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听到里头有动静。”
“快去看看,主子可说了不能让她醒来。”
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低语声,然后是脚步声。正坐在床上发呆的浅浅脸色微变,迅速起身,将微开的窗子关上,然后躺回床上,盖好被子,蹙着眉头做沉睡状。
“吱呀……”门被轻轻打开,有脚步声靠近床头,静了片刻之后,脚步声离去,然后又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怎么样?”
“睡得死死的,大约是做什么梦吧。”
“那就好。”
“不过……”
“不过什么?”
“我看桌上的香炉好像熄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香我们也没去动它,许是烧完了吧,毕竟都过了子时了。”
浅浅闭着眼躺在床上,听着外头两个小丫鬟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待完全安静了之后,这才徐徐做起来,摸出萧徵给她的那瓷瓶,从里头倒出了两粒药丸来。
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浅浅细细端详了一番手中的药丸,药丸不过小指尖大小,黑亮圆润,散发着清香,她也不懂药理,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浅浅就这样静静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抿唇,将药丸塞回了瓷瓶中。萧徵骗了她许多,瞒了她许多,她不知道萧徵送这两粒药来是为了什么,可是这会儿她却不想知道了。
坐在床上思索许久,最后浅浅还是站起身,走到后窗前,将窗子轻轻顶开一条缝儿,把手中的药瓶子丢了出去。
后窗临湖,只听“噗通”一声细响,是瓶子掉入湖中的声音。
浅浅又在窗前立了许久,说不清道不明自己现在的心情,最后长舒一口气,木然地回到了床上。
左右不过一条命,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这些吗?明日,再找关尔好好聊聊吧。
浅浅又躺回了床上,瞪着眼睛盯着床的顶账许久,待外头传来一声鸡叫之时,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这才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一晚上没睡好,倒是这会儿让她有了睡意,不出须臾便沉沉睡去,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像前半夜那般睡不安稳,虽然是短短一个多时辰,倒是让浅浅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姑娘,该起了。”外头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浅浅睁开眼,愣了会儿神,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在安阳王府的落云阁的,现在躺在韩王府中关尔的四枫院的客房中,外头喊她的,不是青莲与青烟,而是陌生的婢女,说是婢女,其实照昨晚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来监视她的。
浅浅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大约是混的最惨的穿越者了,穿越过来先是莫名其妙的名誉受损,然后被追杀,躲藏,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因为一只镯子被掳到这陌生的地方看管起来,又知道自己原来深信不疑的男人,其实在骗自己,简直是人生惨剧了。
“姑娘,您醒了吗?”外头的声音虽是恭敬,却又大了几分。
浅浅平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清醒了一会儿之后,便答道,“进来吧。”
门应声打开,一队小丫鬟鱼贯而入,等在屏风后头,为首的两个丫鬟从屏风后绕过来,一个去开了窗子通风,另一个看着浅浅正歪在床上,忙笑着迎到床前,一边扶着浅浅起身,一边笑道,“姑娘原是早就醒了,怎么不唤奴婢们进来伺候?”主子可是说了,要看好这个姑娘,也要小心伺候着,不然自己可没这么大的耐心伺候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女人。
“有些犯懒,有水吗?我有点渴。”浅浅顺着丫鬟的搀扶从床上坐起来,然后问她讨水喝,她起床之时都要&一盏蜂蜜、水的,在别人屋檐下,也只得将就一下了。
“奴婢准备了蜂蜜、水,一直温在炉子上,这会儿已经让人端来了。”那丫鬟听着浅浅要水喝,连忙唤了屏风后一个小丫鬟进来。
那小丫鬟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茶盏,看样子是蜜、水了。
那丫鬟从托盘中端下蜜、水,轻手轻脚地喂了浅浅喝了半盏,见着浅浅喝了蜜、水之后,脸色比方才好了许多,这才松了口气。幸好主子吩咐了要给这个姑奶奶准备蜂蜜、水,她也照着坐了,否则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向主子交代。
浅浅虽然有些惊讶她们竟然照着她的喜好准备了蜂蜜、水,不过想到关尔,这一切倒也不怎么意外了,这两人肯定是知晓自己的习惯爱好的。这么一想,竟觉得不怎么别扭了,顺着丫鬟的服侍,起身梳洗,又泡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