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母的上房出来, 王瑞直接去客房找何云一。
他在门口停住,先正了正衣冠, 检查了衣裳,确定没有不得体的地方后, 才道:“何云一,我可以进去吗?”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便敲门又唤了一声:“何云一?”
就在手指碰到门板的瞬间,他仿若被蛇咬,浑身一个激灵,登时被弹开,跌坐在地。
他呆坐在地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被弹开?
“你坐在地上干什么?”这时燕云光从拐角处走来, 看到王瑞傻呆呆的坐在地上,皱眉问道:“不凉吗?”
王瑞看着他没说话,燕云光也不多管他,而是来到何云一房门前:“师兄, 去喝酒啊。”
不见里面有动静, 燕云光狐疑的眨了眨眼睛,便抬手推门:“我进……”
话没等说完,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甩着手,向后跳了几步。
王瑞心里平衡了,原来不是单针对自己。
“你就因为这个坐在地上的?”燕云光想明白了,质问王瑞:“你怎么不提醒我?”
王瑞爬起来拍打了身上的尘土:“我以为是我的问题, 没想到你也被排斥了。”
“是啊,你被排斥正常,谁叫你那张嘴乱说,我就无辜了。”燕云光叹道:“不过,算了,师兄肯定是不想叫人打扰他,咱们走吧。”
“他、他不要紧吗?”一般闭门不出,不都是想吸引别人注意,给予关怀么。
“有什么要紧的?肯定是师兄觉得在锦瑟身上耽误的时间太多,想抓紧时间把之前落下的静修补回来。”燕云光道:“走,去吃东西。”
王瑞想想也有道理,之前他可是经常打坐的,但自从跟他去了曹州这一路遇到各种事情,他每天忙碌,的确没什么功夫静修:“那、那咱们去吃东西了,他怎么办,不饿么?”
燕云光摆摆手:“不要紧,闭关静修别说一两天了,一两百年都有可能。”
王瑞心想,可千万别一两百年啊,如果那样,自己老死之前,岂不是都见不到他了。
但既然燕云光说没事,那可能就没事喽,王瑞便和他一起离开了。
燕云光十分爱喝酒,喝了酒,性格就更豪爽了,酒过三巡,他便直抒胸臆的道:“之前一直觉得你小子十分讨厌,不过,你现在不吝啬美酒拿出来招待我,肯定不是坏人,想必也是个豪爽之人。”说着,还拍了拍王瑞的肩膀:“你家的酒不错。”
人家用美酒招待你,就不是坏人,我说燕赤霞,你看人这么肤浅,出门会被人骗的。
“你对酒真是有眼光,这些酒是我祖父那辈酿了埋在地下的,虽然不是百年陈酿,可也差不了多少!好酒坏酒,您一喝酒知道,厉害厉害!”
燕赤霞十分受用,哈哈笑着又饮了几杯。
王瑞酒量还可以,但不是燕云光的对手,待微醺后,抱歉的笑道:“真是对不住,我明天还有周岁酒要喝,不能再喝了,否则明天早上可醒不过来了。”
“嗯?周岁酒?”燕云光来了兴致:“可有好酒?”
“可能吧……”王瑞见他感兴趣:“你如果不嫌弃,可以跟我一起去。”
燕云光醉醺醺的点头:“好,不醉不归!”
