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茶。”浅浅见着萧徵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拿起茶盏,为萧徵和自己各自倒了一盏茶,茶是云峰毛尖,萧徵最爱喝的就是这个,味道清淡,但是回味甘醇,在深夜独自理事之时,一个人能喝一大壶。浅浅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乃至她身边的红笺等人也明白,所以便为二人准备了云峰毛尖。
萧徵闻着这熟悉的香味,看着浅浅娴熟地为自己夹了一块桂花乳酪,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你还记得我的这些习惯。”
浅浅夹糕点的手顿了顿,轻笑道,“说的我们已经分别了许多年了似的。”
“我以为你不会出来见我了。”萧徵抿了一口茶,语气中略带欣喜。
浅浅依旧保持着不咸不淡的笑容,淡淡道,“我原是不想出来见你的,不过老祖宗说,还是尽早说明白的比较好,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来见见你了。”
萧徵闻言,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他还以为是浅浅自愿过来见他的呢,结果人家压根不愿意,若没有老太太帮忙,他今日怕是都见不到浅浅的面。想到这儿,萧徵便觉得心中有些酸涩,苦笑道,“我不过是一时冲动做错了事,何况,我也没有继续下去不是吗?我知道你会记恨我,可就算是要一刀两断,也该给我个机会把心意表达清楚吧。”
“我今日出来,不就是听你来说清楚的吗?”相比于萧徵的激动,浅浅倒是相对于平静了些,只拨弄了一下手中茶盏,低着头轻声回了一句。
“我……”萧徵哑然,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明心意?浅浅已经知道了并且婉拒了她?提出亲事?她可是连赐婚都敢拒绝的姑娘,他怎敢强迫于她。最后萧徵闭了闭眼,道,“你知道我是真心爱慕你的。”
“我知道,只是我并不一定是唯一一个罢了。”浅浅却是轻笑着回道。
“那些人真的都只是过去了,你应该相信我!”萧徵闻言心中一急,差点要站起身来欲浅浅理论,可又怕吓到浅浅,只得强忍着坐下来。
“萧徵,你知道我并不介意你的过去,谁都有过去,不是吗?只要不参与到现在的生活中来,那些过去又算什么?”浅浅轻笑,看来萧徵还是没明白自己在意的是什么。
萧徵闻言蹙眉,他一直以为浅浅介意他的那些过去,也尽力与过去撇清了,可现在听浅浅的意思,他的那些过去根本不足为道,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惹了她了,她说他总是欺骗她,可他瞒着那些事,更多的只是单纯的怕她生气罢了,并不是有意不告诉她的,这件事,也在那天解释了,萧徵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想到司马北与他说的,要放下身段好好哄才是,这才耐着性子,软声问道,“那我需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
“萧徵,你其实根本不明白我在顾虑什么。”浅浅见着萧徵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他是天之骄子,原本多高贵的人,如今竟沦落到这般恳求自己,浅浅抿了抿唇,叹了口气道,“萧徵,你不必如此的。大周有多少姑娘争着抢着要嫁给你,那么多明珠环绕着你,你又何必拘泥于我这么一个鱼目呢?”
“在我眼里,你才是明珠,他人都是鱼目!”萧徵听着浅浅这样贬低自己,不由激动起来。
浅浅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萧徵,即便我现在是个县主,但是在他人眼里,我们的身份终究还是有区别的,我不愿以后嫁给你,别人当着我的面奉承,背着我讽刺。我自小自由自在地活着,也想一直自由自在地活着,若是嫁给你之后,我便要出入禁宫,与那些权贵夫人交往,做事要束手束脚,这都是我不乐意去做的。”
“若是我愿意放下安阳王的身份,脱离皇室,你是否愿意嫁给我?”萧徵听闻浅浅这么一说,眼睛不由一亮,若只是这个要求,那真的是太好办了,他本就无心皇位,也不眷恋权势,若不是萧衡这些年需要静养,他早就脱离了京城,回到嘉定守着回春谷了。浅浅既然是不想被束缚,那他离开了便是。
“那你现在就能抛弃这些吗?”浅浅深深地看了萧徵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她知道萧徵最起码还要在京城待两三年,他放不下萧衡的身子,放不下那些琐事,也放不下皇后和皇上,这些都是他所关心的人。
“我……你知道我不能马上就放下那些事的。”萧徵面露难色,他做不到那么狠心抛下所有人和事离开,萧衡的身子不能劳累,还需静养两三年,他至少要等萧衡能完全自己处理政事时,才能离开京城,否则朝政打乱,天下易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