿园里闹过几次，不过没有讨到好，最近也算是消停下来了，她的儿子也已经被院长劝退了，可是……因为唐太太几次三番来闹，所以……不止是周围的小朋友，就连有些小朋友的家长们，都说小芷颜是没有爸爸的孩子，这些流言蜚语传出去，我怕会伤害到小芷颜……”老师把事情说得比较中肯，毕竟高芷颜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她也不想要伤害到她。
只是，传言这种东西，哪怕一开始不是真的，可是传到人尽皆知的地步的时候，哪怕不是真的，也可能被传成真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
“我和院长沟通过，我们校方的意见呢，是想着要不要告诉……高小姐，让她联系一下小芷颜的父亲，因为最近校方这边会举办一个‘亲子日’的活动，家长可以来学校参观小朋友上课的表现，和小朋友在校一起用餐之类的，只要小芷颜的父亲出面的话，这个传言自然就会不攻自破了。您看，这个方法可行吗？”按照道理来说，这是最简单便捷的方式了，只要孩子的父亲那天出现，然后露个面的话，那么那个流言自然就会消失。
不过，保守起见，老师还是选择了先告诉贺芷晴，看看她的意见如何，再决定要不要跟高颜说。
“你有何芷颜的妈妈说过这件事情吗？”贺芷晴沉下心来，问出这句话，心里面有那么点儿不是滋味。
“还没有，园长和我的意思是，想先问问看您的意见。”
“……”贺芷晴真的……很想要一口就回绝掉这种方法，干嘛要让小芷颜的父亲出现呢，如果他真的关心孩子和高颜的话，就不会跟高颜离婚了，况且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听高颜提起过孩子父亲的事情，而孩子的父亲，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可见……他根本没把高颜她们母女俩放在心上嘛……
可是，越是这么想，贺芷晴心里面就越是不是滋味儿，她很生气，却没有办法回绝掉老师的这个方法，一来……这的确是一个能够将对小芷颜的伤害减到最低的方法，二来……她也没有那个资格回绝。
“你和芷颜的妈妈聊聊看吧，如果……”贺芷晴看了一眼正抱着小芷颜逗她开心的高颜，“如果……高颜觉得没问题的话，那就这样决定，一切……都按高颜觉得可以的方式来，就好了。”
高颜似有所觉，也看向贺芷晴所在的方向，察觉到……她眼神里的那一丝……失落？
“怎么了？”她看着贺芷晴朝自己走来，很明显的……脸上没了之前的笑容。
贺芷晴摇摇头，倒是实话实说了，“有些关于芷颜的事情，老师要跟你说。”说完，她便自顾自地，从高颜的怀里抱过高芷颜。
“……？”感觉……贺芷晴的反应，突然有点冷淡，高颜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眉间全是不解。
“高小姐，您好，是这样的，关于芷颜的事情……”老师便把事情又向高颜解释了一遍。
高颜听完以后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又看着贺芷晴一副明显“我不高兴”的样子，便问老师，“刚刚老师您就是和芷晴说了这些？”
“是的，贺小姐的意思呢，是说一切都按照您的意见为准，那您看这件事情……？”
“我的意思啊……”高颜又看了一眼贺芷晴，顿了顿，便向老师表示着感谢，“谢谢您告诉我这些，‘亲子日’是下周五对吧，那天我会准时到的，至于芷颜的事情，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处理好的。不好意思，谢谢您费心了。”
“没有没有，您客气了，这是我做老师的职责所在而已。”老师也摆摆手说道，她尽了应尽的义务，高颜既然有自己的方式来处理，那么她也就算啦。
“那我们先走了。”说着就走到贺芷晴的身边，跟自家女儿说，“我们回家吧，快点跟老师说再见～”
“老师再见～”
“哎，小芷颜再见，明天见喔～”
贺芷晴一路都默默地抱着高芷颜，没有说话。
很想知道……高颜的决定是什么。
偏偏……高颜一点要说的意思都没有，不过……看刚刚老师笑着说再见的样子，高颜大概……是答应了吧，也对啊……高颜这么疼爱小芷颜，再加上……叫孩子的父亲出席，的确是……打破流言的最好方法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压根……就没有她贺芷晴什么事情啊……
“芷颜是大孩子了，要自己下来走知道吗，姨姨一直抱着你，很累的。芷颜想要累到姨姨吗？”高颜对着自家女儿说道，基本上小芷颜会自己走路之后，她都很少会抱着女儿一路抱回家，大多时候都是让女儿自己走，然后自己牵着她。
小芷颜摇摇头，“那我不要姨姨抱了，我要自己走路。”小芷颜便挣脱着，自己下去走路，还不忘对贺芷晴说，“姨姨你就休息休息，芷颜可以走读的。”
“嗯。”贺芷晴有些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来，“芷颜好乖。”
小芷颜也似乎是察觉到贺芷晴有些低落的情绪似的，便一只手牵住高颜，另一只手牵住贺芷晴。
三个人就这么在超市里闲逛着。
高颜在买菜和生活用品，而贺芷晴，只有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还有被小芷颜抓住的那只手。
三个人……
好像一家人呢。
