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了？”
乔以枫洗完澡吹干了头发, 便走到乔璟燃的房间里看看她收拾得怎么样了。
“嗯。”
乔璟燃看着穿着浅蓝色真丝睡衣的乔以枫，坐在她的床边一脸平淡地注视着自己的模样, 便回看着她，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的注视着对方的双眼好一会儿。
“今天……你怎么会出现在爸爸的办公室里。”乔璟燃莫名就想起中午的时候, 乔以枫对乔礼所说的那一番话。
现在回想起来, 内心还有些心动不已。
她说不清让她心跳加速的原因, 可那一刻，看着乔以枫的侧脸, 乔璟燃感觉乔以枫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没什么事情啊, 又快到午饭时间，就想去找你一起吃饭嘛。”乔以枫解释了几句，“不过因为今天中午妈妈突然回家, 然后拉着我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没有时间做饭带去给你吃，就想偶尔去外面吃一顿也不错啊。”
“然后听你秘书说, 爸爸有事情找你, 本来我还打算喊上爸爸一起吃饭的，结果一走到他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他生气的声音了。”乔以枫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乔璟燃眨了眨眼睛, 没说什么，只觉得心里面不是滋味儿，好像……又让乔以枫看到了她丢脸的样子。
之前她明明还能够强行让自己专心的好好工作的, 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状态越来越差，有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时常对着一份文件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明明十分钟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却要花费好几倍的时间才能够完成，如果只是花费时间长一些也就算了，关键是时间也浪费掉了，还无法保证工作质量，这才让她更加头痛。
她也很清楚，她最近的工作状态并不怎么好，也不是没有听到属下之间的传言和嚼舌根之类的话，如果是往常的话，她一定是硬怼回去了，可最近……她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再加上……那些传言也没错，最近经她手的工作，的确被重新返工了好几次。
因为她一个人的工作问题，却连带拖累了一起工作的几个同事，也难怪他们会有怨言。
想到这里，乔璟燃不禁自嘲了一下。
“是因为……妈妈的态度，所以……影响到你了，是吗？”乔以枫拉过乔璟燃的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乔璟燃坐到自己的旁边来。
“还是说……因为我，所以……让你无心工作了？”乔以枫直直的盯着乔璟燃的脸，就怕她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不肯说真话。
“跟你无关！”乔璟燃紧张地摇摇手，她就怕乔以枫误会，立马就否定了她的想法，“是我自己的问题，没有兼顾好自己的情绪和工作……”
“怎么这么说呢。”乔以枫怜爱地抬起手，来回抚摸着她的脸颊，“即便是被影响了心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为什么你现在……总是喜欢把所有的问题……都背在自己的身上呢。”
“……”
“你也可以觉得，压力很大啊，你也可以把不开心的事情都说出来啊。”乔以枫的手顺着乔璟燃的脸颊，滑到她的耳侧，用指腹揉娑着她的耳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你可以不必那么优秀。”
“可是，我希望变得优秀啊。”乔璟燃将头撇向一边，叹了一口气。
只有成为优秀的人，才足以站在她的身边。
不知何时，脑海之中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那……我也要加油咯。”
“什么啊……？”
“你不是……要成为优秀的人吗？”乔以枫歪了歪脑袋，微微嘟起嘴巴，似乎是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如果要跟你一直在一起的话，我也要成为很优秀的人才行啊。”
“……”
乔璟燃只是微微一笑，对此没有发表过多的评论。
“诶，干嘛不说话啊。”
乔以枫的脸凑近了一些，“对于我说的话，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而乔璟燃只是定定地凝视着乔以枫，她看着乔以枫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尽量以平静地语气说，“跟我在一起……会不会让你觉得很累。”
其实话问出口的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这样问乔以枫会很奇怪。
她想从乔以枫那里，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
答案……她其实知道。
可是，还是想问。
其实最近方渝卿没有再出言责骂过她们，可是空气之中弥散着那种……压抑的氛围，却始终没有减少过。
很多时候，她都不太会去跟父母对视，因为看着他们的眼睛，还没来得及读懂他们眼神的意思，就已经率先感受到了弥漫在气氛之中的那种压抑感。
就是，会让她觉得很难受。
她想……乔以枫一定也是吧。
可能……比她更加难受。
乔以枫握住乔璟燃的手，很笃定的告诉她，“不会。”
“嗯。”乔璟燃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似乎连心里的情绪也是，毫无波澜，“那就好……怕你辛苦。”
“……”