王瑞怀疑他根本没听清楚是什么酒席,听到有酒字就准备赴宴。
不过也有可能他听清了,哪怕是周岁酒也不肯放过一滴。
他点头:“那明早我叫你。”
王瑞吩咐丫鬟照顾好燕云光,要什么吃喝只管满足,自己退了出去。
他再次来到何云一的客房,刚才门打不开,但窗户还没试,于是见四周无人,鬼鬼祟祟来到窗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家,要像个贼似的。
面对窗棱,他颤抖的伸出了手,刚才的痛楚历历在目。
深吸一口气,他豁出去了,使劲推了下,这一次,他没被击打,但很不幸,窗户没推开,想必是从里面拴住了。
王瑞只好伸出食指,戳破了窗纸,眯着眼睛往里看,就见何云一在床上,双目闭合,盘腿打坐。
他松了一口气,人在就好,差点以为他走了。
他将戳破的窗纸抿了抿,尽量掩盖自己来过的痕迹,然后背着手,在心里哼着小曲走了。
翌日,王瑞起了个大早,先去何云一的客房“偷|窥”了一眼,确定他还在,才放心的出了门。
正准备等车的时候,他吩咐小厮去问燕云光是否还去喝周岁酒,虽然觉得是他昨天喝多了随口要求的,但去之前问问他还是应该的。
等了一会,就见燕云光大步走了出来,拍着脑袋笑道:“幸好你叫我,否则我险些忘记了。”
王瑞挑挑眉:“那上车吧。”
两人上车后,马车朝着乡下田庄去了。
这时燕云光笑道:“对了,咱们这是什么酒席啊,昨天你跟我说,我没太听清。”
“周岁酒。”
燕云光露出了很失望的表情,但一想来都来了,不管什么酒都得喝了,便双手往脑袋后一垫,闭眼道:“我睡一觉,到了叫我。”
王瑞道;“好的。”他也不再出声,同样合上了眼睛,却不是小憩,而是思考如何跟何云一赔礼。
马车一路颠簸到了王家的田庄上。
田庄的总管事杜忠六十有余,今天才抱上孙子,在这个朝代,他属于老来得孙了。
王瑞和燕云光被拥着往杜家大院内走,直接将来到了客厅坐下。
杜忠和他媳妇,还有儿子和儿媳妇都出来给少东家行礼。
“不要客气,今天你们家办周岁酒,你们才是主人,我是来送祝福的,不必太在意我。”王瑞朝一旁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便端上几个盘子,上面是东家给的贺礼。
杜忠诚惶诚恐的道:“哎呀,这如何使得,东家已经待我们不薄了,我那孙子只是过个小周岁,何必如此破费呢。”
“我爹说了,你是王家的老仆了,厚待是应该的。再说,你老来添一孙,庄子上人丁兴旺也该庆祝。”
杜忠苦着脸低头道:“少东家说的不错,只是我们……”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媳妇和儿子。
王瑞看出了奇怪处:“怎么,难道有什么为难处吗?”
这时杜忠的儿子口直心快的道:“回少东家的话,其实这个周岁酒,我们本不想办的,但前几日有个道士告诉我们,说办酒能冲走邪气,将这孩子留下,但现在看来,完全是假话,办了这酒,花费了许多钱,这孩子更保不住了。”
燕云光一蹙眉:“道士?我这样的?”
因为燕云光是少东家带来的,杜家人不敢说他不好,赶紧撇清:“是个疯疯癫癫的道士,岁数不大,却疯的厉害,但我们看他很有几分仙风道骨,便请他进来给我孩子看病,没想到出了个馊主意。”
王瑞看向燕云光,言下之意,杜家遇到难解之谜,不知你能否帮上忙。
“你们遇到什么情况了,跟我说说,我保证不出馊主意。”燕云光道。
王瑞道:“杜管事,你有什么话就跟他说罢,我敢保证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几个比他还厉害的道士了。”
“那就劳烦道爷了。”杜忠先作了个揖,既然少东家说好,那肯定有保证:“是这样的,我这孙子出生的时候,我做了梦,你梦到有个人进了我家的院门,劈头盖脸就说:‘你欠我的四十千钱该还了!’,我问他什么钱,他什么都不说,就往屋里进,我和他撕扯着,然后我就醒了,这时候我儿子来告诉我,我儿媳妇早产刚生了个胖小子。”
