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建军第二天一大早去跟夏队长请了假, 说他要去接李珍月回家。
夏队长同意了,丁建军就去了李珍月的娘家十一生产队。
李珍月赌气回娘家七八天, 早就有点儿着急了。
毕竟她娘家还有大哥大嫂,二哥二嫂, 虽然她是父母最小的孩子,以前在娘家时也比较受宠爱,可是现在她的两个哥哥都娶了妻子,生了孩子。她回去两三天短暂住下,她们不会说什么,但是住到了一个星期还不走,两个嫂子就有些不高兴了。
她们明里暗里说一些嫌弃的话, 李珍月听到了是又尴尬又生气, 可是没办法,她也不敢为了这个跟她们吵。
李家人都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回娘家的,头两天,他们都还站在她这一边支持她, 认为她婆婆太偏心, 不该拿钱出去给小女儿买家具办婚礼,因为倒插门的女婿还有丁小兰不会给唐玉香养老。
一家人都支持她硬气到底,要让她婆婆让步,不把存的钱给丁小兰买家具,而是要给她跟丁建军。以及顺便让丁建军服软,到李珍月娘家来接她。
只不过四五天以后,李珍月的两位嫂子就不支持她了, 还说丁建军这么久都不来接她,恐怕到时候真要跟李珍月离婚。所以,她们劝李珍月自己回去。
但是李珍月如果自己回去,会很丢脸,以后在丈夫和婆婆跟前一点儿也硬气不起来了。所以,李珍月忍受着她们的抱怨和冷言冷语,继续呆在娘家,盼望着丈夫来接自己回去,好让自己下台。
又拖了两天,连她父母都不支持她了,找她谈话,让她别拖了,赶紧回去。因为还有几天就要过中秋节了,中秋节一家团圆,她不回去,丁建军也不来接,那么说明人家丁建军真想跟她离婚。希望她不要真拖到中秋节,把事情弄得无可挽回。
李珍月这时觉得娘家真是比婆家还难呆了。
而且,她觉得丁家的两个小姑子真是幸运,有唐玉香那样的妈,还有丁建军那样的大哥。
于是她收拾收拾,对家里人说,明天就回去。
恰巧第二天李珍月早晨起来吃了早饭,背着装了换洗衣服的小包磨磨蹭蹭离开娘家,走到半道上,遇见了来接她的丁建军。
估计两人都没想到在半道上能遇到对方,一时之间愣住了。
但很快丁建军和李珍月都明白了对方是什么意思,这继续往前走还是转身往后走,让他们开始犹豫起来了。
最后,丁建军主动一些,他走上前去对李珍月说:“走吧,跟我一起回去,两个娃儿都挺想你的。”
李珍月慢腾腾地走了几步,问丁建军:“妈,还是要给小兰买家具吗?”
丁建军反问她:“你觉得那二十几块钱的家具比我,比你两个娃儿重要?”
“……”李珍月不吭声了。
丁建军继续说:“小兰毕竟是我妹妹,我虽然不愿意看见她跟潘晋原结婚,也不愿意去吃他们的喜酒。可是我也不想做得太绝,咱们今天一起去公社供销社买一对儿枕巾,两个茶缸,一顶蚊帐送她,你带着两个娃儿过两天去吃酒席。”
李珍月小声嘀咕:“我们还要出钱给小兰买东西?”
