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燃不是很明白蔚子迟说皇帝会利用自己来牵制他是什么意思,但现在显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吃力的扶起蔚子迟,手上未干的血迹在他衣服上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
蔚子迟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憔悴,话也渐渐说不清了,蔚燃怕他就这么昏睡过去起不来,就一个劲儿的跟他说话,东拉西扯的问,到最后自己说的什么自己都不清楚。
乌追还在原地等着,甩着马尾巴,时不时咀嚼一口地上的青草,优哉游哉。
“一会儿你踩着我上去,咱们骑马回去,你还认识路吗?
蔚子迟虚弱的抬眼看她,“......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受累。”
拿女人做垫脚石的事,他可做不出,尤其那个女人还是蔚燃。
其实这点儿伤对他来说,还不是最严重的,拿命去拼就总有那么几回死里逃生差点儿回不来的,不过以前身边儿都是爷们儿,现在身边是蔚燃,他一个大男人也想扮柔弱,多换几分关心,体验一把得被漫漫温柔包围的感觉,是否真能让他这一身钢筋铁骨软的不堪一击。
蔚燃知道他大抵是爱面子,故意逞强,到了乌追身边的时候,跪在地上,拍拍后背让他踩,“又没人看见,你别墨迹,赶紧上去。”
蔚子迟眼前虚晃了一下,扶着马绕到另一边,一只手抓住缰绳,踩着马鞍,翻身上马,对跪着的蔚燃伸出手,“上来吧......我还没到伤到连上马都要踩人的地步。”
蔚燃不大想让他使力,自己踮起脚尖抓住缰绳,抬高腿去够马鞍,动作笨拙又滑稽,磨蹭了半天也没爬上马背,倒是在蔚子迟面前闹了个大笑话。
“我是男人,有我在的时候,就尽管放心靠着我。”蔚子迟看她自己努力半天,辛苦的可笑,再次施以援手,一把把人拽上来,坐在他前面。
“......抓住缰绳。”蔚子迟是真有些累了,两只手有气无力的扶在蔚燃腰上,下巴放在她肩窝,声音低沉沙哑,“两只手抓。”
蔚燃脸上腾的一下就红了,“抓......抓好了。”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呼吸喷洒在蔚燃耳后,双腿一夹马腹,这一夹像是下了什么命令,乌追最后一口草也顾不得吃,甩开蹄子就奔了出去。
身后的人许久不出声,蔚燃生怕他睡过去就醒不来,刚要抽出一只手伸到后面去摸摸他的脸,不想刚松开缰绳就被他握住手重新抓回去,“别乱动,这马跑起来疯的不像话,当心被甩下去。”
“......你睡着了吗?你可千万不能睡啊,睡过去就......”
“就醒不过来了?”蔚子迟闷声笑道,“怕我死?是谁告诉你受伤的人睡过去就醒不过来的?”
蔚燃听他声音虽然虚弱,但还有心思开玩笑,心稍稍往下放了放道,“二公子书房里又很多武侠画本,那上面就是这样说的,说不能睡,一睡就醒不过来。”
“那些都是假的,别信。”他故意用攒了一圈青色胡茬的下巴蹭她颈窝,“就算是为了你,我现在也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