杜忠媳妇接过话茬:“我家老头子因此十分确定这孩子就是来讨债的,弄个了匣子往里面放了四十千钱,这孩子但凡都花销都从里面拿。我们全家开始都不信他的话,觉得是睡糊涂了做的噩梦。
可是后来,事情确实挺奇怪的,这孩子从一出生就开始折腾人,今天头疼明天脑热,包裹他的毯子必须是段子面的,否则就哭,反正吧,人不大,倒是挺能叫人给他花钱的。”
杜忠对媳妇道:“你别掺和了,叫我一个人跟少东家和道长说。”
他媳妇只好站到了一旁。
这杜忠继续道:“养了大半年,四十千钱用了一多半了,这孩子一边比一天蔫吧,霜打了似的,整日就是睡觉,眼看要养不活了,可这时候已经有感情了,哪能看着他死啊,就是讨债的也得留下,我们就想找个懂这些的给破一破。
前几天正好遇到个疯癫的道人,我们寻思着,反正世外高人和凡人不一样的,就把他这人给请进家来了,他说这件事包在他身上,说这孩子是童子命,叫我们给孩子大操大办周岁酒,这孩子看到人间这么好就不回天上了。
没成想,这一办,花费的更多,这孩子眼瞅就不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上了。道长啊,您行行好,帮我们把孩子留下吧。”
燕云光听了,只是说:“把那孩子抱来我看看。”
杜家人很快就去抱了一个周岁大的孩子过来,这孩子瘦瘦弱弱,没有人家周岁孩子的可爱富态,倒像是刚饿死的地狱小鬼,双眼凹陷,目光冷漠。
燕云光一看到他就乐了:“都说小气鬼小气鬼,你可真是个小气鬼,宁可白来人世,也得要回你的四十千钱。”
婴儿听了燕云光的话,给了他一个白眼。
燕云光道:“呦呵,脾气还不小。”
杜忠悲观的道:“我这孙子是不是救不回来了?”
“你这孙子不是什么童子命,就是个不知道哪辈子被你们家欠了钱的小气鬼,是来收账的。对了,你那匣子里还剩多少文钱了。”
杜忠道:“只剩七百钱了。”
燕云光便道:“只剩那么一点了啊,你们节省点看着办吧。”
婴儿撇了撇嘴,态度真真是一个收账的讨债鬼的嘴脸,看得人心里十分不舒服。
孩子的父亲也就是杜忠的儿子,见了这般,上前一步对婴儿道:“就剩七百钱了,给你买治丧的物件还得花钱呢,你看着办吧。”
那婴儿听完,众目睽睽之下,瞪圆了眼睛似是思忖,但须臾,双眼一翻,就咽了气。
杜忠吓得赶紧去摸孙子的鼻息,果真是一点呼吸都没有了,恼道:“你这混账小子,你说得那叫什么话?!”
“不是您说得么,他就是讨债鬼!留着他干什么,早死早干净!”
父子俩赌气的时候,就听杜忠媳妇道:“不好了,儿媳妇昏过去了。”
这个自始至终都没机会说话的妇人,亲眼目击孩子被丈夫“送走”后,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众人乱哄哄的将她抬到里屋去了,杜忠则留下来对王瑞哭丧脸道:“这可怎么办啊?”
不等王瑞回答,燕云光先道:“有什么怎么办的,反正追债的走了,松口气呗。”
杜忠感激的道:“道爷说得有道理。”
王瑞点头,心想,你这句说的不错。
但燕云光下一句就下有叫王瑞吐血的冲动,就听他说:“什么时候开席?”
人家刚死了孙子,你居然问人家什么时候开席?
杜忠却没生气:“一会就开席。”
王瑞道:“这个……现在这样的情况,没必要开席了吧。”
“少东家有所不知,这庄子上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好吃的,庄户们都盼着这酒席解馋呢,如今钱都花出去了,猪也都杀了做成菜了,不能因为孩子就撤席,那样失望的人会更多。”
反正大家也不是真的在乎杜忠的孙子,就是找机会来蹭顿吃喝。
“是这个道理,你也不必太绝望,说不定有打算向你讨债四千两的孙子等着上门呢,那样的话,你就能养得长长久久了。哈哈。”见王瑞不是好眼神瞅自己,燕云光莫名其妙:“怎么了?”
王瑞道:“孩子难道都是讨债的吗?”