丁建军说:“就算是邻居家姑娘结婚,人家请你去吃喜酒,你还要送礼吧?小兰不争气,我妈不给她办婚礼,就没人管她了。我之所以愿意唱白脸,并不是针对小兰,而是针对潘晋原,告诉他,我们丁家还是有人看不起他,他最好识相点儿,对小兰好点儿,不然我对他还是不客气。”
这个话是李珍月头一次听到,她觉得丈夫很有头脑,也很有男子气。
于是,她心甘情愿地上前去挽着丈夫的手,告诉他,那就依他说的办。
丁建军没有对她说什么母亲愿意过年拿二十多元钱出来补偿她的话。
因为他觉得既然半道上碰见李珍月回娘家,那就是李珍月心虚的表现,她根本不敢离婚。所以,完全没有必要提什么拿钱补偿她的话,不然,她肯定会更加嚣张。再说了,一开始打算来接她,那个补偿她的话就是预备在什么好话说尽,李珍月也不肯回去的时候再说的。既然现在半道上碰到她了,就完全没必要再说了。
李珍月虽然对于婆婆拿二十多元钱去给丁小兰买家具还是不满,但这次回娘家经历的一切让她明白她的娘家可不是丁家。丁家可以让跟婆家闹矛盾的女儿回娘家住,还可以随便住多久,全家人都支持丁小甜。但是她跟丈夫闹矛盾了,回到娘家,连十天也住不下去,就要催她走的。另外,就是她见到丁建军来接她回去,也没有提她去找姑姑撺掇别人为难丁小甜的事情,知道丈夫原谅了自己。这已经让她足够满意了,明白要是再端着架子,她丈夫说不定就会转身离开。
两人随即去公社供销社买了一对枕巾、两个茶缸、一顶蚊帐,带着回了前进村。
孩子们见到自己的妈妈回家,自然是非常高兴,而唐玉香也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两天,丁建军和李珍月夫妻两人继续上工。唐玉香则是让在公社小学代课的丁小甜买了几斤肉和几条鱼,以及糖酒瓜子回来。自己家做了豆腐,拿出腊肉,杀了鸡鸭,从自己家菜地采摘了蔬菜,开始准备结婚的酒席。她又去请了焦大娘等一些村里的女人来做饭。
婚礼当天是周末,丁小甜不上课,村里被丁家请来吃喜酒的人陆陆续续来了。
就在丁家老屋的院坝里,摆放了借来的十二张桌子。
唐玉香在外面张罗接待来客,丁小甜则是去灶房帮忙。
灶房里的灶眼不够,帮着做饭的女人们就在院坝的边上用砖和石头搭了露天的灶炒菜。
本来丁家请了夏队长和韩队长来吃喜酒的,但是两人都没有来,他们找人向唐玉香带话,说他们要去大队开会,没时间来。
但到底有没有去大队开会,谁都不知道。
不过包括丁小甜内的很多人猜测,这应该是表明了生产队的干部对丁小兰和潘晋原这桩婚姻的态度。他们是不会参加先就闹出丑闻的一对男女的婚宴的,因为婚前发生男女关系这种行为,他们不认可,相当于这是一种官方的态度了。
夏队长和韩爱华不来,丁建军也没来。
同样丁建军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不认可这桩婚姻,但他又让自己的老婆李珍月来参加。这就给人感觉,李珍月来是看在了丁小兰是他妹妹的份儿上,他不来是对潘晋原有意见。毕竟最开始,他知道潘晋原和丁小兰来往,他曾经去潘晋原所在的知青点,跟潘晋原打了一架,把潘晋原揍了。所以对潘晋原的意见,一直延续到他跟丁小兰结婚很正常。
这三个人没来,有些习惯见风使舵的村民就也缺席了。
于是原本请的客就少了四分之一,十二张桌子没坐满,只坐满了九张桌子。
说起来也不是多少人,因为有些人家来吃喜酒,都是送了礼,带一家人来吃饭,一家人往往可以坐一桌。
总的说来,当时的人来吃喜酒送的都是各种日用品,没有送钱的。
丁家为了丁小兰和潘晋原摆的酒席花的钱是注定收不回来了,也就是大家在一起图个热闹而已。
不过,注定这个热闹也图不上了,看着那空了三张的桌子,丁小兰和潘晋原怎么也笑不出来。
来吃她们喜酒的都是实在抹不下面子,或者是丁家的亲戚,比如说丁红英一家人,还有唐玉香的娘家亲戚。还有就是潘晋原知青点的一些知青,包括他的同乡李志文在内。
丁小兰和潘晋原挨桌敬酒,人家的回应也是挺淡的,甚至有些人的笑都是挤出来的。
丁小甜呢,祝福他们新婚快乐,白头到老,然后一仰脖子把小瓷杯里的白酒喝了。
只有那些知青所在的一桌,在两人过去敬酒时,发出了哄笑声,比较热闹。
不少人说潘晋原提前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响应号召留在农村,扎根农村,过上踏实的日子了。
丁小甜看着他们,心想,四年后,你们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个时候,不少单身汉会庆幸自己长得丑,没有在当地娶到媳妇,然后可以回城上学或者参加工作了。
四年后,妹妹又是什么样子呢?
