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他送到屋子里,红笺,拿了我的帖子,去回春阁请张大夫过来。”浅浅见着萧徵已经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连忙吩咐青葙将萧徵转移到房间里,又吩咐了红笺去请大夫。
“病了多久了?这么严重都不告诉我?”浅浅看着被青葙扶到厢房床上的萧徵,抿了抿唇,问青葙道,“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回春谷?”
“姑娘与祁太子出发的时候,我们也在后头出发了,日夜兼程,走的小路,两日到的嘉定。”青葙抿了抿唇,虽然主子交待了不能告诉姑娘,可他觉得不能这么瞒着,大不了日后让主子罚他便是,若是姑娘不知道主子的付出,怎会记得主子的好,于是又道,“主子回了回春谷,就马不停蹄地处理完了回春谷地事,然后就倒下了,昏睡了一日才醒来,又躺在病床上、将回春谷的琐事处理完,安排好,就赶忙回了城,昨日发高烧,主子怕吓到姑娘,便在回春阁歇了一日才来的云府。”
“他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浅浅听了不由一阵心疼,萧徵这是在透支自己的身体啊,若不是他习过武,平时又用药浴养着,怕是早就倒下了。想到这儿,浅浅不由眼睛一酸,落下泪来。
青葙见了却是慌了手脚,“姑娘,您可别哭,若是让主子见到了,可得把我一顿好打。我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只是主子,实在是太累了。”
“我知道。”浅浅点头,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道,“我只是心疼罢了。”
“你怎么什么事都往小姐耳朵里传?”青黛此刻正端了茶水进门,正好听到青葙说的最后一句,看到浅浅正在擦眼泪,不由竖了眉质问青葙。
“没什么,青葙不过是述说一些事实罢了。”浅浅轻笑,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又说道,“若是不信,问青莲与青烟二人便是,她们一直站在这儿的。”
青黛有些困惑地看了青莲二人一眼,只见二人均是摇头,遂即也不再多问。小姐在京城待了一段时间,似乎性子也变了不少,心中更有成算,一些寻常的事,自己心中都有了计较,她与红笺二人离开不过一个多月,便有些看不懂她了。
“小姐,张大夫来了。”正沉默间,红笺便领着张大夫过来了,在外头通禀了一声,得了浅浅的准许,便带着张大夫进了厢房。
张大夫一眼就认出了床上紧闭双目的萧徵,连忙从身边的小药童手中夺过了药箱,打开药箱取出针包,拿了几根针就在萧徵身上扎了起来,一边扎一边念叨着,“早就说过要多静养,这烧都没有退呢,就敢胡乱跑。”
“张老,主子他如何了?”青葙实在是不敢让张大夫再念叨了,连忙出声打断他询问。
“如何了?”张大夫气得直吹胡子,这种不听话的病人,若是旁人,他早就不管了,偏偏这人还是自己的主子,打不得骂不得,只得寻着青葙出出气了,“伤口感染化脓,还未痊愈,再加上风寒导致的体虚,我都再三强调了要静养,你们偏偏不听。主子固执,你也这般没脑子吗?若是主子出了点什么好歹,你我可有几条命赔?!”
“张大夫,先消消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责骂青葙也是没有用的。”浅浅听着张大夫火气甚大,一边骂一边瞥向自己,便知道对自己也是有几分怨气的,不过还是坦然说道,“不知张大夫现下能否开些药,至于静养,既然他已经来了云府,我会好好嘱咐他,看着他休养生息,等身子好了再让他出门走动,如何?”
“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小老儿还有什么话能说。”张大夫心中是有气的,他知道萧徵不顾医嘱跑出来,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姑娘,既然人家小姑娘愿意管着主子了,他还能说什么,只得道,“一会儿我再为主子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开些去腐生肌,消炎去肿的药,每日让主子服下就好。至于静养,还望姑娘能多劝劝主子,哪怕身子骨再好,也经不起这么熬得。”
“张大夫放心吧,我定会好好劝他的。”浅浅淡淡笑了笑,萧徵的确是挺倔的,但是他的身子也不能这么耗着了,大夫说了静养,那就要好好静养,她的话,他总能听上一听吧。大不了让他在云府静养,她每日里多陪陪便是了,总归祁承献还要在嘉定待上一段时间再走。
张大夫这才算是眉开眼笑,等扎完了针,为萧徵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又坐在桌边写了药方子,说是晚些时候让人将药送到府上来,这才神清气爽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