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明咬牙摇头不语, 眼中精光乍起,紧紧盯着头顶上那人。
那人也收了面上笑容, 阴阳怪气道:“你不是亲口说过吗?识时务者为俊杰。该低头的时候, 还是低头为妙。我问你话, 你要答。你不答,我下一句说出来的是什么, 可就不能保证了。”
宋书明冷冷望他,说:“你是怎么知道我说过识时务者这句话?昨晚白骨梨埙吹响的时候,就是你们埋伏在我们身边?”
那人呵呵两声:“你也不算蠢到家。师傅原本以为一个白骨梨埙就足够了,哪知跟你一起的小娘们儿还挺厉害,两下就被她拆穿了。”
“没办法啊,我一个人, 制不住你们两人。”
“还是弟弟机灵, 这几天跟你们混了个脸熟。不过小小设一个陷阱, 你们就跟池子里的小金鱼似的, 听话的乖乖上钩了。”
宋书明握紧双拳, 问道:“跟我在一起的女孩呢?你把她藏到了哪里?”
那人摆摆手指,一脸洋洋自得:“她可比你有用多了。别急,等下就让你们两只小鸳鸯见面, 到时还需要你好好表现呢。”
果不其然,那人连掀开的小门都没有合上, 就转身离开。不过几分钟时间,转身回来,手中又拖又拽一个人, 在门口露头向下一瞄。
“林愫!”宋书明叫道。
她看起来倒还好,发梢虽然略显凌乱,但衣着完好,神情冷静,面上干干净净,一丝伤痕也无。
宋书明先松一口气,还没再开口,就听林愫说:“我已经答应你们了,现在可以把人放出来了吧?”
听这一句话,宋书明刚刚才放回胸膛的心,下一秒又提到嗓子眼里。他猛地开口,嗓音嘶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冲林愫大喊:“林愫,你答应他们什么?”
“你快回答我!”
林愫低头,深深看他一眼,转过脸对那人说:“你不放他上来,那我下去总可以吧?”
那人嗤笑一声:“门又没关,想下去,自己跳。”
林愫毫不犹豫站在门边,对宋书明说:“那我跳下来?”
宋书明目不转睛盯着她,胸膛像要爆炸一般,张开双臂,说:“你跳吧,我接住你。”
林愫坐在他头顶那个小门边。那小门离地面足有三米多高,她坐了下来,脚踝离他双臂仍有四五十厘米距离。她深吸一口气,轻轻一跃,就扑进了他怀中。
宋书明紧紧揽住她,将头狠狠埋在她肩头。担心焦虑后悔自责如影随形,仿佛只有将她揽在怀中,胸膛贴紧胸膛,心跳听着心跳,才能减轻些许。
林愫轻轻在他后背拍了两下,松开他道:“刚才那人,名叫陆讫,是詹台的哥哥。”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詹台本名叫做陆诒。”
“他和他哥哥两个,原是平凉崆峒人。崆峒山是道家名山,相传是黄帝问道广成子的地方。隋唐时期曾经大兴,创八台建九宫筑十二院,引来修仙道友数万不止。晚唐之后战乱连绵,崆峒道派逐渐没落,我听说过的,便只有全真一派。”
“全真一派自然是天下名门。偏偏,我们这次遇上的陆家兄弟,和他们的师傅,陆汨,是崆峒道派残留的旁门斜枝,阴山十方。”
“阴山十方,隶属玄门,前身是茅山派,习巫术,施巫蛊。后到了明清两代,传人渐少,为保教派,当时的师尊误入歧途,擅鬼魂喜阴术,尤为嗜好炼制阴毒的法器。我们昨晚遇到的白骨梨埙,就是其中之一。”
“旁门左道,为天下人所不齿。他们这一派流传至今,行踪十分隐秘低调,行事尤为谨慎小心。这一次,他们大张旗鼓捉了我们过来,是想让我替他们盗取法器,阴山血玉。”
林愫和宋书明同时遇险,她被宋书明稳稳护在身下,没有受伤,意识也很清楚。陆讫现身的时候,她正被雅丹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亲眼见到和詹台如此相似的一张脸出现,下意识就喊了出声。
陆讫满面嘲讽,先把弟弟陆诒从戈壁滩上扶起,又拖走了昏迷不醒的宋书明,独留她一人在雅丹下面动弹不得。
流沙如活水一般在她身下流淌,林愫拼了命的挣扎,拼了命地把头高高昂起,口鼻之中却仍不可避免灌了沙子进去,呛得她涕泪横流。
陆讫就在此时现身,手中举着白骨梨埙,轻轻冲她摇一摇,邪笑两声,问:“听没听说过阴山十方?”
林愫脑中茫然一片,依稀记得曾在哪里听说过阴山十方大名,但又记不真切。陆讫看她脸上犹豫,冷笑一声又问:“没听过?”
“那,阴山血玉呢?听说过吗?”
林愫骤然抬头,眼中震惊如山呼海啸一般袭来,紧紧盯着陆讫,连眼睛都不敢眨动,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陆讫见她这样,总算满意,洋洋得意站起身来,突然冲着林愫面前的沙堆踢了一脚。沙子四面八方灌来,林愫措手不及,眼耳口鼻都是沙子,满脸泪水,睁不开眼睛。
等她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回过神来,那块一直压着她的雅丹,不知何时已从她身上挪开。她脚腕手腕上都绑上了黄色的麻绳,动弹不得。
陆讫一把将她从流沙上拽起,兜头一个黑色塑料袋套了上来,阴毒地威胁她:“乖乖识相听话点,敢乱动一下,我就扎紧袋子活活憋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詹台不是反派。
明天更大肥章。
新文封面和这本封面,哪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