“哦,这倒也未必,也有可能人家欠你的钱,这辈子转世做你的子孙,对你尽孝心,读书考□□名光耀门楣,叫你晚年享福,来还你的债。”燕云光豁然道:“所以嘛,子嗣这些事,不要太纠结,该来的终会来。”
杜忠担心的道:“那您说,这个四十千钱的孩子,是我儿子欠了人家的钱吗?我们不记得欠过人家的钱啊。”
燕云光道:“都说了不要纠结了,不一定哪一世欠的,你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反正他已经收账走人了。”
杜忠不住的点头:“您说得是,这边请,给您二位安排上席。”
杜家将孙子死亡的消息掩盖了,抓周取消,也没人有意义,反正就是找个理由吃喝,孩子本身并不重要。
所谓上席不过是院内摆的流水席靠前的位置罢了,王瑞吃饭的时候,不停的有庄子上的小孩子过来围观他,他便拿起桌上的糖块分给他们,叫他们快快乐乐下去玩了。
燕云光是奔着喝酒来的,尝了一口酒,直吸冷气:“这酒烈!”
然后一边嫌弃酒味冲,一边没少喝,等周岁酒结束之后,被王瑞的随从搀扶着上了马车。
王瑞想起昨天的事情,貌似燕云光在醉酒状态下,很容易答应什么,而且记性不太好,他沉思了一会,道:“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说……”燕云光迷迷糊糊的道:“什么事儿?”
“我家一个宅子上闹鬼害人,我想请你帮我做个法事,将那几个鬼超度了。”
“我不超度……直接杀!都害人了,还废什么话……”
王瑞道:“那么……等我们书院放假的时候,我带你去如何?在临县,路程并不是很远。”
燕云光一摆手:“没问题!蚁子般的小事!”说完,一歪头,睡着了。
王瑞笑了笑,看吧,没必要非得惊动何云一,他师弟就行,毕竟杀鸡何必宰牛刀。
回到王家,吩咐随从将燕云光扶去休息,他则去父母上房汇报情况。
王永德听说周岁当天孩子死了,惊诧极了,又听这孩子是来讨债的就更惊异了,和妻子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等王瑞离开的时候,在门口听到这对夫妻还在讨论,他耸耸肩,看来他爹娘上辈子债务不多,否则怎么只有两个孩子。
如果这么看,那些老赖可惨了,几辈子都得给人家当儿子还债。
王瑞虽然跟燕云光说后天书院休假,那是按照之前五天一休推算的,也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书院有没有特例放过假,如果假期日子乱了,则后天未必会放假。
他想了想决定明天亲自去书院走一趟。
王瑞前后走了快两个月,他一出现,朋友们就围了上来,都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如实回答是去相亲,只不过双方互相都没看对眼,他便在外面好好散了心才回来。
韦兴贤道:“你不在这段日子,别提我们多无聊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张榜寻人了。”
这时候王瑞注意到黄九郎的位置还是空的。他一直没来上学么?自己要不要得空了去找他?
既然他是他的封正的之人,那么,他来上学是不是也因为自己?
王瑞回过神来,就听韦兴贤他们笑着说道:“那就这么定了!”
什么啊就这么定了,他疑惑的看着他们。
“今晚上给王兄接风,就这么定了!”
又是吃喝的饭局,他想起在锦瑟小地府的安乐窝的遭遇,心想,自己明明回到了安乐窝,为什么一点不开心呢?
是啊,能开心么,毕竟家里还有位赌气鬼呢。
接风的地点毫无悬念的选在了韦兴贤在郊外的别墅,照例是妓|女作陪,美酒美食。
王瑞虽然兴趣缺缺,但为了照顾朋友的情绪,故意表现的兴趣高涨,与他们谈天说地。
聊着聊着又聊到了怪力乱神的事情,马萧压低声音神秘的道:“前几天有人在后山上看到一个十来丈长的大蛇,身体像水桶那么粗,脑袋上还长个了通红的鸡冠子。这不是蛇精是什么。”
王瑞面无表情的听着,经历过各种精怪的他,面对小小的蛇精已经提不起兴趣了。
连龙都骑过,还会把蛇放在眼里么。
霍柯道:“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长鸡冠子的蛇怕是要化蛟了,之后再变龙,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过。”
“那咱们阳信县岂不是要出龙了?”
