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很快给时缄签发了黑卡, 同时意有所指地提醒他不要错过晚上云天宫的演出。
当天晚上, 时缄带着颜脱准时出现在云天宫三层的包厢之中。
包厢里面除了杜先生还有两个男人, 一个英俊阴鸷,另一个却面目普通。很明显可以看出来,这两个人都比杜先生地位要高, 杜先生在向他们介绍时缄两人来历时态度非常恭敬。
那个面目普通的男人听完后点了点头,没有和时缄说话, 反而看向颜脱,诱哄般地问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颜脱愣了一下, 下意识向时缄看去, 那样子十足像一只向主人征求意见的小猫咪。
见时缄点头, 他才缩在时缄身侧, 抱着时缄的腰小声地开了口:“……我是老公的小母猫呀。”
太子殿下觉得自己真的是无比机智!
他前两天在会所里正好有听到一只猫系灵宠这么介绍自己, 虽然他很看不起这些不正常的说出来有些羞耻的话,但是这整个会所画风就是如此,他照着说一定不会轻易暴露!
被他抱着的时司长的身子不自觉地僵了一下。
颜脱察觉到后又感到有些抱歉, 他说这种羞耻的话, 一定把时司长吓到了。虽然貌似这些天时司长为了任务也学了不少不正经的花样,但是他这种不正经的话应该还是很少听到。
那个面目普通的男人看向时缄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兴味:“你让他叫你老公?”
“嗯,”时缄不动声色地回答道,“他叫老公叫得很甜。我听得很有兴致。”
男人笑了一下, 示意两人坐过来。
颜脱虽然经验不足,但此时看场内情景也能基本确定了,面前这个面目普通的男人应该就是他们的目标风生魔。从他们进来时, 风生魔一直主导全场,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认真地听着,丝毫不敢插嘴,可见他就是这间包厢里地位最高的人。
想到这里颜脱不由本能地紧张起来,一面佩服时缄不愧是身经百战、统领轮回司的老干部,在这种情况下都能依然保持镇定自若、泰然不惊;一面又担心自己由于过于紧张而露出破绽,所以一直往时缄的身后缩。
风生魔一直看着他们,在两人坐下后突然开口对时缄道:“你的小猫似乎很黏你。”
“他胆子小,怕见生人,也不喜欢出家门,就喜欢在家里和我玩。”时缄把颜脱抱进自己怀里,抚摸着他的后背,淡淡道。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风生魔,笑了笑:“小家伙和我任性惯了,出门就特别胆小,见到生人就会紧张。别在意,我抱着他,一会儿就好了。”
“这么胆小吗?真是个小可怜。”风生魔笑道,就像一个普通而温善的邻居在和宠物主人闲聊一样。但是颜脱记得资料上所写的内容——作为天魔之一的风生魔最为狡诈,善于伪装,可以在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将极为信任自己的人残忍杀害,毫无悲悯之心。
想起资料上所写的那些累累罪行,再和面前这个平凡和善的男子一一对应,颜脱忍不住地感到一阵胆寒,坐在时缄怀里颤了颤。
“嗯。”时缄一边安抚地轻轻拍着颜脱的后背,一面回道,“他不会修炼,没有法力,到仙界也不适应。开始是怕修炼者,跟着我才安心,后来就发展到如果不是在家里或者跟着我就不行的地步。”
另一个男人和杜先生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光。面前这男人看着似乎很宠他的小猫咪,实则有多黑他们只听这两句简简单单的话都能听出来,恐怕这只可怜的小猫咪发展到如今这样半点离不开他,只能依附于他一个人,对他百依百顺的地步,少不了这人有意的圈养调/教。
“哦?”风生魔闻言却面色不变,还附和道,“那你还挺宠着他的。”
“当然。”时缄道,“人是我带上来的,决定养他的时候就要对他负责了。何况他还挺会讨我喜欢的。”
他说着拍了颜脱一下:“乖,宝贝把舌头伸出来。”
颜脱知道他又要演戏,于是乖乖照做,闭上眼,颤颤巍巍地把一点粉色的柔软的小舌探了出来,脸却不自觉地红了——这些天来,两人各种假戏真做,时缄已经不是第一次吻他……而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挺享受这种同对方的亲近的。
太子殿下不承认自己喜欢对方,而把这一切归因于他从母胎开始单身,成年多年也一直洁身自好,偏偏他这个年纪的青年本性就会寻求这种亲近的慰藉和刺激,而和他假装各种亲近的时司长虽然本性冷漠无情严谨自律,但是偏偏有一副令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好皮囊,而且最近为演戏还都表现得这么勾人……
所以会沉沦会乐在其中完全不是他的问题,他也没有很喜欢对方!