也许，就在不那么久以前……小芷颜的父亲，也是这样牵住小芷颜的手，还有……高颜的手。
会复合吗。
他们。
毕竟，“亲子日”那天会见面……
那……以后呢。
贺芷晴有些……混乱。不知不觉间，就松开了牵住小芷颜的手，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高颜的注意力没有太放在这边，倒是自家女儿的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妈咪妈咪，姨姨她走掉了……”
“嗯？”等到高颜循着声音看过去，便发现贺芷晴像是瞎了一样往被人推车的那个方向走，快要撞到了……
“芷晴！？”她立刻走过去，抓住了贺芷晴的手。
贺芷晴回过神来，“？”
“……”高颜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牵到自己的身边来，“你待在我的身边，不要到处乱走。”
说完以后，高颜继续在冷冻柜里挑着食物，却没有松开牵住贺芷晴的那只手。
“……”贺芷晴还处在略有懵逼的状态，没有回过神来。
倒是小芷颜解释说，“姨姨刚刚超危险的，别人的车车快要撞到你了。”
“……”贺芷晴心下了然，怜爱一般的摸摸小芷颜的头说，“对不起啦小芷颜，让你为姨姨担心了。”
“好了。”高颜挑选好以后，把挑好的食物都放在推车里，然后抱住自家女儿，让她坐在推车的坐板上，便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牵住贺芷晴的手。
对于高颜这样明显的举动，贺芷晴……有点点……害羞。
虽然……她是很想要牵高颜的手啦，但是……经过刚刚的事情，高颜再这么牵自己的手，总感觉……自己像被当成了小孩子似的……很不好意思啊。
“不用这样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贺芷晴试图争取一下作为“大人”的尊严。
“你不是吗。”结果高颜一句话把她给怼了回去。
“……”好吧，贺芷晴认输了，高颜要这么说她，她也没法反驳啊，反正……还可以被她牵手。
这么想着，贺芷晴便把和高颜相牵的那只手，换成了十指相扣的方式，高颜倒也没有反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许。
直到一起回了家，高颜在厨房里做饭，贺芷晴在辅导小芷颜写作业。
过了一会儿，高颜察觉到，身边有人，边说，“饿了？去客厅等吧，厨房油烟大。”
“没关系。”贺芷晴只是淡淡地说着。
“……”
贺芷晴就这么站在门边好一会儿，也不说话，高颜也没有接话，可是气氛总是这么闷闷的。
“……有话想跟我说？”高颜不想和贺芷晴之间有这种闷闷的气氛，让她心烦，让她心里也闷闷的，她不喜欢。
“……没……没有。”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对了，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什么事情啊？”
“之前……你不是说家里淹水了么，现在，处理好了吗。”她不是想要赶走她，可是……却很害怕她再继续靠近。
靠近，也意味着远离。
两者始终相对。
不远不近，是最好。
“……还没有。”贺芷晴不傻，她明白高颜的意思，是在暗示她，可是她偏不想听。
“需要我找人帮忙吗。”高颜其实不太像把话说得太明白，她不想要让贺芷晴觉得难堪，也不想让自己……难看，“你住在这里也有一段日子了，家里人不会说些什么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高颜的心里……莫名的觉得自己很卑鄙，她明知道……贺芷晴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可她却还是说出这样拙劣的话来，只为了让她回家……怎么说，都是自己自私。
“我没有家人。”
“……”
明知如此，听见贺芷晴这样说的时候，心……还是跟着刺痛了一下。
“那……”
“你是在赶我走吗。”贺芷晴不想和高颜兜圈子，装傻装多了，也没有意思，大家都不是傻瓜，干嘛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呢。
“……”高颜无法回答。
“如果你想我走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贺芷晴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脚边，她一直觉得，自己住在高颜家里，能够和她一起生活，是一件是很开心的事情，但这样开心的前提是，她没有打扰到高颜。
如果……打扰到她了的话，那么她可以走的。
毕竟……这里原本……可能……是高颜，和另一个人的家。
是高颜和她的丈夫，还有小芷颜，一起生活在这里的……一个，原本就没有她贺芷晴的位置的家。
“……”
“今天，下午的时候，芷颜的老师说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或许……也不对啦，其实老师说的方法，的确是最简单有效的，毕竟是‘亲子日’嘛，芷颜的父亲出席，也很应该。”贺芷晴越说心里越觉得难受，仿佛自嘲一般，“我出现在你家里，还跟你住在一起，的确……不是很方便。”
