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一白衫公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赞许地夸了卫语珊一通,“卫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就连这剑舞,都能舞出磅礴之势,果然是将门之女,雷某佩服。”
“雷公子谬赞了。”卫语珊粲然一笑,将佩剑交给了身边的婢女,然后转身出了水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浅浅也是从琴桌旁起身,从容地回到了自己桌子旁,坐下之时,目光掠过对面的男宾席,看见萧徵向她举了举酒杯,满目含笑,浅浅报以微笑,而后便低头拾了团扇,遮住了对面的灼灼目光。
楚怜见着那边探头探脑的不少贵公子,脸色一变,连忙让人将那些人劝回座,然后将纱幔去放下。
那些贵公子见到纱幔被放下,都有些失望地回了座,不过一回座,便有人开始讨论起方才的剑舞与《剑器》之曲来,自然卫语珊和浅浅也是他们二人讨论的对象。
“这弹琴的女子是谁啊,这《剑器》本是柳琴弹奏的,她竟改成了琴曲,而且弹得如此顺畅,可见其琴技高超啊。”方才评论卫语珊剑舞的白衣公子雷宿身边的刘默书,不由好奇问了他一句。
雷宿摇头,也表示不认识,只端了酒默默饮着,心中不断回想着方才卫语珊的曼妙舞姿。
“这你都不知道,这可是王爷身边的红绮姑娘。”说话的正是杨御史家的长子杨旭,他有些神秘的攀着刘默书的肩膀,在他耳朵边轻声说了句,“王爷乔迁之宴那日,你们都在外头探亲没回来,我却是有幸随着我爹参加过,当时那红绮姑娘就坐在王爷下首,端的是明艳动人。”
“原来是红绮姑娘,王爷身边的人物,果然都是才华横溢之辈啊,这琴声,便是柳大家来了,怕也是要认输。”刘默书也是赞叹一声,眼中满是倾慕,“可惜这样的女子,是我们高攀不上的。”
“浑说什么呢,没看见王爷还坐在上头吗?”雷宿此时回了神,听到刘默书的话,不由拍了他一下,瞪着他让他闭嘴。
刘默书连忙正了正神色,端坐着说道,“我只是倾慕姑娘才华,并无亵渎之意。来,喝酒喝酒。”刘默书忙举了酒盏,与雷宿和杨旭推杯换盏起来。
萧徵习武之人,三人说话虽然轻,但他还是听到了,原在听到刘默书的话时,心中有些恼怒,可又听到最后,只得忍下了怒气,浅浅这脸是他自己选的,计划也是自己安排的,这种事情的出现本就是必然,自己又何必生气,要气也只能气自己罢了。萧徵闷闷饮下一杯酒,又拿起酒壶自己满上,心中满是苦楚,也不知以后浅浅知道了他的计划,会不会与他离心。
男宾那头便是觥筹交错,把酒言欢,而女宾这头依然是继续曲水流觞的游戏。
方才卫语珊和浅浅的合作,让不少闺秀的红了眼,是以接下来的闺秀拿起面前的酒杯之后,都不再吟诗,而是改成了弹琴跳舞,可惜琴曲和舞姿都没有方才卫语珊和浅浅的出彩,再也没有引得对面的公子偷看。
那些闺秀不免有些失望,顺带着对卫语珊她们几人有些嫉妒起来,有些心眼小的,免不了要冷嘲热讽一番。
“听说卫小姐婚事不顺遂,今日我看倒未必。”说话的正是永昌侯府家的嫡幼女顾倩茹,方才她也跳了一段舞,伴曲的是她的表妹舞阳侯府的嫡次女容婉儿,不过容婉儿没有弹琴,而是弹得琵琶,一曲《浔阳夜月》弹得是柔婉动情,只可惜顾倩茹的舞姿不怎么样,白瞎了容婉儿这一曲《浔阳夜月》。
容婉儿想来是跟着顾倩茹走的,顾倩茹一直与卫语珊不对盘,不过是三年前卫语珊在某次赏花宴上抢了她的风头,她就一直记恨至今,所以在顾倩茹这般说时,也立马接了话,“我看方才似乎是雷公子吧,看来雷公子对卫姐姐情有独钟呢。”
雷宿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雷大人的儿子,因为雷大人早年曾参过卫将军,所以卫家与雷家便有了嫌隙,可偏偏雷宿就看上了卫语珊,非她不娶,当初闹着让他娘去卫家提亲,被卫夫人给回绝了。这会儿容婉儿这么提出来,却是在暗示雷宿与卫语珊私相授受,这怎能让卫语珊不恼。
浅浅眼看着这好好的曲水流觞变成了争奇斗艳,互相攀比,甚至还有恶语伤人,心中也是恼怒,更何况现在容婉儿还拿着卫语珊的名声做筏子,瞬时脸色一沉,按住了欲要起身出言反驳的卫语珊,冷声开口道,“我怎么不知道原来容小姐还是个如此嘴碎之人呢?”