时缄低头含住那截小舌,左手搂着他的腰,右手按揉在他的后颈上,开始轻轻重重地吻他。等到一吻过后,颜脱便无力地趴伏在时缄怀抱里,眼睛也老实地闭着,只偶尔发出细小的鼻音。
“这回不就乖了。”时缄抚摸着他的后背笑道,“我家猫咪又胆小又弱气,很好哄的。”
“看来司先生哄宠物确实有一手。”风生魔笑了笑道,“那开始谈正事吧。”
他的眼睛扫向时缄,隐隐发出一缕金芒,随即满意地笑了:“我听说司先生是想和我做生意?能否详细说说?”
那一刻颜脱毫不怀疑如果时缄的应对令风生魔不满意,或者使他生疑,那么对方会毫不犹豫地让他们立即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
他就是有这种预感,可能是因为那面和他伴生的镜子的原因,对于和他切身相关的喜事或危险,他总能有隐约的预感。和他关系越密切、越迫近的事情他的预感也会越强烈。
颜脱明白自己此时除了作为时缄伪装身份的道具,已经帮不上什么忙,能不拖后腿就是好的,于是也不说话,也不动弹,就乖乖窝在时缄怀里假装一只已经被主人的吻好好安抚了的小猫咪,同时注意听时司长和风生魔一来一往的谈话,学习时司长是怎么骗过如此狡诈且作恶多端的一只天魔的。
他现在对于时司长的怀抱已经很坦然了,一开始需要吻时缄或者和对方有亲密肢体接触的时候还会觉得不好意思,认为自己一个大小伙子借着这种机会占时司长便宜不太好。
但是很快他回忆起他看过的颜青天藏书里面的男主角,那些不可一世的男主角们总是借着各种或疗伤、或躲避敌人、或救人等特殊情况有意或不得不为之地占书中女角色的便宜,占便宜到最后那些女角色们非但不对男主角避而远之,反而还对他情根深种,一个个非君不嫁。男主角最后哪一个都无法辜负,最后只能都娶了,而且并没有因为这些混乱的感情关系耽误事业发展,一个个都成就了不世的功业。
太子爷便开始对照着书中的角色给自己找借口,明知道那些书里的内容十有八/九是瞎编的,他还是忍不住想,他没占那么多人的便宜,也不准备再占别人的便宜,只占时司长一个人的便宜,而且这也算是为了任务成功不得已而为之,应该没关系的吧?
如果时司长也会像书中那些女角色一样从此对他情根深种非君不嫁……他、他当然也是会负责的!
虽然他贵为冥界太子,但是现实中他的情感婚姻还是很自由自主的!并不会像书里写的那样有很多政治联姻。所以他不仅可以负责,还可以只娶时司长一个……如果婚后时司长能改改这种冷漠严谨的性格,再放得开一些,再小意温柔一些……就更好了!
这样想通了之后,再和时司长相互亲吻、抚摸、拥抱等等时,太子爷也就变得极为坦然并放松地享受了。
时缄果然应对得滴水不漏,虽然表情和语气都表现得很淡然,但还是成功地引诱风生魔答应和他做生意。
甚至颜脱感觉风生魔对这次的生意很是心动,已经不是时缄要找他做生意了,而是风生魔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和时缄达成生意——时司长已经不动声色地让狡诈的天魔入了套,并且成功化被动为主动。
两人回到房间之后,颜脱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让他这么相信你的?”
时缄摇了摇头:“他不是相信我,他是相信自己。每个天魔都有天赋能力,风生魔的天赋是可以读心,你看他的眼睛中有一瞬间闪过一道金光,那就是他在读我们心。但是我的法力高于他,所以可以反馈错误的消息给他。”
颜脱想起来,关于天魔的资料上写过,天魔使用天赋或大量使用能量时,以及处于特殊状态如极端愤怒、兴奋、激动状态时,眼睛都会显现出本源的金色。天魔等级越高,金色越纯粹。
“可我记得你眼睛也会变金。”颜脱随口小声嘟囔了一句。
“嗯,我那是施法时的影响。”时缄很自然地解释道。
颜脱应了一声,突然感受到体内升起一股不正常的潮热,情不自禁地向时缄的方向软软靠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二黄、李有病、小泰迪的爪牙、祈雨品巫、夜雨声烦烦烦烦烦死你、白安安、缄默的东域、我要甜甜甜、惟梦闲人不梦君、木村kirara、燕子鱼、君芷芷姑娘们的地雷,多串君、馋馋的阿拉兔、教徒姑娘们的两个地雷,迟遇遇姑娘的三个地雷,沛雨甘霖。、姑娘的手榴弹,龙乐生姑娘的三个地雷和火箭炮~
每次过元宵节我都很紧张,因为总能看到有人说要吃大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