“……我不是这个意思。”高颜明白，贺芷晴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丈夫啊，什么父亲，小芷颜根本就没有父亲啊。
“没关系，你不用安慰我。谢谢你……收留了我这么久。”到头来，终究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还是很喜欢你。”因为高颜是惟一一个，让她明白，什么叫做“喜欢”的人，至少她在面对高颜时候的那种心情，是她和别人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
“……你真的喜欢我吗。”高颜忍不住将这个疑问问出口。
真的很奇怪啊，她跟……失忆之后的贺芷晴，是最近才见面的诶，现在贺芷晴说喜欢她？
让她怎么相信啊。
“你不相信吗？”
“我不是……只不过……我是一个……嗯……离过婚的女人？还是一个有女儿的女人，你真的是喜欢我吗？”放在现在的正常角度，就很奇怪啊，贺芷晴难道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些吗？
“我喜欢你，跟你离过婚没有，跟你是不是一个女儿的妈妈，有关系吗。”贺芷晴突然抬起头，对上高颜的眼睛，视线定格在她的身上，“我的确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大概……也是最后一个了。”
“……”
“我知道……这在你看来可能……有点荒诞？可我喜欢你……本来，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
“那是因为什么。”
在贺芷晴失忆以前，高颜从来没有跟她讨论过相关方面的问题，因为……在那个时候，她们互相喜欢，这样看来，似乎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情，所以，她从来没有问过贺芷晴喜欢她什么，为什么会喜欢她。
可是现在，她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呢。
就连……贺芷晴失忆以后，还能喜欢她？
“有件事情，你大概搞错了。”贺芷晴的眼神认真起来，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
“什么……？”高颜挑眉。
“我从来，没有去找一个理由，让我自己喜欢你。我会喜欢你，是因为你存在的本身，提供给了我一个理由，让我去喜欢你。”
言下之意就是，我从来没有刻意去喜欢你，相反地，是你的存在，吸引了我去喜欢你。
“所以，你要的答案，我给不了你。因为，答案不在我这里，而在你自己身上。”贺芷晴给了一套非常理论－xing－的回答。
高颜想过无数种可能，只是贺芷晴的答案，是她从没有考虑过的，让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告诉她这件事情的人，还是失忆之后的贺芷晴。
“很……俗气吧？”说完以后，她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这段话看起来的确是挺俗气，也没什么深度的，不过……这确实是她真实的想法。
因为，爱情，本身就是很俗气的啊。
“……不会。谢谢你告诉我。”
“嗯，那……我去收拾东西了。”她没有忘记，她要离开的事情，“另外……”
“……？”高颜抬眼去看贺芷晴。
“如果你要用‘你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或者是‘一个孩子的妈妈’这样诸如此类的理由来拒绝我，我是不会接受的。”这在贺芷晴看来，这根本不是拒绝的理由，而是搪塞啊，“不过……如果……”
突然有一点点难过。
胸口有些沉闷，像是被一个大石头压住了似的，还有一点……害怕的感觉，从心口蔓延出来，贺芷晴放缓了语速，低垂着眼帘，有些艰难的开口，“如果……你是要跟你先生复合的话……”
“……”高颜觉得自己被贺芷晴传染了吧，心里面突然好难过啊……好想哭，还觉得委屈。
贺芷晴的眼睛看向别的地方，她有些不敢去看高颜的眼睛，她很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这样……也太没有面子一些了吧，让高颜因为这样就心生同情什么的，这样做，贺芷晴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那……我会自动退出的。”
“到时候……我也不会纠缠你的。”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看着高颜，眼神却有些闪躲，“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
“那……我也该去收拾东西了。”贺芷晴转身便要走。
“……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高颜抓住贺芷晴的手。
当你选择抓住一个人的手的时候，就不会想要再放开她的手，可是抓住她手的那一刻，就存在放开她手的可能。
但是，如果你从来都没有放开过她呢？
结局，会不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