韦兴贤不感兴趣:“就算变成龙,也跟咱们没有什么关系。”
霍柯同意这看法:“的确,要是见到真龙能登科中举还可以。”
王瑞默默喝着酒,心想,若是那样的话,自己怕是要中状元了,但白栖元没说他有这功效啊。
马萧问道:“你弟弟不见真龙,也快登科了吧。对了,听说你爹将他送到了金陵的书院读书去了,你们不是和王家联姻了么,这是打算乡试之后再完婚?”
王瑞这才知道妹夫被送走了,便看向霍柯:“是这样么,我竟然不知道。”
“虽然后来那判官又给我爹托梦,消除了误会,但是因为这件事我爹觉得我弟实在是脾气拗的可以,要是让他娶到了你妹妹,保不齐就不读书了,所以叫他先中举再完婚。”霍柯道:“这件事是两家商量好的,怎么,伯父没跟你说么?”
王瑞摇头,可能是他爹忘记了,或者以为他从朋友那得知了。
先叫霍桓中举再娶妹妹也不错,他这次有动力了,肯定能金榜题名,再者青瑗年纪还小,在家留几年再出嫁也不晚。
“别说什么蛇啊龙啊的了,反正跟咱们没关系,要说就说美女。”韦兴贤满脸得色的笑问道:“大美女,你们谁想看?”
王瑞第一个没兴趣,正要意识放空,就听韦兴贤继续道:“我父亲的朋友卸任回家路过咱们这里,他有个女儿唤作小倩,据说有十分颜色,你们想不想饱饱眼福?”
这一耳朵听得王瑞浑身一抖,小倩?
难不成是那个小倩。
王瑞插话问道:“伯父的这位朋友姓什么啊?”
韦兴贤回答道:“姓聂。所以那位小姐全名唤作聂小倩,可是有名的美女!”
还真姓聂,大名鼎鼎的聂小倩!王瑞握拳激动的想,就知道自己有会碰到聂小倩的运气。
现在聂小倩还是人,可见离姥姥作恶还远。
也不知道小倩是怎么死的,难不成就是这次来阳信县才身故的?
这些书生虽然对美女有热忱,但得面对被知县捉住的危险,其他人并不是很感兴趣。
反倒是平日里对美色不上心的王瑞,这次表现出了非一般的积极性:“我想看!我想看!”
霍柯打趣道:“这可不像你啊,出了趟远门,性子都变了。”
韦兴贤笑道:“看吧,还是王兄有福气,平日的庸脂俗粉不看也罢,这个聂小倩据说极其有名,不能不看,我再问一遍,你们谁想看,现在还来得及。”
越是这么说,大家越是表现的兴趣缺缺:“不了,免得被你父亲捉住。”
王瑞却不怕,为了看一眼这个知名人物,一切都是值得的:“没事,我不怕!”
韦兴贤赞道:“够意思!明天咱俩逃学,早上你来我家,咱们就将这聂小倩好好看上一看。”说着露出了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王瑞当即和韦兴贤击掌为誓:“好,到时候不见不散!”
明天逃课去看聂小倩,后天放假去鬼宅,他的行程排得满满的。
众人见他俩这样,都咧嘴,瞧着吧,肯定是吹出来的美女,一准叫你们失望。
王瑞对聊斋的世界知之甚少,最了解的当属这《聂小倩》了,可算是碰上自己知道剧情的事件了。
他心情大好,多喝了几杯,等酒席散了,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何云一。
从窗户的孔洞看,何云一还是老样子,仍旧保持着入定的姿势。
王瑞叹气,你到底怎么了,进入待机休眠状态了么?
可是人家何云一这个状态,他也不好意思打扰,在门外来回走了几圈,不甘心的走了。
一边走一边想,不管了,先去看聂小倩,看完她,再回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