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过去，顾羽揉揉我的脑袋，很自然地从我手里接过饭盒，然后另只手牵起我的手往回走，“辛苦我家尘尘了，又给我送饭。”
“啊，反正闲着没事，我作业在学校写完啦。”
我漫不经心说着，又抬眼瞧顾羽，“哥，刚刚那个女生是在向你表白吗？”
他嗯了一声，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就跟听别人的事情似的。
顾羽比我高了一个头多，我只能仰着头瞧他，然后不解地歪了下脑袋，“可是哥哥，我看她长得很漂亮耶！”
小小的我，心里想着帅哥哥和漂亮姐姐在一起，挺好的啊。可是又想到顾羽会被别的女生抢走，别的女生会分享顾羽的宠溺温柔，我心里又有几分不舒服。
顾羽低下头，居高临下，他说：“尘尘也很漂亮啊。”
我美滋滋地直冒泡，少女的喜悦尽数表现在脸上。
我又问：“哥你不喜欢那个漂亮姐姐，那你喜欢谁啊？”
顾羽目视前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说出来了，“我喜欢尘尘。”
他语气那般轻快，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
当时我没往心里去。
顾羽可是我哥啊，他喜欢我这个妹妹，我也喜欢他这个哥哥。
“那除了尘尘之外呢？哥哥还喜欢谁？”
“没有了，就喜欢尘尘。”
“……”
我以为顾羽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呢。
后来每每想起这件事，自己问的问题真是可笑啊，顾羽自始至终，他喜欢的，他所温柔对待的，也就只有我一个罢了。
“我不要三爷的内疚！三爷，灵儿要三爷的爱啊！灵儿要三爷像从前那样！”
顾灵的话将出神的我拉回了思绪。
彼时顾灵的表情很狰狞，嗓音近乎声嘶力竭，反观楚邵，脸上的神色除了浓重，就是肃穆。
我不知他眼底是否流露出了一丝温情，肯定会有的吧，可是我不想去看，也不愿去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顾灵清脆婉约如百灵鸟的声音渐渐传到耳朵里，带着几分明显的尖锐——
“三爷，你是不是爱上顾尘了？三爷告诉灵儿！实话告诉灵儿！”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下意识看向楚邵的方向，男人敛着眉梢，那张好看的薄唇此刻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抿得死紧。
我从来都没有这般紧张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眼睛不敢眨一下，脑子里嗡嗡乱成一团，心更是乱成麻线，我不知……
楚邵会说出什么答案来。
过了良久，久到我的呼吸都要停滞的时候，我看到楚邵的喉咙处滚动了两下，那薄唇轻启，我却捂着耳朵，倏然跑了。
一直跑一直跑，捂着耳朵跑啊跑，却是泪流满面，咸咸的眼泪流进嘴巴里，苦得不行。
我承认那一刻我怂了，我怕听到楚邵嘴里那句……
不爱。
那两个字若是真的说出来，怕是会要了我的命的。
因为我发现，无论是温柔似水的顾羽，还是傲娇邪魅的楚邵，同一张脸不同的人格，我都喜欢。
所以这两个人，若是其中一个说不爱我，我很难受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