不知怎么的，听乔璟燃说这种话，乔以枫就忍不住心里泛酸，她扑到乔璟燃的怀里，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不许你觉得我很辛苦，也不许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你会很累。”
“难道不是吗？”
“不是。”乔以枫立马就反驳道，“不是！”
“嗯嗯……”乔璟燃没有料到乔以枫的反应会这么大，便伸手轻轻抚在她的背上，安抚着她，“不是……不是……”
“咚咚。”
有人敲门。
“……”
乔璟燃看了一眼仍旧窝在自己怀里，毫无动静的乔以枫一眼，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请进。”
反而是乔以枫先出了声，她把头埋在乔璟燃的脖颈间，姿势始终没有改变，连回答时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站在门外的乔礼得到回应，推开了门打算走进去跟两个女儿谈一谈，结果一推门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女儿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抱在一起。
他立马转身，将头撇一向一边，那一瞬间的尴尬简直让他无法形容！
本来他这个做父亲的进女儿房间就比较拘谨，毕竟男女有别，女大避父嘛，现在他俩女儿还搂搂抱抱的黏在一起，这一幕让他撞见可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啊。
“你们……”乔礼想说点儿什么，可刚开口就觉得说不下去了，“真是的！”
“……”乔璟燃拍了拍乔以枫的肩膀，示意她该离开自己的怀里了。
乔以枫也配合的坐直了身体，理了理因为静电而跟乔璟燃缠绕在一起的头发。
其实她是故意的，这个时候能来敲门的除了她们俩的父母还能有谁呢。
“爸，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乔璟燃用食指挠了挠脸颊，她是感觉乔礼挺尴尬的，突然有点觉得真是对不起他。
“我一直坐在客厅里面等你们俩，看你们俩这么久还没过来，就打算上来看看。”乔礼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听见身后窸窸窣窣地声音渐渐平静下来，才转身走到乔璟燃的书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来。
“妈妈……很生气吧。”乔以枫大概能够猜到乔礼过来的原因。
“你们俩还好意思说。”乔礼没好气地说，“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啊，还好来的人是我，要是刚才敲门走进来的是渝卿，可不得被你们俩气死。”
提起方渝卿，乔礼就一个头两个大。
为了这俩女儿，方渝卿把气都往他的身上撒了。
乔璟燃和乔以枫听见乔礼的抱怨，都选择了闭嘴，现在不管说什么大概都吃力不讨好。
“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管你们俩是怎么想的，但是至少……在家里面，特别……注意，是‘特别’。”乔礼强调道，“在你们妈妈面前，注意一下分寸和距离。”
“……”乔璟燃木讷的望着乔礼，“爸爸你的意思是……”
“你别高兴，我这么说不是代表我觉得你跟以枫在一起没问题。你们毕竟是姐妹，从小一起长大，你们能分得清这是不是爱么，万一要不是可怎么办。”
“是……妈妈让你来说这些的？”
“是我自己想提前给你们提个醒儿。”
“只在家里注意分寸的意思是，在外面……就不用了吗。”
“当然不是。”乔礼怒瞪着问出这话的乔璟燃，“你别耍鬼点子拐着玩儿曲解我话里的意思。”
“……”
乔璟燃鼓着嘴巴不说话了。
“你们俩知不知道，为了你们的事情，最近你妈妈这些天都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乔礼想到自家老婆每天睡在自己身旁辗转难眠的情形就觉得难受，看着面前俩女儿这股子的亲密劲儿就觉得头疼。
“我……跟燃燃……也不好受啊。”乔以枫抓住乔璟燃的手，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面不高兴。”乔礼自从看过照片和监控录像以后，就有刻意留意过她们母女三人之间的距离和氛围，“最近你对渝卿的态度越来越敷衍，她心里不痛快也没法儿真的拿你们怎么样。”
“还有……我知道，之前渝卿打燃燃耳光的事情。”乔礼说到这里，也觉得心里一痛，“燃燃，别怪你妈妈。她打你，她心里面也难受。”
“……”
乔璟燃低着头没说话。
乔以枫见状，捏捏她的手，安慰着她。
“脸还疼吗，当时去看过医生了吗。”乔礼仔细瞧了敲乔璟燃的脸，倒是已经看不出来什么痕迹了，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
“早就消肿了，没事了。”乔以枫替乔璟燃回答的。
“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那么……”后面的话乔璟燃没说下去。
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才好。
就算是前世的时候，方渝卿知道她喜欢女孩子的时候，虽然也是强烈反对，但也没有当时知道她跟乔以枫在一起的时候，反应那么剧烈。
难道是因为……方渝卿亲眼看见了自己和乔以枫在床上的缘故么……
怎么说呢……方渝卿生气和愤怒，乔璟燃都觉得能够理解，这是在父母的正常反应范围之类的。
可乔璟燃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跟前世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些差别。
这一世方渝卿反对的那个气势和行为，都比前一世要激进好多。
“其实……你妈妈也她的苦衷。”
乔礼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在想要不要跟乔以枫和乔璟燃说这些事情。
“什么苦衷？”乔璟燃皱着眉问道。
乔礼看了一眼乔以枫，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