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她跟踪吴隐的事情被对方发现,那么对方一定会对自己有所防范,说不定一些真相已经被毁了。
那么……叶如月想到了那个偷偷给自己塞纸条的丫鬟,看来下一个突破口就在她啊。
“奴婢玉壶见过王妃。”几日后,叶如月派人把那丫鬟带到一家她信任的茶馆里问话。
那丫鬟一出吴府就被人绑了去,一路上不吵不闹,见到叶如月时也是进退有度,倒让人高看一回。
“今日倒是手下人唐突了,没成想他们倒是把你绑了来,”叶如月责怪的看了一眼手下人,又亲自为玉壶解绑,“我今日找姑娘来,姑娘想必知道所为何事吧。”
玉壶红了眼眶,待绳索一解就连忙跪了下来,“求王妃为我家主子做主!”
叶如月吃了一惊,想把她扶起来,谁知玉壶却拒绝了。想到她偷偷递给她的那张纸条上写的‘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朝赴黄粱。’【出自《红楼梦》中曹雪芹对迎春的判词,有改动】
她原先还不解其意,翻了古书才知道这首诗出自一本叫做《石头记》的小说里,讲的是男主贪慕富贵求娶女主,却在婚后变脸常常家暴,那可怜的女主人嫁过去不到一年就去世了。她原先就讨厌这种欺负妻子、家暴的男人,难不成这吴隐……
“快起来回话,”叶如月正色道,“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
玉壶这才凄凄地站了起来,道出了那石破天惊的真相:“求王妃为我家主子做主!我家主子,是活生生地被那吴家大少爷打死的!”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朝赴黄粱。’我家小姐原先读到这诗时,只觉得一片凄然,谁知道这首诗最终落成了她自己的命运!都说吴家大少爷文质彬彬,才华横溢,谁知道却是这么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你说什么……”
“我家小姐未嫁时,老爷还做着翰林院掌院一职。您是知道的,‘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那吴家大少爷虽是进士,但考评不高,外人称他才高八斗的事情都是他派人宣传出去的。他为了能留在翰林院,便盯上了我家小姐……
那是小姐出阁前过的最后一个上元节了,因此老爷夫人特别准许我们陪同小姐出门赏灯。就在那一天,小姐遇见了吴家大少爷,后来就对他芳心暗许了。为了纪念那个时候,还把我和另一个大丫鬟改名叫凤箫和玉壶。再后来,吴家上门提亲,又百般讨好老爷,小姐就这样嫁到了吴家。”
玉壶抹了抹眼泪,又继续说道,“谁知那吴家大少爷却是一个中山狼!他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百般折磨我家小姐,又是打又是骂,凤箫就是为了保护小姐而被他打死的。待到他舒心了,就把一切事情都推给醉酒,又是下跪又是写悔过书的,死皮赖脸地求我家小姐原谅。
我家小姐心善,原本想要告诉娘家人,但小姐一无兄弟,老爷夫人年岁已高,实在不好让他们担心,就忍气吞声,自己闷着。那吴家大少爷起初还会来求小姐,后来发现小姐根本不会告诉家里,就变本加厉,一次两次三次……这十年来,我家小姐不是在养伤,就是在养伤!外人常说我家小姐身体不好,全是被他打的!”
她猛地跪了下来,“求王妃为我家小姐洗清冤屈,莫让我家小姐白白枉死!”
叶如月被这真相震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的。
“吴夫人不管吗?”她刚一问出口,很快就又后悔了。吴夫人是吴隐的亲娘,自然是偏疼吴隐的。
“夫人一开始还会说几句,让大少爷留点情。后来,却是不管了的。”玉壶冷笑一声,“都是欺负我家小姐家中无人罢了。”
叶如月叹了一口气,她很是惋惜薛伶伶的遭遇,可她毕竟不是她,不会选择忍气吞声活活被打死这条路。
“好,我帮助你,定会洗清薛小姐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