丁小甜倒是希望她可以经受住各种冲击,能够走好自己的人生路。
中午十二点半左右开始的婚宴,一直到下午三点左右才吃完。
来客们酒足饭饱纷纷告辞,丁家人跟他们寒暄,送他们几步路也就止步了。
今天来帮忙的女人们开始收拾残汤剩菜,洗碗筷和盘子等。
空下来的三桌的菜,被李珍月端下去,什么鸡鸭鱼肉的荤菜倒进一个盆子里,素菜又倒进一个盆子里,一共有好几盆子。
唐玉香做主,等到大家洗好碗筷盘子,把桌子和凳子等搬去还了,就给今天来帮忙的女人们分菜。
每人一碗荤菜一碗素菜,让她们端回去吃,感谢她们今天来帮忙。
焦大娘等来帮忙的女人们喜滋滋地端着菜回去了,最后剩下的菜被分成了一大份儿,两小份儿。
一大份当然是新屋那边丁建军一家人的。
两小份儿是丁小甜这里一份儿,包括秀琳和丁建国。
丁小兰和潘晋原一份儿。
分完菜,唐玉香把潘晋原和小女儿叫到自己跟前来,很严肃地告诉他们:“从今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从今天起,你们自己开火做饭。我分了一些米和油给你们,以及盐和辣椒。还有,我这里有十块钱,小兰,你拿去,作为生活费。将来的生活,你们自己安排,希望你们好好过。”
丁小兰接过钱后有点儿懵,她对于将来怎么开火吃饭,张罗伙食根本没有任何经验。她长这么大,都没有操心过米从哪里来,油从哪里来,菜从哪里来。念书的时候,读完书回家就有饭吃,开始干活了,也是干完活回家就有饭吃。
结婚在她的观念里,就是跟潘晋原这个英俊的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地睡在一起。以及她的丈夫是来自上海的知青,长得又帅,以后可以标注为丁小兰的丈夫,是属于她的,满足她的虚荣心。
至于柴米油盐,暂时没想过。
所以当唐玉香当面交待她结婚之后,要自己开火吃饭,她不茫然才怪。
至于潘晋原,肯定是要比丁小兰成熟一点儿,知道结了婚就要操心吃喝了。不过,现在的他还属于在第八生产队插队的知青,还没有把他的组织关系转到第七生产队。而在知青点,他们是共同做饭的,也就是每过个把星期,他会做一次饭,但是米呀菜这些,都是村里分给他们的。
一天没把组织关系转到第七生产队,他就需要每天在第八生产队的队长安排下去干活挣工分,好分到粮食。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阶段,他需要每天在第八生产队干活,然后走路回到丁家老屋来跟丁小兰一起睡觉。
这么一来,大概他只是在丁家老屋这边吃个早饭就行了。其余中午和晚上的两顿饭,他在知青点吃就行。
只有丁小兰,才需要操心自己的一日三餐。
拿着手里的十块钱,听了母亲的话,丁小兰终于弄清楚状况了。
现在的她结婚了,也就从大哥那边分出来了,跟潘晋原单独是一家人了,吃饭什么的就不能在一起了,各过各的。
唐玉香继续说:“你跟女婿住在丁家老屋,要做饭就去这边的灶房做,不过,你们要跟小甜商量一下,看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要用灶。各家把自己的柴米油盐分清楚,不要去占别人的便宜。以及吃的菜,小兰,丁家老屋旁边的菜地,我做主分给你一块,以后自己种点儿菜吃。还有,要想自己手里有点儿买东西的钱,自己要养点鸡鸭,生点儿蛋,自己吃也好,还是换钱也好,你自己看着办。这是我这个当妈的最后能交待你的话。”
说完,唐玉香站起来走了出去,跟着李珍月一人端着一盆子菜回新屋那边去了。
母亲交待给丁小兰的话,丁小甜在场也听到了。
她随后问丁小兰:“三妹,你大概什么时候用灶你说下。我们好错开做饭。”
丁小兰听了问旁边的潘晋原:“晋原,你说呢?”
