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子迟蹙眉,上去一把掐住乌尔雅喉咙,手臂用力,几乎掐着脖子把人提起来,“谁告诉你这些的?你怎么知道?”
乌尔雅勉强用脚尖撑在地上,死到临头居然还笑得出来,“......我亲眼所见,并非要经由谁的口中才能得知,将军想想......要是皇帝知道将军对公主......皇帝还会相信你真的是对燕梁忠心耿耿的?”
蔚燃听得一脑门子浆糊,她跟蔚子迟能有什么?她在国公府长大是皇帝知道的,即便有,那也是养育之恩,皇帝身为人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这种事情也能拿出来威胁人的吗?
可蔚子迟的表现却大大出乎蔚燃的意料,他似乎是被这件事刺激到了,手背青筋根根暴起,乌尔雅被掐的喘不过气来,一张脸瞬间变成了绛紫色,双脚离地,在蔚子迟手中就像是迎风飞舞的稻草人,羸弱不堪一击。
蔚燃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慢慢从树上爬下来,对蔚子迟建议,“这既然是个公主,没准儿前来还有其他阴谋,要不先带回去再审吧,这荒郊野岭的,我总觉得不安全。”
蔚子迟忽然一下松了不少力气,对,蔚燃还在这儿呢,杀人这种脏活儿不能让她看见,要杀也要先带回去,来龙去脉的审一遍再杀。
脖子上的手突然一松,乌尔雅张着嘴大喘气,趁着蔚子迟松手的这一小段时间,忽然抬手,自袖中扬出一把粉末。蔚子迟屏息,一把捂住蔚燃口鼻,粉末飞扬,他眼前骤然一白,接着一把匕首架在脖子上,乌尔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杀人偿命,你会付出代价的!”
蔚燃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溅在脸上,还是温热的,鼻尖隐隐嗅到些血腥气,伸手一抹,黏答答的,等到粉末飞扬散尽,眼前景物都渐渐清晰起来,她才发现,刚刚溅在自己脸上的是蔚子迟的血。
蔚子迟一手捂住一侧脖颈,一手搭在蔚燃肩上,慢慢坐下来,冷静吩咐,“从我身撕块儿布下来,帮我包扎一下。”
蔚燃之前也见过一次蔚子迟受伤的样子,当时跟他并不熟悉,也没有感情,看他从腿上割肉的时候也就心里唏嘘一声,感叹这人忍痛能力非同一般。
可现在再看蔚子迟受伤,那种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别说让她包扎了,就是看上一眼就跟着心疼的不行,她手抖的厉害,要她包扎实在有些难。
那一刀没割到要害,不过要是放任伤口这么流血下去,不等回到沙滩大营他就已经死了。
蔚子迟伸手抚上她脸颊,动作轻柔,安慰道,“你连死人都不怕,这点小伤就难倒你了?公主殿下,以后这种场面你还要见识更多,在外人面前前露怯就是把自己的弱点交到别人手中,是致命的......今天就当给你上一课,你必须要学会面对。”
蔚燃擦着泪摇摇头,“那不一样,别人跟我没关系,你跟我有关系。”
任何事情只要一带上感情就不一样了,不管之前是如何事不关己,但眼下,她做不到若无其事的帮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