潘晋原淡淡道:“我现在还在第八生产队,在组织关系没有转到第七生产队之前,我在这边只吃早饭,中午饭和晚饭,你不用做我的。而早上,我要早点儿起来,毕竟从丁家这边去第七生产队还要走十一二里路。六点半我要吃饭,吃完就走去第八生产队上工。”
丁小兰“哦”一声,随即对丁小甜说:“姐,那我就六点用灶吧。”
“半个小时就能做好早饭?”丁小甜表示怀疑,她认为这个速度可能适用于自己,因为丁小兰不常做饭,肯定要比自己慢。
“那我早点儿?”丁小兰问,她是看向潘晋原问的。
“你就五点半起来去做吧,我觉得你比较慢。”潘晋原说。
“好,那就五点半。”丁小兰笑着一口答应,“那我一会儿把闹钟调成五点半。”
丁小甜继续问:“中午和晚上呢,对了,我星期一到星期六不在家吃饭,只有星期天在家,你说个你做饭的时间。”
丁小兰又甜笑着看向潘晋原征求意见:“晋原,你看什么时间好呢?”
潘晋原打了个哈欠,说:“累了,我先回屋去躺躺,这种事情就自己定就行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把丁小兰一个人留在堂屋里。
这种在新婚第一天明显的对丁小兰的冷淡,让丁小兰脸上的笑僵住了。
看得出来,潘晋原对跟自己不相关的事情那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连敷衍丁小兰都不愿意。
不过,很快丁小兰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望,就飞快地说:“我中午十一点半左右下工,回家做午饭肯定要十二点半以后,至于晚上,五点半下工,那就要在六点半做饭。”
“中午十二点半?晚上六点半?”
“嗯。”
“好,那就这么定了。天晚了,我带秀琳回去睡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丁小甜说完,抱起已经打瞌睡的女儿从堂屋里出来,回了自己的屋。
她弄了温水来给自己和女儿洗了,上床去躺着休息。
等到秀琳睡着了,她进了随身空间,去给简易大棚里的蘑菇和木耳浇了水。
那些蘑菇和木耳马上就可以采摘了。
她打算在中秋节晚上,丁家人在一起团圆的桌子上,弄一盘子蘑菇给大家尝尝鲜。至于木耳,她不能拿出来给他们吃,因为本地就没有在这个季节看见鲜木耳卖的。她采摘的鲜木耳只能放在空间中晒成干木耳,才能拿出来换钱或者是给自己和家人改善生活。
从空间出来,她顺便去地里薅了不少青草以及挖了十几个红薯,这些东西明天早上可以拿来喂羊以及煮猪食。
丁小兰说她五点半起来做早饭,丁小甜就五点起来煮猪食,至于早饭嘛,她可以在随身空间里的简易厨房里做。也可以等着丁小兰做完再做。就算她跟孩子七点吃饭,她七点半骑车去学校,在八点半学校开课之前也可以赶到。这个时间她自己可以控制。
等到丁小甜忙完随身空间里的活儿,出来洗漱了,刚躺下,就听到北房那边传来了潘晋原和丁小兰的争吵声。
潘晋原的声音还挺大,远远压过了丁小兰的声音。
丁小甜听见了简直无语,今天两人才摆了酒,晚上在一起,这算是两人的新婚之夜吧。
新婚之夜就吵架,看起来就象是小说或者电视里的狗血情节一样,但是偏偏发生了。
丁小甜只是想了一下他们为什么吵架,很快就不再愿意想下去。
明天还要早起呢,谁有功夫关心他们的事情。
她闭眼,拿手捂住耳朵,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她五点起来,进灶房去煮猪食,给小羊羔喂草,给养的鸡喂水喂食,忙得不亦乐乎。
忙活完了,进屋一看,五点半,原以为丁小兰很快就会起床做早饭的。
可是等了好半天,直到六点钟,丁小兰才打开门进了灶房做饭。
丁小甜知道看来今天是等不着用灶了,只能把门关了,自己进随身空间熬了粥,热了一点儿昨天的剩菜,拿出来,六点半左右把女儿叫醒穿上衣服,洗了脸,跟自己一起吃饭。
吃完饭,她把桌上的这些东西都收拾了,放进随身空间里,然后拿出一个月饼来,分了一小半给秀琳拿着。
这样等到丁小兰问起自己怎么不做饭,她就可以说自己吃了大半块月饼当早饭了。
丁建国这时候也起来了,去打了水洗脸,然后到丁小甜跟前来,丁小甜指了指桌上剩下的那一大盆菜:“一会儿你把昨天剩下的菜端去大哥那边,中午好跟他们一起吃。”
“好的,二姐。”丁建国说完,凑过来,低声问,“二姐,你昨天晚上听见三姐和三姐夫吵架了吗?”
丁小甜一拍他脑袋,让他少多嘴多舌,别做长舌男。
“也不跟妈说?”
“这个……算了,别告诉妈,免得妈又担心小兰,再说了,结婚之后吵架很正常。”
“那,二姐,你和二姐夫吵架吗?”
“吵啊,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原来如此,那我不担心了,三姐和三姐夫吵架很正常。”
丁建国回去锁了门,端着菜,一溜烟儿跑去丁家新屋那边了。
丁小甜带着女儿走去了队部借了自行车,然后自己骑了大自行车,女儿骑了小童车,母女两人笑嘻嘻地去了丁家新屋那边。
把孩子交给母亲之后,丁小甜骑着车去了公社小学上课。
今天是中秋节,丁小甜上完课之后,周校长给老师们都发了月饼和麻糖,就连丁小甜这个代课老师都有。
月饼是两包,一包就是普通的芝麻橘红馅儿的糖饼,一包是玫瑰馅儿的月饼,每包大约十个。至于麻糖,也是散装的,大约有个奶糖那么大的二十多块儿。
丁小甜没想到自己这个代课老师居然也得到了这个福利,十分高兴。
因为这个年代糖和油一样是很难弄到的东西,凭票供应,数量还少。
丁小甜向周校长道谢,周校长说:“这是对你认真负责教学工作的奖励,是我从我的福利里面拿出来奖励给你的。丁老师,一定要继续好好工作啊。”
“多谢周校长,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希望。”丁小甜激动地说。
老实说,这些东西对现在的丁小甜来说,也算不上多珍贵的东西,但是她稀罕的是周校长对自己工作的肯定。
心情不错的丁小甜拿着月饼和麻糖骑车回家了。
到了村里,她先回屋,把周校长奖励给自己的月饼和麻糖放下,然后去把自己买的两包月饼拿着,借着还自行车去了队部,把手里的月饼送给了夏队长和韩队长。
当晚是中秋节,丁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饭桌上也没什么新鲜菜,除了一盘子炒蘑菇,丁小甜说这个蘑菇是她在公社的菜店卖的。其它的菜,都是昨天丁小兰和潘晋原摆酒的剩菜,不过就算是剩菜,也比平时丰盛得多。
七点左右开饭,大家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唐玉香吃了两筷子,忍不住问小女儿:“小兰,晋原呢,他什么时候回来吃饭?中秋节,哪个生产队都要给社员和知青放半天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